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周氏集团顶楼的会议室依旧灯火通明。巨大的电子屏上,分块显示着各种数据、图表、新闻报道、资金流向。周家四兄弟——深、浅、果、可——分坐长桌两侧,周星星则坐在远端,面前是两台高速运算的笔记本。卡布垂手立在门边阴影处,如同沉默的雕塑。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咖啡味和紧绷的寂静。距离车祸已过去四十八小时,警方的调查、舆论的发酵、股市的震荡,如蛛网般层层铺开,而他们坐在这张蛛网的中心,冷静地撒出反击的线。
“警方那边的报告出来了,刹车系统有人为破坏的痕迹,但找不到直接证据指向刘鑫。”周深放下手中的文件,声音沉稳,但眼神冷得像冰,“老狐狸很谨慎,用的是境外的黑手套,链条在中间人处就断了。”
“断不了的。”周浅靠进椅背,食指轻轻点着桌面,这是他进入“角色”时的习惯动作,“娱乐圈最擅长扒皮,一层一层扒。刘鑫不是喜欢在媒体面前演慈善家、好丈夫、好父亲吗?我来让他的人设,碎得更彻底一点。”
他拿起手机,拨通一个号码,接通后只说了两个字:“收网。”
一小时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娱乐博主,发布了一篇“深度扒皮”文,题为《慈善面具下的毒蛇:鑫能集团总裁刘鑫不为人知的三张面孔》。文章图文并茂,用词犀利。第一张面孔:夜店与外围女左拥右抱。第二张面孔:私生子照片及瑞士银行账户流水截图。第三张面孔:与境外赌场大亨的资金往来。爆料细节详尽,时间地点人物清晰,附带偷拍照片、聊天记录、转账截图,锤锤到肉,几乎瞬间被各大平台搬运,登上热搜前五。水军还没来得及控评,评论区已是一片汪洋大海。
“二哥出手,果然雷霆万钧。”周星星盯着笔记本上疯狂滚动的舆论数据,眼镜片后闪过幽蓝的光。
“他喜欢用媒体,就让他尝尝媒体的滋味。”周浅语气平淡,仿佛只是捏死了一只蚂蚁。
“但这不够。”周可可屏幕上鑫能集团不断下跌的股价曲线,“让他身败名裂,只是让他疼。让他倾家荡产,才能让他死。商业狙击,准备好了吗?”
“资金已到位,做空指令已发出。”周可可的操盘手团队负责人通过加密线路汇报,“鑫能的核心子公司‘新能源动力’存在巨大技术缺陷,他们的高压电池包在极端低温下的热管理有致命隐患,但被刘鑫用钱和关系压下来了。我已经联系了之前被他开除、掌握核心数据的技术总监,他愿意出庭作证,只要...价钱合适。”
“给他双倍他要的价,外加全家移民和新身份。”周可可淡淡道,“我要刘鑫在法庭上,看着他最赚钱的产业变成一文不值的垃圾。”
屏幕上,鑫能集团的股价开始跳水式下跌,绿色数字不断刷新,跌幅迅速超过10%,触发第一次熔断。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何粥粥抱着揉着眼睛、睡眼惺忪的瑶瑶走了进来。小家伙显然是被大人谈话声吵醒,迷迷糊糊地趴在妈妈肩头。
“瑶瑶醒了,非要找你。”何粥粥有些歉意,但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担忧。她知道丈夫和兄弟们正在做什么,也知道其中的凶险。
“瑶瑶来,”周深立刻起身,从妻子怀里接过女儿,声音瞬间柔和下来,“怎么醒了?做噩梦了?”
瑶瑶摇摇头,小脑袋靠在爸爸宽阔的肩膀上,大眼睛却看向屏幕上那不断跳动的数字和新闻标题。她似乎看不太懂,但心声已经清晰地传入了几个叔叔脑中:
“好多红红绿绿的线...像小蛇蛇在爬...”
“那个坏蛋叔叔的照片好丑,比卡布叔叔抓的偷吃鱼还丑...”
“爸爸和叔叔们好凶,在打坏人吗?”
“坏人藏了东西...”瑶瑶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思绪似乎飘到了别处,“在...在好漂亮的阿姨家里,墙后面,有个会唱歌的箱子...”
心声带着睡意的朦胧,断断续续。但会议室里的男人们瞬间捕捉到了关键词。
“会唱歌的箱子?”周可可立刻看向周星星。
“财务总监的情妇,住址已锁定,有高级音响系统,符合‘会唱歌’的描述。”周星星手指在键盘上翻飞,迅速调出资料,“但没找到任何保险箱的报备或安装记录。”
“在墙后面。”周深重复,看向周浅。
周浅会意,立刻又拨通一个电话,简短命令:“刘鑫财务总监的情妇,住址发你。查她家里,重点是密室、夹墙、暗格。找会‘唱歌’的保险箱。注意隐蔽,拿到东西立刻撤。”
“瑶瑶还知道什么?”周果子压低声音问,尽量不吓到孩子。
瑶瑶似乎努力想了想,小眉头皱起:“坏人叔叔...偷东西...很大的车车,很冷的地方,白白的房子,有好多玻璃罐罐,还有一个很凶的老爷爷,在哭...车车把罐罐都搬走了...”
“很冷的地方...白房子...玻璃罐罐...”周可可迅速在脑中搜索,“德国慕尼黑的‘低温能源材料实验室’!三年前他们发生了一起严重的样品和原始数据失窃案,至今未破,导致首席科学家汉斯教授精神崩溃。难道...是刘鑫派人干的?”
“可能性极大。”周星星调出当年的案件档案和新闻图片,“看,实验室照片,全是低温存储罐。如果刘鑫的核心技术是偷来的,那一切都说得通了。他所谓的‘自主研发突破’,根本是空中楼阁。”
“证据!我们需要证据!”周果子握拳。
“那个哭的老爷爷...”周星星眯起眼睛,“如果真是汉斯教授,也许我们可以接触他。他后来隐居了,但如果我们能提供线索,甚至...帮他拿回被窃的研究成果...”
“我去。”周深沉声道,“这件事必须绝对保密,我亲自飞一趟德国。可可,你继续在资本市场施压,把他现金流掐断。果子,配合大哥,把舆论往‘技术欺诈’‘盗窃知识产权’上引。星星,提供所有技术支持,包括...必要时的‘特别’手段。”
“明白。”众人齐声。
一场针对鑫能集团和刘鑫本人的立体绞杀网,在瑶瑶几句梦呓般的“心声”指引下,迅速而精准地铺开。每一环都指向要害,每一击都足以致命。
接下来的七十二小时,成了刘鑫和鑫能集团的噩梦。
第二天,税务部门突然上门,直奔财务总监情妇的豪宅。在周浅手下“能人”的暗中“指点”下,税务人员轻易在音响背景墙后发现了隐藏式保险箱,里面是鑫能集团近五年两套账本的原始凭证、海外秘密账户信息,以及向多位官员行贿的详细记录。铁证如山。
第三天,周星星通过特殊渠道,“帮助”那位隐居的德国老教授汉斯,“偶然”发现了当年失窃样品可能流向的线索。老教授悲愤交加,在周深的安排和鼓励下,同意向德国警方和国际刑警组织提交新的证据,并召开新闻发布会,控诉刘鑫的盗窃行径。新闻配上当年实验室被盗的狼藉画面和老教授痛哭流涕的照片,震撼全球。
第四天,周可可指挥的资本猎杀达到高潮。做空鑫能股票的巨量资金获利了结,同时,银行抽贷、供应商断供、客户取消订单的消息接踵而至。鑫能股价连续跌停,市值蒸发超过百分之七十。刘鑫的个人资产被冻结,豪宅、游艇、私人飞机相继被查封。
第五天,周果子策划的舆论总攻开始。他联合了数十位受害者、前员工、合作伙伴,在主流媒体和网络平台发起“#揭开刘鑫真面目#”话题,详细披露其商业欺诈、剽窃技术、陷害对手、甚至涉嫌买凶杀人的种种行径(车祸事件被巧妙引导暗示)。曾经的商业巨子,一夜之间沦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第六天清晨,刘鑫在试图乘坐私人飞机离境时,在机场被警方带走。罪名是涉嫌商业欺诈、偷税漏税、行贿、侵犯商业秘密,以及...涉嫌谋杀未遂(车祸案有了新的“目击证人”和“证据”)。
消息传到周家时,瑶瑶正坐在爸爸腿上,用小勺子努力挖着一块草莓蛋糕。她似乎感觉到了大人们紧绷多日的气氛突然松懈,仰起小脸,看着爸爸,心声带着小小的满足和困惑:
“坏人叔叔被警察叔叔抓走了吗?”
“爸爸和叔叔们打赢了吗?”
“瑶瑶说的唱歌箱箱和哭哭老爷爷,帮上忙了吗?”
“爸爸不要凶凶了,笑一笑嘛。”
周深低头,看着女儿清澈见底、盛满关心的大眼睛,心中那块压了多日的巨石终于落地。他亲了亲女儿的额头,声音有些沙哑:“嗯,打赢了。多亏了瑶瑶,瑶瑶是最大最大的功臣。”
瑶瑶立刻开心地笑起来,嘴角还沾着奶油,心声雀跃:
“耶!瑶瑶是功臣!那可以再吃一块蛋糕吗?”
满室凝重的气氛瞬间被这稚气的话语打破。何粥粥忍俊不禁,周浅冷峻的唇角微扬,周果子哈哈大笑,周可可摸了摸鼻子,眼底闪过笑意,连周星星都从电脑后抬起头,露出如释重负的微笑。
“可以,今天瑶瑶想吃什么都可以。”周深宠溺地蹭了蹭女儿的鼻子。
危机暂时解除,恶狼入笼。但会议室里的人都清楚,这只是一场战役的胜利,并非战争的结束。玉简预言的血光之灾刚刚拉开序幕,刘鑫倒下了,但“外姓”的威胁未必只有他一个。暗处的眼睛,或许正盯着他们放松的这一刻。
周深抱起女儿,走到落地窗前。窗外,城市华灯初上,车流如织,一片繁华安宁景象。但在这安宁之下,有多少暗流涌动,无人知晓。
“加强所有安保,级别提到最高。瑶瑶身边,二十四小时不能离人。”周深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刘鑫是明枪,我们挡下了。但玉简示警的‘劫数’,恐怕不止这一桩。真正的危险,可能还在后面。”
“明白。”众人肃然应道。
瑶瑶似乎感应到气氛又变得严肃,伸出小手,摸了摸爸爸紧抿的嘴角,心声软软地,带着安抚的力量:
“爸爸不怕,瑶瑶在。”
“瑶瑶是锦鲤,会给爸爸、给伯伯叔叔、给妈妈、给所有人带来好运!”
“坏人来了,瑶瑶就...就咬他!”
稚气的宣言让周深心头一酸,又涌起无限暖流。他紧紧抱住女儿,仿佛抱住世间最珍贵的宝藏。
是啊,他们有瑶瑶。这颗意外降临的小福星,这场滔天劫数中唯一的“异星”与变数。她以最柔软的方式,给予他们最坚硬的力量。
夜色渐深,城市霓虹闪烁。周家老宅的书房里,灯光再次亮起,新一轮的部署在寂静中展开。而这一次,他们守护的决心,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坚定。
因为守护的,不仅是家族安危,更是怀中这份,足以照亮一切黑暗的、小小的温暖与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