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亡者归来
坊城市公安局会议室，晨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条纹状的阴影。林远站在投影前，正准备总结郑鸿远案的最新进展，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林局！技术科的小李冲进来，脸色煞白，您得看看这个！
林远跟着小李来到监控室，屏幕上显示着法医中心的实时监控画面。本该停放郑鸿远尸体的冷藏柜前，站着一个活生生的郑鸿远！
这不可能...林远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他亲眼确认过郑鸿远的尸体，做过尸检，怎么会...
是半小时前的录像，小李颤抖着说，他走进法医中心，出示了身份证，说是来确认的尸体。
林远抓起外套就往外冲，同时拨通陈璐的电话：郑鸿远还活着！立刻封锁法医中心！
警车一路鸣笛驶向法医中心。林远的大脑飞速运转。如果郑鸿远没死，那具尸体是谁？为什么能骗过包括陈璐在内的所有人？整个案件的性质完全改变了。
法医中心门口停着一辆黑色迈巴赫，车牌号是郑鸿远的私人座驾。林远拔枪冲进大厅，正好看到电梯门关上，显示正往地下二层的停尸间去。
楼梯！他对身后的刑警喊道。
地下二层走廊空荡寂静，只有安全灯发出幽幽绿光。林远放轻脚步靠近停尸间，听到里面传来对话声。
...做得不错，连警方都骗过了。是郑鸿远的声音，低沉冷静。
郑先生，报酬...另一个男声怯懦地说。
林远一脚踹开门，举枪冲入：警察！不许动！
停尸间里，郑鸿远西装笔挺地站在冷藏柜前，身旁是一个穿白大褂的瘦小男子，正惊恐地举起双手。冷藏柜拉出一半，里面是那具被认为是郑鸿远的尸体。
林副局长，郑鸿远转过身，脸上带着从容的微笑，久仰大名。
林远的枪口稳稳对准郑鸿远：解释一下，郑先生。为什么一个死人会站在这里？
这很简单。郑鸿远整了整袖口，我并没有死。那晚寿宴上死的，是我的替身。
替身？林远皱眉，目光在郑鸿远和冷藏柜中的尸体之间来回扫视。两人确实像得出奇，同样的白发，相似的五官，但现在并排对比，能看出替身的鼻梁稍低，耳垂形状也不同。
特种部队退役，曾是我的保镖。郑鸿远轻描淡写地说，经过三年整容和训练，足够骗过一般人了。
林远感到一阵愤怒上涌：你知道你浪费了多少警力资源？你知道多少人因为你的而...
而暴露了真面目？郑鸿远冷笑，这正是我要的效果，林副局长。一场对子女的终极测试。
他走向尸体，掀开白布：王学强，47岁，晚期肺癌。自愿在死前为我做这件事，报酬是他的家人能得到五百万。
林远这才注意到尸体胸部有手术痕迹，与郑鸿远的医疗记录不符。陈璐的尸检居然漏掉了这么明显的细节？
仿佛读懂了林远的疑问，郑鸿远补充道：我们请了顶尖特效化妆团队，连针脚都模仿了我十年前的心脏手术疤痕。至于蓖麻毒素症状，是注射了一种特殊化合物模拟的。
那安定类药物呢？
王学强确实服用了安定，为了让他死得平静些。郑鸿远的语气像是在讨论天气，整个计划筹备了八个月，包括破坏酒店监控，收买侍者，甚至...
甚至买通我的法医？林远厉声问。
郑鸿远摇头：不，陈法医是清白的。只是我们准备得太充分了。他从内袋掏出一个U盘，这里有全部计划录像和参与者供词，包括郑莱莉和赵力强的犯罪证据。我的律师已经在局里等您了。
林远接过U盘，感到一阵荒谬。他们辛苦调查的案件，竟然全是这个富豪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你女儿现在以谋杀罪被羁押，林远冷冷地说，这不是测试，是诱人犯罪。
郑鸿远的眼神突然变得锋利：我给了她选择。如果她不动手，新遗嘱会在第二天公证，她能得到更多。贪婪和仇恨让她选择了犯罪。
他转向那个穿白大褂的男子：这位是张医生，负责王学强的医疗记录和死亡证明。他会配合你们调查。
林远示意身后的刑警给两人戴上手铐：郑先生，你涉嫌伪造死亡现场、妨碍司法公正等多项罪名，请跟我们回局里协助调查。
郑鸿远出人意料地配合：当然，我的律师会处理这些小事。不过在此之前...他看了看手表，我建议您先回局里，媒体发布会十分钟后开始。
什么发布会？
宣布我的发布会。郑鸿远微笑，鸿远集团的股价已经跌得够久了。
林远这才明白，郑鸿远的假死不仅是为了测试子女，更是一场精心的商业操作。他早该想到，一个白手起家打造商业帝国的男人，怎么可能那么简单就被毒杀？
警车驶回市局的路上，林远的手机响个不停。局长、市长、媒体...所有人都在问同一个问题：郑鸿远真的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