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列车完结。
以下是七小福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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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剧学校的招牌老旧得褪了色。
旁边一圈红色小灯依旧亮着。
只是灯泡外面都蒙上了浅浅一层灰。
所以即使灯泡有点亮度,也显得这块招牌很不起眼。
同样不起眼的,也有这个角落。
这里坐落在狭小街道的拐角处,传统中式木门的下半部分红漆,经历了风霜雨打,已然脱落不少。
相隔一条街,是一间新兴的教会学校。
学校坐落在四通八达的主街上。
学校以尖耸的欧式教会建筑为主。
大理石的平坦墙面,和京剧学校外头长了青苔的墙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经过这儿,总是能听到孩子们在读英文,或者唱英文儿歌的声音。
翻过一条街去,英文歌被突如其来的,甚至是有些尖锐的孩童吊嗓声完全盖了过去。
静之顿了顿,手里捏紧英文书,琥珀色的眸子不自觉的向那个方向看过去。
“老师,又是那群赖头仔打扰我们学习。”
四眼仔小强就住在京剧学校的宿舍旁边,他举了手解释说。
静之缓缓蹙起秀气的眉毛,眼镜后的眸子带上两分严厉看过来。
“读你的,还有,不许骂人家赖头仔,他们都是健康的孩子。”
“个个都是光头,不然就只留前面一小撮头发,不是赖头仔又是什么?”小强被同桌笑了,不悦又嘀咕起来,“我老豆就是这么说的,得离远点,否则赖头会传染的。”
静之暗自叹息。
这娃的爸爸对那些孩子的怨气是有多大,怎么能在孩子面前这样说人家坏话!
“总之不准再让老师听到赖头仔这三个字,否则罚抄校规5遍。”
小强彻底消停下来。
细细的手臂用力放回桌上,他跟同桌哼了一声,扭头看向别处。
静之收回目光,专心看着书本,缓缓在黑板上写着什么。
白色的交颈衬衣衬得她昂起的雪白脖颈很是修长,千鸟格纹的及踝裙摆,随着她写字的力道轻轻摆动着。
身后的小学生们见她背着身子写了很久,没看后面,渐渐又骚动起来。
有的打闹嬉笑。
有的小鸡啄米要睡着了。
也有的上半天课,饿得不行,偷偷啃面包的。
静之一扭头过来,他们又全部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乌溜溜的眼睛一双双盯着她的脸,没一个看黑板的。
“叩叩。”
她曲起手指,轻轻敲了两下黑板,俏丽又柔和的脸瞬间变得严肃:
“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答案吗?看黑板。”
*
新入职的主科教师,课时总是排得很满。
一天下来,静之喉咙干渴都快冒了烟,小腿发酸发胀,恨不得随便找个地方歇歇。
刚回办公室收拾好作业,放学铃声就敲起来。
屁股还没沾到凳子,静之呼出一口气。
回家休息算了,再坐下来的话,她就不想起了。
把两个被踩扁的鞋跟提了回去,被挤了一天的脚趾在漂亮的黑色小皮鞋里艰难的动了动,静之唉一声,捧着一堆作业本往学校门口走去。
当教师一开始累,后面熟练了,资质提上去了,就越来越轻松了。
她那个有20年教龄的老豆如是说过。
“简直放屁……”
她小声嘀咕着,来这个学校一年多,课时越加越多,还得给学生上早自习。
从早忙到晚,她都快累死了。
虽然英语老师工资高些,但她一年下来瘦了快十斤,怎么不能算是工伤呢。
作业也没改,还要出卷子,打工人的怨气在她身上萦绕。
以至于她没注意到身后跟着的有痣青年,左拐抄了近道。
所谓的近道,需要经过隔壁狭窄的街道,在街道尽头有可以免费停车的一个老破小停车场。
她学校的停车场最近又在翻新地面,不让停了,这几天静之天天把车开到这边来,再步行两百多米上班。
*
刚走到一半,身后突然伸过来一只拿着白色帕子的手,一把捂住静之的口鼻,把她往街边开着门的面包车里拉。
迷药没那么快发挥作用,她受了惊,不停挥手打着后面的男人,两脚蹬动着,作业本洒了一地。
口鼻上的帕子刚捂住几秒,就被她用力挣扎的动作搞得滑脱了。
静之只是觉得脑袋有些发沉,还不到晕过去的地步。
求生欲升起来,她立马挤出两声“救命!”
拐角处刚好过来一人,穿着森绿色灯芯绒外套,剃着平头,手里还拎着一包刚从华记买的糕点。
看到前方有人挣扎,带着惊恐的救命声让阿华立马把糕点掷了出去,正中有痣青年的后脑勺。
趁着男人回头的时候,静之一口咬住男人的手掌。
“啊!!”
身子开始发软的静之被他甩脱出去,眼看着她就要一头砸向街边的车玻璃窗,阿华一脚蹬向右边墙面,跨步过来,下一脚挥过来,用力踢在男人下颚。
男人飞了出去倒在地上,牙齿一下松动流了血。
阿华借着反弹力轻巧屈膝下落,一把抓住静之的后领,把她扯离车窗。
交襟衬衣被他往后一拉,领口处唯一一颗用来防止走光的暗扣随即崩开了。
颇为丝滑的材质,让他轻易的将撑在她双肩的宽松衬衣往后拉去不少。
乳白色的薄薄一片肩膀,突然暴露在阿华眼里。
她因为害怕,肩膀还微微往上缩着,平直的锁骨分外明显。
两根细细的黑色吊带挂在精细的锁骨上,有些说不出的性感味道。
阿华仅看一眼就立刻扭头转向别处。
脑子可耻的重复播放起刚刚看到的那一幕。
他悄然红了耳根,身侧的手掌无措的掐紧裤腿。
怎么办?
给她拉回去?
她会不会说他流氓?
可他不是故意的,而且,不拉回去岂不是便宜刚刚那个人渣。
脑子里百转千回,阿华怔在原地几秒。
随着时间流逝,静之却深感不妙。
要不是她手脚越来越软,静之铁定转身一巴掌呼过去。
昏沉中转过头,静之抖手扯住两侧衣领,“流,流……”
眼前一黑,她整个人往前一趴,栽进阿华怀里。
阿华手足无措只能接住她。
他可不是她口中的流,流,流氓,见义勇为怎么就这么艰难呢?
她都这样了,他总不能把她随便丢在街上吧。
阿华有力的一臂环过她的膝弯,将她往上一提,打横抱了起来。
地上的青年呸了一口血沫站了起来,“兄弟,趁火打劫啊你这是,上妞儿也要讲究先来后到,晓得不?”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是个人渣。”
丢下一句愤怒且冰冷的话,阿华剁了一下脚,吓唬了他一下。
青年身子一抖,差点转身逃跑。
“你抱着妞,你以为还能飞檐走壁过来打我吗?”青年硬着头皮嘲讽。
“那这招怎么样?”
随着一声怒喝,一个胖子从半截楼梯中央往下跳。
青年没想到他胖归胖,但是身手这么灵活。
只见他一个箭步上前,手里的红缨枪往前一送,反射着太阳余晖的枪尖就朝着青年的面门刺了过来。
几乎觉得要窒息,枪来得极快。
青年斗鸡眼看着枪尖,冷汗从脑门不停滑落,连声儿也开始抖起来,“我,我不敢了。”
“还不走?!”胖子哼声收枪。
青年腿软往后踉跄,随后绊到凸起的减速带,狼狈的又坐回地上去。
懒得理这种人,胖子撇了撇嘴,皱眉看着抱着一个女人的阿华。
“先进来再说。”
阿华往右边扬扬下巴,“我买了光饼,你拿回去给三毛他们分分。”
“每回过来都这么破费。”胖子叹了一声走过来,捡起光饼的同时不忘吐槽自家师弟:
“你以为你做武行很有钱吗?那都是年轻人做的工作,再过几年你做不动了,哪还有这么多闲钱,省一点花吧。”
阿华笑笑带过这个话题。
低头看着昏睡在自己怀里的静之,有些不好意思又说:
“地上那些本子,还有那个黑色的皮包,好像是她的,麻烦师兄帮忙拿上来,我先带她去你房间。”
胖子白他一眼,说他赚不了几个钱还天天为人打抱不平。
低头捡着本子时,围墙内突然伸出来好多小光头。
“师父你做咩啊?”
“师叔你又来啦!这姐姐是谁?”
“她好漂亮呀,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小龙啊,是个美女你都说见过,小心师父罚你喔。”
三毛故作成熟说了刚入门的龙仔一句,穿着红面木屐卡拉卡拉跑下来,帮他师父捡起一地散落的棕皮作业本。
“不用你。”
胖子叫于占元,是这间京剧学校的校长。
他接过大徒弟三毛手里的本子,指指围墙上那几颗小光脑袋,“带师弟们回去练功,先倒立了。”
三毛扶着膝盖站起来,问说:“要练多久。”
“练到撑不住为止。”于占元有些不耐烦,这些小鬼就知道偷懒。
师弟也是的,就知道给他添麻烦。
他朝快走到三楼宿舍的阿华喊了一声,“我的床脚坏了一边会摇的,你把她弄去你以前那间房,我昨天刚打扫过。”
阿华远远应了一声:“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