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桌上的肘子已经见了底，空酒瓶在角落堆成了小山。
炙炎女皇用指尖点着发烫的脸颊，皇袍上的火焰纹晕染开层朦胧的红，她醉眼惺忪地瞅着李一，声音带着点酒气的慵懒：
“李一弟弟，你不在青云山搂着你的狐狸晒太阳，跑到京都来凑什么热闹？”
李一正跟穆格法·铁牛抢最后一块红烧肉，闻言头也不抬地含糊道：
“参加天骄盛会啊，我是北斗集团参赛队的……替补队员。”
“噗——”
炙炎女皇刚喝进嘴里的果酒全喷了出来，皇袍上的火焰纹被溅湿了一小块，却顾不上擦，瞪着凤眸道，
“你？参赛？还是替补？”
这声惊呼像块石头砸进滚水里，桌上瞬间静得落针可闻。
姜笠翁手里的龙头拐杖顿在地上，杖头的龙眼闪了闪；
姜尚宫推眼镜的手停在半空，镜片后的眼睛写满诧异；
凤若兮刚夹起的青菜“啪嗒”掉回盘里，嘴里还叼着半块没咽的馒头。
希娜·影娘鼓着腮帮子，嘴里的烤羊排还没嚼完，含糊不清地嘟囔：
“你们大夏的武道圈已经卷成这样了？让大宗师来陪年轻人玩天骄会，居然还只是个替补？”
“就是！”
烈阳之子猛地拍了下桌子，胳膊上的火焰图腾都快被他拍活了，
“我为了进阿拉世界的参赛队，跟长老们打了七天七夜，结果来这儿一看，你们替补都是能把龙九按在地上打的狠角色？”
巴塔尼·云鹤捻着菩提子的手也停了，清润的声音里带着点无奈：
“早知道这样，我们就不该来。跟大宗师同台竞技，这不是找揍吗？”
穆格法·铁牛最实在，瓮声瓮气地接话：
“李一能一拳掀翻三万吨的巨石，我们队里最能打的也就能扛两百吨，这怎么比？”
李一被他们说得莫名其妙，把抢来的红烧肉塞进嘴里：
“替补咋了？替补也是队员啊。再说了，天骄会不是不分境界吗？我听说只要年纪够就能上。”
“话是这么说，但你这境界……”
凤若兮哭笑不得，
“别人是天骄，你是天骄他祖宗级别的啊！”
姜笠翁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胡子都抖了：
“这倒有趣。当年我年轻的时候，也去凑过天骄会的热闹，结果被一群毛头小子追着喊‘老怪物滚出去’，跟你现在倒是反过来了。”
炙炎女皇也笑了，伸手点了点李一的额头：
“你呀，就是个惹事精。等会儿出去千万别说是来参赛的，不然明天全京都的年轻武者都得吓得退赛。”
“为啥？”
李一更迷糊了，
“我又不欺负人，就想跟他们比划比划，看看京都的年轻娃跟青云山的有啥不一样。”
“你这‘比划’，对别人来说就是降维打击啊。”
姜尚宫推了推眼镜，语气里带着点调侃，
“上次你跟人切磋，把人家祖传的兵器都打折了，忘了？”
李一挠挠头，嘿嘿笑起来：
“那不是他兵器不结实嘛……”
桌上的笑声又响了起来，刚才那点震惊渐渐化作了打趣。
烈阳之子凑过来，小声问：
“李一哥，明天比赛你能不能让我三招？我回去也好跟族人吹吹牛，说跟大夏大宗师交过手。”
“行啊。”
李一爽快地答应，
“只要你别像龙九似的，输了就哭鼻子。”
李一正跟烈阳之子勾肩搭背聊得热乎，俩人唾沫星子横飞，正说下次要去阿拉世界的沙漠里烤全羊。
炙炎女皇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皇袍上的火焰纹随着动作轻轻晃悠，突然抬眼看向李一，眼底还带着点酒意的朦胧：
“对了，原计划盛会结束后，我本打算亲自去趟青云山找你。如今既然在这儿见着了，青云山倒是非去不可了。”
“那敢情好！”
李一咧嘴笑，露出两排白牙，
“我院里的老南瓜刚熟，粉面的！夏英前几天琢磨出新菜式，南瓜炖灵髓鱼，到时候让你尝尝鲜。”
“灵髓鱼？”
炙炎女皇手里的银杯“当啷”一声磕在桌上，凤眸猛地一睁，刚才还带着醉意的眼神瞬间清明，声音都拔高了半度，
“你说的是那种通体透明，鱼骨泛着淡金光晕，身上长着天然符文的灵髓鱼？”
见李一点头，她更是往前凑了凑，皇袍的裙摆扫过地面：
“赤帝宫的古籍上说，这种鱼只在洗脉泉眼周围生长，十年才长一寸，是能活死人肉白骨的至宝！”
“哦？还有这等好物？”
一直含笑旁听的姜笠翁突然慢悠悠地开口，手里的龙头拐杖往地上轻轻一顿，杖头的龙眼闪了闪，老脸上堆着和蔼的笑，
“听说这鱼不仅能洗毛伐髓，还能提升修炼者的根骨资质。李元老既然有这等宝贝，可否割爱卖些给国家？放心，价钱绝不会亏待你。”
“啊？”
李一被这阵仗弄得一愣，眨巴着眼看向虚空，在心里偷偷戳系统，
“灵髓鱼还有这功效？我咋不知道？我还以为就是刺少肉嫩呢。”
系统那只有他能听见的电子音幽幽响起：
“灵髓鱼属上古异种，乃天地灵气凝结而成的天材地宝，蕴含精纯生命能量。目前蓝星仅青云秘境的洗脉泉中有少量存活，外界早已绝迹。”
李一心里“咯噔”一下——好家伙，这是揣着宝贝当家常菜吃了？
他瞬间想起那句老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哈哈，大阁老说笑了。”
李一赶紧打哈哈，挠着头装傻，
“哪有那么多？就是上次跟哪吒大神去秘境探险，顺手捞了几条。
结果夏英这丫头嘴馋，清炖、红烧、油炸，折腾来折腾去，现在就剩两条了。”
他话锋一转，笑得更憨了：
“大阁老要是不嫌弃，我回去就给您捎一条来。”
话音刚落，一道带着火气的眼刀“嗖”地从对面飞过来。
炙炎女皇抱着胳膊，皇袍上的火焰纹瞬间窜高半寸，语气凉凉的：
“哦？就两条？”
李一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补充：
“另一条自然是给炙炎姐姐留着的！您远来是客，哪能让您空着手回去？”
炙炎女皇这才缓和了神色，嘴角勾起抹满意的笑，指尖轻轻点了点桌面：
“这还差不多。”
姜笠翁看着他这机灵劲儿，捋着胡子笑出声：
“你这小子，倒会做人。”
旁边的姜尚宫推了推眼镜，若有所思地看着李一——这灵髓鱼连赤帝宫古籍都只记载寥寥数语，他却能当家常菜吃，这青云山，恐怕比想象中藏着更多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