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阿尔可汗转过头,那双鹰一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卡尔加,“你要我们保护那个谋杀犯?”
“他是审判官!是泰拉高领主议会的代表!”卡尔加痛苦地吼道,他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如果要审判他,必须由原体基利曼亲自审判!而不是让这群混沌叛徒把他撕碎!如果不这么做,帝国在法理上就彻底输了!”
“法理?”阿尔卡托冷笑了一声,他提起了手中的暴风盾,“去他妈的法理。”
“帝国之拳所属,听令。”
“我们撤。”
“什么?!”卡尔加愣住了。
“我说,我们撤。”阿尔卡托转过身,背对着卡尔加,也背对着那个可能会被攻击的审判官,“战帅最后的命令,是让我们回泽拉尼斯。我们只听从战帅的命令。”
“至于那个审判官……”阿尔卡托侧过头,眼神冰冷,“我的听力好像受损了,没听到什么保护命令。”
这不仅是阿尔卡托的态度。
随着黑色军团的登陆艇如同黑色的潮水般涌向行星上的审判庭据点,一个令卡尔加终生难忘的场景出现了。
原本应该构筑防线的帝国军队——那些来自各个世界的星界军团,那些刚刚被荷鲁斯从绝望中拯救出来的凡人辅助军,甚至是大多数普通的星际战士战团。
他们没有开火。
当黑色军团的狂战士们冲过来时,一名守卫通道的卡塔昌团长,默默地吸了一口雪茄,然后一脚踢开了路障。
“路有点滑,我不小心把门撞开了。”他对身边的政委说道。
那个政委甚至没有抬头,只是在笔记本上写道:“记录:防线因不可抗力自行崩溃。”
一名黑色军团的终结者冲到了这群凡人面前。他举起了动力斧。
但他看到了那些凡人眼中的神色。
那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请便”的默许。
那名终结者愣了一下。他放下了斧头,没有屠杀这些凡人,而是沉默地穿过了他们的防线,直奔后方的审判庭指挥所。
这是一场无声的兵变。
一场由无数人共同参与的、针对一个审判官的“非暴力不合作”。
因为在每一个人的心里,无论你是忠诚派还是叛徒,在这一刻,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
“你们……你们这群叛徒!我想泰拉控告你们!我要把你们全部送上火刑架!”
审判庭的临时堡垒内,卡塔沃努斯看着监控屏幕上那如入无人之境的黑色军团,吓得从椅子上滑了下来。
他的身边,只剩下那几个同样惊慌失措的随从。
“卫兵!卫兵在哪里?!”
没有回应。
只有外面越来越近的、沉重的动力甲脚步声,和链锯斧转动的轰鸣声。
“轰隆——!”
堡垒的大门被爆破炸开。
硝烟中,数百名双眼通红的黑色军团战士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卡杨。
“卡塔沃努斯。”
卡杨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
“为了那个被你谋杀的灵魂……我们将赐予你,比死亡更漫长的地狱。”
“不!别过来!我是审判官!我有……啊!!”
卡杨只是轻轻一握,审判官的手指就全部粉碎性骨折。
就在黑色军团准备将这个审判官大卸八块,把他的灵魂抽出来做成灯笼的时候。
突然。
“滋滋滋——”
一阵刺耳的静电噪音,强行切入了战场的所有频道。
紧接着,堡垒的上方,空间突然发生了剧烈的扭曲。
“轰!轰!轰!”
几十个巨大的终结者身影,伴随着沉重的落地声,直接传送到了堡垒的内部,正好挡在了黑色军团和审判官之间。
这些终结者穿着厚重的、没有任何装饰的、灰铁色的终结者盔甲。他们的盔甲上布满了黑黄相间的警戒条纹,每一块装甲板都显得格外厚实、冰冷、充满了工业化的暴力美学。
钢铁勇士。
而且是佩图拉博的亲卫队。
“一群没效率的蠢货。”
一个冰冷、低沉,仿佛由齿轮咬合和液压活塞运动构成的声音,从这些终结者的身后传来。
所有的钢铁勇士整齐划一地向两侧分开。
一个巨大得如同移动要塞般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他比在场所有的星际战士都要高大。无数的数据线缆连接着他的头颅和盔甲,肩膀上的四联装风暴爆弹炮散发着死亡的寒意。
第四军团基因原体,钢铁之主,佩图拉博。
“佩图拉博?!”卡杨震惊了。这个万年宅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让开,第四军团。”卡杨咬着牙说道,“这是我们的猎物。”
佩图拉博那双闪烁着冷光的电子眼扫过卡杨,就像在看一堆没用的废铁数据。
“你们花了整整十五分钟,才突破了一群甚至没有抵抗意志的凡人防线。”
“你们的战术规划简直是一坨排泄物。你们的愤怒毫无价值,只是在浪费时间。”
佩图拉博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鄙夷。
“如果让你们这群废物来处理他,大概还要再浪费十分钟听他尖叫,然后给帝国留下足够的时间来反包围。”
“我最讨厌的,就是低效。”
说完,佩图拉博根本没理会卡杨那几乎要喷火的眼神,直接转身,面向了那个瑟瑟发抖的审判官。
“你是……佩……”
“闭嘴。”
佩图拉博抬起了手。战锤出现在手中。
“就是你,打断了我的观察实验?”
佩图拉博的语气很平淡,仿佛只是在询问一只虫子为什么要挡路。
“那个变量……那个荷鲁斯……他的数据模型还没跑完。我很感兴趣。”
“而你,用一种最无趣、最缺乏技术含量的方式,终止了数据的生成。”
“这让我……很不爽。”
“砰!”
没有废话,没有折磨,没有仪式感。
佩图拉博手中的战锤直接落下。
就像是一台液压机压碎了一个西瓜。
审判官卡塔沃努斯,连同他身上的动力甲、护盾发生器,以及他脚下的地板,在一瞬间,变成了一张只有两毫米厚的、均匀的肉饼。
简单。粗暴。高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