艾拉的手还贴在主控台表面,能量纹路顺着金属边缘蔓延,像一条细线爬过冰冷的地面。她没有收回手,也没有继续推动那股力量。刚才的融合太顺利了,顺到让她不敢立刻相信。
林晨曦站在一旁,盯着屏幕上的数据流,眉头微皱。“信号还在,但静止了。”她说,“像是……等你回应。”
艾拉闭上眼。体内的两种能量安静地流转着,金光与青白不再对抗,反而像呼吸一样自然同步。她能感觉到它们的存在,也能控制它们的方向。这不是实验,不是模拟,是真实的掌控。
她轻轻抬手,掌心向上。一丝金光浮起,紧接着寒气凝结成霜,在空中形成一片六角冰晶。冰晶旋转,内部金色纹路缓缓流动,如同封存了一段被冻结的时间。
“成了。”她低声说。
话音刚落,实验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姐姐——!”林星瑶冲了进来,怀里紧紧抱着她的派蒙玩偶。她跑得有点喘,小脸红扑扑的,眼睛却亮得吓人。“妈妈说你现在能管时间和冰了是不是?能不能把派蒙变成会飞的小船呀?”
艾拉低头看她。孩子仰着头,嘴角咧开,笑得毫无保留。没有怀疑,没有恐惧,只有纯粹的期待。
她蹲下身,伸手摸了摸派蒙玩偶的脑袋。布料柔软,头顶的绒毛微微翘起,像是总被揉乱还没来得及整理。
“你想让它飞?”艾拉问。
“嗯!”林星瑶用力点头,“要一艘亮闪闪的船,带着派蒙去天上找星星!它说它想看看提瓦特的夜空长什么样。”
艾拉笑了。她没再说话,只是指尖轻轻划过玩偶表面。一道金光渗入布料,随即寒气扩散,整只玩偶开始覆盖上一层透明冰晶。但这不是普通的冰冻,而是融合了时间之力的凝结。冰层之下,金色符文缓缓转动,像是把一段记忆封进了晶体里。
林星瑶屏住呼吸,看着手中的玩偶一点点变化。冰雕成型,不再是静态的雕塑,而是一艘微缩飞船。船首是派蒙咧嘴笑的脸,眼睛由两颗蓝宝石镶嵌而成;船身由六根旋转的冰柱构成,每一根都刻着不断循环的时间符文;底部则浮现出一圈淡金色阵图,中央嵌着一枚藤蔓状印记——和她之前画下的“晚光公式”签名一模一样。
“哇——!”林星瑶一声惊呼,立刻趴上船头,小脸贴着冰面,“我能看见星星在动!真的在动!姐姐你太厉害了!”
艾拉仍蹲着,手指轻轻抚过冰船边缘。冰面温润,不冷也不热,反而传来轻微的脉动,像是有生命在里面跳动。
“这不是我的力量。”她说,声音很轻,像是说给船听,也像是说给自己听,“这是林晚阿姨留下的。”
她顿了顿,看着林星瑶兴奋的小脸。“她教会我,真正的力量,是用来守护的。”
话音落下那一秒,冰雕时空船突然微微震颤。
船底的金色阵图亮起,光芒映照在整个实验室的天花板上。紧接着,整艘船缓缓离地,悬浮而起。林星瑶惊喜地抓住船沿,咯咯直笑。
“它自己动了!它自己动了!”
艾拉没拦她。她只是往后退了半步,抬头看着那艘小小的冰船。它在空中转了个圈,船头自动校准方向,锁定元素学院主广场的位置。
然后,它破窗而出。
玻璃没有碎裂,而是像水波一样被推开,又迅速合拢。冰船划出一道虹色轨迹,在晨光中升空,朝着学院中心飞去。林星瑶趴在船头挥手,笑声随风飘散。
艾拉站在原地没追。她只是仰头望着那抹远去的光影,嘴角还挂着笑。
实验室恢复安静。主控台的屏幕依旧亮着,但那个“特别任务开启:找到我”的提示已经消失。系统界面回到默认状态,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她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抬起手,看着掌心。金光与青白交织的纹路在皮肤下游走,稳定,有序。她不再需要刻意引导它们,它们已经成了她的一部分。
脚步声从门口传来。
苏然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份数据报告,眉头紧锁。“刚才检测到高能波动,是不是你……”他话说到一半停住了,目光落在艾拉身上。
她看起来不一样了。
不是外形变了,而是气息。那种曾经隐隐失控、随时可能暴走的能量感消失了。现在的她,像是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节奏。
“是你做的?”苏然问,“那艘船?”
艾拉点头。“林星瑶想要的。”
苏然沉默几秒,低头翻了下手里的报告。“飞行轨迹已记录,目标位置是元素方舟。沿途没有触发任何警报,结界自动放行。”
他抬头。“它认你。”
艾拉没回答。她只是走到窗边,望着远处天空中那道渐渐变小的光点。
“它认的不是我。”她说,“是那份想要保护什么的心情。”
苏然没再问。他把报告夹在腋下,站到她身边。“仪式准备好了。学生都在等。”
艾拉点头。
她转身走向门口,脚步平稳。经过主控台时,她停下,伸手按了一下签到按钮。
【欢迎回来,守护者艾拉。今日签到成功,获得‘风花节纪念头饰’x1】
屏幕上弹出提示,下方多了一个小小的播放图标,标记为【未领取】。
她没点开。
她只是看了眼那个符号,然后走出实验室。
走廊灯光洒在她银发上,发丝间隐约有金蓝微光流转。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但不再蠕动,不再扭曲。它安静地贴在地上,随着步伐移动。
就像一个真正活着的人。
学院主广场上,人群已经开始聚集。
冰雕时空船降落在方舟平台边缘,轻轻落地。林星瑶从船上跳下来,抱着派蒙玩偶蹦跳着跑向人群。
“快看快看!这是我姐姐做的!它自己飞来的!”
学生们围上来,抬头望着那艘精致的冰船。有人伸手碰了碰船身,发现冰面不会融化,触感温和,甚至能感受到内部能量的流动。
“这是双元素融合体。”一个学生低声说,“时空加冰……她真的掌握了。”
平台上,仪式台已经布置完毕。权杖、徽章、导师袍都已就位。广播系统测试音响起,全场安静下来。
艾拉走上台阶,脚步没有停顿。
她站到中央,抬头看向天空。
阳光正好。
她的手腕轻轻一抬,掌心向上。金光与寒气同时溢出,在空中交织成一道屏障。它由旋转的冰晶构成,内部流淌着金色的时间纹路,稳定存在,没有消散。
全场寂静。
下一秒,掌声响起。
艾拉放下手,屏障缓缓消散。
她没说话,只是看向远处实验室的方向。
那里,主控台的屏幕忽然闪了一下。
【检测到外部信号接入,来源:未知】
紧接着,签到界面自动刷新,弹出一行新字:
【特别任务开启:找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