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婉视线在两人脸上扫了个来回，也不再追问。
拿出大盆，装了满满一盆鸡枞菌去清洗。
菌子放久了就不鲜了，她得抓紧时间。
今天是周末，陆沉星放学后坐着村里的牛车回来了。人还没进院，清亮的喊声就先传了进来，“爸！妈！我回来啦！”
“二叔！”正在院里玩的陆霜眼睛一亮，飞奔过去，被陆沉星笑着抱起，在原地转了个圈。
“二叔！我也要！”陆辰也张开手臂跑过来。
陆沉星放下侄女，又抱起侄子转了一圈，这才从布包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手帕包。
打开，里面是舍友分给他的两块饼干。
“哎呀，还是压碎了。”
他明明已经很小心了。
陆辰拿起一小块放进嘴里，眼睛幸福地眯了起来：“好吃！二叔最好了！”
陆霜则拿起最大的一块，踮起脚递到陆沉星嘴边，“二叔也吃。”
“霜霜真乖~”陆沉星心里暖融融的，象征性地咬了一小角，浓郁的奶香味瞬间在口中化开，唾液不受控制地分泌。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把手帕包塞到陆辰手里，“你和妹妹分着吃，二叔去厨房看看。”
一进厨房，他一眼就看到蹲在地上洗菌子的白婉婉，“哇！这么多鸡枞菌！嫂子，这都是你采回来的？”
“是啊！”白婉婉脸上带着点小得意，下巴微微扬起。
陆沉星立刻卷起袖子蹲下来帮忙，“嫂子你太能干了！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话没说完，陆沉星的后领就被人从后面拎住了。
陆沉舟面无表情地把他提溜起来，推向灶台方向，“你去帮妈烧火。”
陆沉星冲着哥哥的后背做了个鬼脸。
山泉水沁凉，白婉婉指尖很快被冰水激得泛起了淡粉色。
陆沉舟蹲在她身边，伸手要去拿白婉婉手里的小刀。
“水冷，我来。”
“真不用，我自己弄就行。”白婉婉握着小刀没松手。
这菌子油卖了钱，离了婚她是要带走的。
男人侧过头看她，眸色深沉，“你自己？之前不都还是‘我们’吗？”
他的声音没有起伏，但白婉婉就是敏锐地察觉到，他在生气。
这人怎么又莫名其妙闹别扭？
陆沉舟自己也觉得莫名，他一向情绪稳定。
可最近，这个女人的一言一行总能轻易牵动他的心神。
他叹了口气，已然压下情绪，声线沉缓，“听话。”
轰——
白婉婉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大脑当场宕机。
【他怎么能这样说话啊啊啊啊！】
以前她在研究院拼杀，独自扛起所有，从未有人用这种既管着她又护着她的口吻说过话。
热意从尾椎骨窜上来，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发颤。
要命……
她“噌”地一下从小马扎上站起来，动作大得差点带倒盆子，“爱洗你就自己洗个够吧！”
陆沉舟：“？？”
他看着白婉婉恼羞成怒的背影，揉了揉眉心，有些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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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因为多了陆沉星，显得格外热闹，菜色也比平日丰盛。
尤其是那盆用灵泉水煮的菌菇汤，鲜香四溢，陆卫国喝了一口，忍不住咂咂嘴，“又鲜又甜！不愧是山珍之首啊！”
“喜欢就多喝点，锅里还有。”白婉婉笑着，给两个孩子碗里各盛了些汤。
看着他们小口小口喝着，心里满是暖意。
陆沉舟先放下了筷子，将一个半旧的信封推到白婉婉手边。
“拿着。”
几乎是同一时刻，吴桂芬的手也伸了过来，手里是一个蓝色的手帕包，“婉婉啊，妈这儿有……”
两人的动作撞在一起，皆是一愣。
吴桂芬看向那信封，瞬间明白了什么，脸上闪过一抹被抢了先机的懊恼。
“啧”了一声，带着点嗔怪，“你这孩子，动作倒快。行，那你先说。”
白婉婉也愣住了，看看丈夫，又看看婆婆。
手里的信封很厚，沉甸甸的，“这是什么？”
陆沉舟显然也没料到母亲会同时开口，短暂地意外后，对母亲微一颔首，然后看向白婉婉，“钱。以后别上山折腾了，家里不缺这点。以前给得少，是担心你……”
他没说完，但白婉婉懂。以原主过去的行事作风，给再多钱也是枉然。
“不够再跟我说。”
白婉婉眉头蹙起，想把信封推回去，“你的钱是你的……”
话没说完，吴桂芬温热的手就覆了上来，按住了她。
“哎！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沉舟的钱不就是你的？他啊，就是心疼你上山辛苦，风吹日晒的，让你别累着自己！”
吴桂芬拉过白婉婉的手，将手帕包塞进她掌心，“妈这儿钱不多，是这些年零零散散攒下的。是给你用来操持咱们新家的！”
两个小家伙对视一眼，从长凳上滑下去，噔噔噔跑回里屋，又噔噔噔地跑回来。
陆霜摊开小手，掌心是几张皱巴巴的毛票，举到白婉婉面前，“妈妈，我们的压岁钱，都给你！”
三份心意同时推到白婉婉面前，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手掌收紧。
那沉甸甸的，分明是家的重量，沉得她快要拿不住。
用力吸气，试图平复翻涌的情绪，鼻翼翕动着，鼻腔却越来越堵。
一滴滚烫的液体从眼角滑落，砸在她面前的碗沿上，溅开一小朵油花。
【叮！修复主线任务发布：逼迫陆沉舟拿出离婚报告并签署。】
888的提示音像一把匕首，无情地刺穿了这温暖的泡影。
白婉婉不想就此打破这温馨的氛围：【888你特么真会破坏气氛！晚上再说！】
888无奈：【宿主大大，这是高层直发的强制指令，无法延迟。你得在10秒内开始执行任务。】
白婉婉的眼神变得果决：【如果我拒绝呢？】
刺耳的警报声在脑海里炸开，眼前被一片闪烁的的红光覆盖。
一个冰冷的机械音传来：【警告！警告！检测到宿主抵抗情绪，倒计时结束将会触发电击惩罚。】
白婉婉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呵，那就来吧。让我试试所谓的惩罚是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