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士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打得措手不及。有的额头中箭,当场毙命;有的捂着汩汩冒血的腹部,痛苦地在地上翻滚;还有的脸颊被射穿,满口鲜血,连呼救声都变得模糊不清。
仅仅片刻,这片埋伏之地已化作人间炼狱,血腥气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
“哗——”
整个山谷瞬间炸开了锅,惊恐的呼喊与慌乱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先前的死寂。
主将张明远目睹这一切,惊得目瞪口呆。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他看着跟随自己多年的士兵们毫无还手之力地倒在血泊中,双眼瞬间充血,额头上青筋暴起。
“敌袭——防御!”张明远仰天怒吼。
然而梁军已经乱作一团,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本是埋伏者,却成了被埋伏的对象。就在他们后方的草丛灌木里,炎军精锐早已潜伏多时。
后方百战穿甲军军将士们迅速端起劲弩,动作整齐划一,眼神冷峻。“放箭!”
随着一声令下,密密麻麻的利箭呼啸而出,织成一张死亡之网,向叛军的后背笼罩而去。
“噗噗噗噗——”
利箭轻易穿透叛军的铠甲,深深刺入血肉。有的梁军后背瞬间插满箭矢,痛苦倒地;有的被射中腿部,惨叫着摔倒后被同伴踩踏;还有的咽喉中箭,双手捂着脖子,瞪大双眼缓缓倒下。
三四波箭雨过后,山谷中埋伏的梁军死伤惨重。
左右两侧山谷。
“全军冲杀,斩尽杀绝,一个不留!”血狼荒狼,历声喝道。
“杀!”
上千百战穿甲军如潮水般从灌木丛中涌出,直扑向那些晕头转向剩余的梁军士兵,他们身姿矫健,手中利刃高举,喊杀声震彻山谷。
“锵锵锵——”
短兵相接,火花四溅。百战穿甲军的刀锋所过之处,梁军如同麦子般成片倒下。
“顶住,给我顶住!”梁军军官嘶吼着,但军心已散,回天乏术。
有的叛军刚一转身,头颅便已滚落;有的手忙脚乱地招架,不过三两回合就被洞穿胸膛;还有的试图跪地求饶,可在这军令如山的战场上,求饶声瞬间被喊杀声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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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已化作修罗场。
梁军主将张明远目眦欲裂,眼睁睁看着自己精心布置的埋伏圈反成坟墓,跟随他多年的儿郎们在诡异的金属蜥蜴和炎军精锐的夹击下如同被收割的麦穗般倒下。
鲜血浸透了山谷的泥土,哀嚎声不绝于耳。
“纳命来!”
一声暴喝如惊雷炸响,甚至盖过了战场上的厮杀声。
张明远猛地抬头,只见一道血红色的身影如同猛虎下山,从侧翼的山坡上狂冲而至。
来人正是百战穿甲军四大将领之一,中的血虎!他身材魁梧异常,身披一套暗红色狰狞铠甲,头盔造型宛若咆哮的虎首,手中一柄厚背阔刃巨斧
血虎将军周身散发出的惨烈杀气几乎凝成实质,让沿途试图阻拦的梁军士兵肝胆俱裂,竟无人能挡其半步!
“保护将军!”张明远身旁仅存的几名亲兵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嘶吼着结阵迎上。
“螳臂当车!”血虎狞笑一声,手中巨斧毫无花巧地一记横扫。
“锵!噗——”
巨斧刃过处,亲兵手中的长枪应声而断,紧接着是身体被撕裂的闷响,残肢断臂混合着鲜血飞溅开来。
血虎去势不停,带着一股腥风,已然冲到张明远近前。
张明远心知已是绝境,反而激起了血性。他双目赤红,怒吼一声:“逆贼受死!”
手中长枪如毒龙出洞,凝聚了他毕生功力,枪尖震颤,幻化出数点寒星,直刺血虎面门、咽喉、心口数处要害!这一枪,快、准、狠,已是张明远搏命一击!
“雕虫小技!”
面对这凌厉的枪势,血虎竟不闪不避,巨斧由下至上,一记简单的撩劈!
“铛——!”
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炸开!
张明远只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从枪身传来,虎口瞬间崩裂,鲜血淋漓,那精铁打造的长枪竟被从中生生劈断!
巨大的力量让张明远胸腹间气血翻涌,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向后踉跄,空门大开。
“死!”
血虎的咆哮如同死神的宣告。他踏前一步,那柄暗红色的巨斧在空中划出一道血色弧光,以开山裂石之势,自上而下,狠狠劈落!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
“不!”
张明远僵在原地,眼中还残留着惊骇与不甘,瞳孔中倒映着那越来越近的斧锋。
“噗嗤——”
没有多余的声响,刀锋轻而易举地切开了张明远的头顶盔甲,撕裂了皮肉,斩断了骨骼!
斧光一闪而过。
血虎保持着劈砍结束的姿势,粘稠的鲜血顺着,斧头血槽滴滴答答地落下。
张明远的身体静止了一瞬,随即,一道细细的血线从他的额头正中浮现,笔直向下,经过鼻梁、嘴唇、下巴、胸膛、腹部……
“嗬……”他喉咙里发出半声无意义的音节。
下一刻,在周围无数道惊恐绝望的目光注视下,梁军主将张明远的身体沿着那条血线,齐整整地从中裂开!五脏六腑混合着温热的内脏哗啦啦流淌一地,两半身躯带着喷溅的血泉,各自沉重地倒向两边!
一斧!两半!
战场在这一刻出现了刹那的死寂。
幸存的梁军士兵看着他们敬若神明的将军竟被敌人如劈柴般斩成两半,最后一丝抵抗的意志彻底崩溃。
“将军……将军死了!”
“逃……快逃啊!”
残存的梁军发出绝望的哭喊,如同无头苍蝇般四散奔逃,但百战穿甲军的刀锋和破土七郎的绿色箭锥,依旧无情地追逐着他们的生命。
一时间,山谷中尸横遍野,鲜血汇聚成一道道暗红色的溪流。仅仅一波冲锋,叛军本就脆弱的防线彻底崩塌,残余的几十上百士兵被冲撞下峡谷,摔成肉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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葫芦谷外。
四万炎军精锐列阵肃立,旌旗在微风中轻轻拂动,枪戟如林,在偏西的日光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整个军阵鸦雀无声,只有战马偶尔发出的响鼻和铠甲摩擦的细微声响,更衬出一种山雨欲来前的压抑。
山谷之内,隐隐传来的喊杀声、兵刃撞击声。
少年皇帝李炎,依旧稳坐于白马之上,金色的甲胄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他面容平静,目光深邃地望着葫芦谷的入口,不见丝毫焦躁。
他身旁的老将张猛和军师逸徐等七八位将领。
却远没有这般镇定。几人不时交换着眼神,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难以掩饰的忧虑和紧张。
葫芦谷地形太过险恶,陛下虽言自有妙计,但究竟是何妙计,他们一无所知。听着谷内那不同于常规战争的诡异声响,心中的不安更是如同藤蔓般滋长。
“踏踏——”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名背插赤色令旗的斥候,如同一团旋风般从谷内冲出,直奔中军御驾之前。
马蹄尚未停稳,斥候已滚鞍下马,单膝跪地,因激动和疾驰而带着喘息的声音响彻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