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厚重的城墙和震天的厮杀声,被远远地甩在了身后。卡布一行人,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潜行在黎明前最深的黑暗中。
皇城密道,幽深曲折,潮湿阴冷。两千精锐,人衔枚,马裹蹄,除了沉重的呼吸和甲叶摩擦的细微声响,再无半点杂音。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疲惫,以及一丝逃出生天的庆幸和对未来的迷茫。
何粥粥紧跟在卡布身侧,脸色苍白,却咬紧牙关,努力跟上队伍的步伐。孙不二和王大锤一前一后,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终于透出一丝微光。密道的出口,位于城南十里外一片荒芜的乱葬岗深处,被枯藤和乱石掩盖,极为隐秘。
“斥候!”卡布低喝。
“在!”两名斥候如同狸猫般窜出,迅速消失在晨雾中。
片刻后,斥候返回:“大元帅,周围安全,未发现胡虏哨骑。”
“好!”卡布眼中精光一闪,“所有人,检查装备,准备出发!”
队伍迅速整理行装,牵出战马。卡布翻身上马,最后回望了一眼北方那座被战火笼罩的巨城轮廓,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随即化为决绝。
“出发!目标,新月领!”
两千铁骑,如同一支离弦的箭,冲出乱葬岗,一头扎进了危机四伏的北方旷野。
归途,绝非坦途!
此时的北方大地,已彻底沦为混乱的炼狱。皇帝的南逃,京城的陷落,如同抽掉了最后的顶梁柱,秩序彻底崩坏。库莫勒的铁骑在主要城镇和交通要道肆虐,而更多的地区,则陷入了无政府的血腥混乱。
溃散的官军,失去了约束,化身为比胡虏更凶残的流寇,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地方豪强,拥兵自重,划地称王,相互攻伐。小股的胡人骑兵,如同嗅到血腥的豺狼,四处游荡,袭击村庄,掳掠人口。易子而食,析骸而爨的惨剧,在荒野中不断上演。
卡布一行人,刚离开京城范围不到五十里,便遭遇了第一股敌人——一支约三百人的溃兵,正在洗劫一个村庄。
“大元帅!”王大锤眼中杀机毕露。
卡布冷冷地看着那些在火光中狞笑施暴的乱兵,缓缓拔出了腰间的尚方宝剑:“一个不留,杀!”
“杀!”两千“破军”营精锐,如同猛虎下山,瞬间将那群乌合之众淹没。战斗毫无悬念,片刻之后,三百溃兵尽数伏诛。
卡布下令收敛村民尸体,分发少许干粮,便立刻率军离开,不做丝毫停留。他们不能暴露行踪,必须尽快赶回新月领。
接下来的路程,险象环生。
他们避开官道,专走山间小路、废弃驿道。凭借孙不二手中那张由“速达通”情报网绘制的、标注了各方势力范围和危险区域的地图,以及精锐斥候的提前侦查,队伍一次次有惊无险地避开了大队的胡虏和割据军阀。
但小规模的遭遇战,几乎无法避免。
有时,是几十骑胡人哨探,试图拦截这支“肥羊”,被“破军”营一个冲锋便杀得人仰马翻。有时,是占山为王的土匪,想要敲诈勒索,被王大锤亲自带队,连夜端了山寨。有时,是溃兵流寇,见他们衣甲鲜明,想要抢夺马匹粮草,结果撞上了铁板,反被收编或歼灭。
卡布的铁血手段,在这归途中展现得淋漓尽致。对胡虏,格杀勿论;对罪大恶极的流寇,斩首示众;对尚有良知、愿意抗虏的溃兵,则打散编入队伍,严加管束。
他的名声,也随着这一路征战,悄然在混乱的北地传播开来。
“听说了吗?卡布大元帅没死!他带着精锐杀出京城了!”
“是真的!我在黑风岭亲眼所见!他的兵,太厉害了!胡人的哨探,一个照面就没了!”
“大元帅往南去了!是要回新月领!”
一些走投无路、却尚有血性的溃兵和小股义军,开始主动前来投靠。卡布严格筛选,去芜存菁,队伍如同滚雪球般,渐渐壮大。等他们穿过河北,进入河南地界时,人数已从两千,增加到了近五千人!虽然成分复杂,但核心的“破军”营战力无损,整体战斗力不降反升。
这一日,队伍行至一片丘陵地带。孙不二看着地图,面色凝重:“大元帅,前方五十里,便是‘一阵风’孙霸天的地盘。此人原是官军都尉,麾下有兵马近万,占据三县之地,自称‘靖难大将军’,实则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们若要过境,恐有麻烦。”
卡布勒住马,目光冰冷:“绕道需几日?”
“至少多走三天,且要经过胡虏活动频繁的区域,更危险。”
卡布眼中寒光一闪:“那就……踏过去!”
直播间的观众们,看着这千里归途的艰险,弹幕充满了紧张和期待:
【归途如血啊!】【主播杀伐果断!】【队伍壮大了!】【孙霸天?送经验的来了?】【踏平他!】【新月领快到了!】
卡布一夹马腹,沉声道:“传令!全军备战!目标,踏平孙霸天,打通归路!”
“是!”
五千将士,杀气腾腾,朝着孙霸天的地盘,直扑而去!归途的最后一道障碍,必须用铁与血,强行扫清!距离新月领,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