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渊刚把玉简塞进腰带,脚还没迈出院门,张萌萌就一把拽住他袖子:“你真打算就这么走?连水囊都没装。”
“装什么水囊,西漠又不是没卖水的。”林子渊甩了甩手,“再说了,小白能感应水源,饿不着咱。”
小白蹲在他肩头,打了个喷嚏,爪子拍了拍自己肚子,表示赞同。
张萌萌没松手:“老者说沙城凶险,不是闹着玩的。至少带点干粮、符箓,还有——”
“行行行,听你的。”林子渊举手投降,“你去准备,我在这儿等。”
张萌萌瞪了他一眼,转身快步离开。林子渊靠着墙根坐下,掏出那本“作弊小抄”又翻了翻,地图残角被小白爪印补全后,隐约能看出一条蜿蜒路线,终点标着个歪歪扭扭的沙丘符号。
“爹,这地方是不是有肉?”小白凑过来,鼻子贴在纸上嗅。
“有你个头。”林子渊弹了下它脑门,“那是要命的地方。”
张萌萌很快回来,背了个鼓鼓囊囊的包袱,腰间剑鞘也重新绑紧。她把一包干粮塞给林子渊:“省着点吃,路上别乱花钱。”
林子渊接过咬了一口,差点崩了牙:“这玩意儿是石头吧?”
“耐嚼。”张萌萌面不改色,“还能防身。”
两人出了药王谷,沿官道向西。起初还能见到零星商队和旅人,越往西走,人烟越稀少,黄沙渐渐漫上路面。日头偏西时,前方出现一支驼队,十几头骆驼慢悠悠晃着,领头的汉子戴着斗笠,见他们走近,主动挥手招呼:“两位小友,也是去沙城的?”
林子渊眯眼打量对方腰间的弯刀,笑呵呵点头:“是啊,大哥你们这是运货?”
“小本生意,药材皮毛。”汉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搭个伴儿?这地界不太平,结队安全些。”
张萌萌悄悄按住剑柄,林子渊却爽快应下:“那敢情好!我们正愁认不得路呢。”
队伍并行一段,汉子东拉西扯问他们来历,林子渊胡诌自己是游方道士,张萌萌是师妹,专程去沙城寻一味奇药。汉子听得连连点头,还热情递来水囊:“喝口润润,前面可没歇脚处了。”
林子渊接过仰头灌了一大口,抹嘴笑道:“大哥仗义!”转头却对张萌萌使了个眼色——水里有蒙汗药的味道。
入夜,队伍在沙丘背风处扎营。林子渊主动帮忙生火,趁人不注意,把干粮里的硬块掰碎撒进火堆,噼啪作响火星四溅。沙匪们围坐烤肉,眼神却总往他们包袱上瞟。
“林兄弟,听说西漠有种沙蝎,尾巴能入药?”一个疤脸汉子突然发问。
“对对对,剧毒,但炼化后能解百毒。”林子渊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不过得活捉,死了就没效了。”
疤脸汉子眼睛一亮:“那可得见识见识。”
林子渊拍拍胸脯:“包在我身上,明天路过蝎窝我抓几只。”
夜深,篝火渐弱。林子渊打着哈欠起身:“我去方便下。”走出几步,突然脚下一滑,惊叫着摔倒,怀里钱袋飞出去,铜钱哗啦散了一地。
“哎哟我的钱!”他手忙脚乱去捡,沙匪们瞬间围上来哄抢。张萌萌拔剑欲动,林子渊冲她摇头,手指悄悄在沙地上划出星纹。
混乱中,小白猛地窜出,直扑匪首肩头,毛茸茸脑袋蹭着他脖子撒娇。匪首哈哈大笑:“这小畜生倒亲热!”伸手去摸它背,小白却突然抬爪,在他胸口衣襟狠狠一按。
匪首怀中密令被爪印触发,一道红光闪过,印章浮现——玄天剑宗叛徒印!
“找死!”匪首脸色骤变,反手抓向小白。林子渊暴喝一声:“现在!”地面星纹骤亮,沙地轰然塌陷,沙匪们猝不及防跌进陷阱。
张萌萌剑光如练,封住退路。林子渊拎起吓傻的匪首,扯开他衣襟抽出密令:“哟,剑宗的叛徒?混得挺惨啊,跑西漠当沙匪。”
匪首咬牙不语。小白跳回林子渊肩头,得意地舔爪子。
远处沙丘后突然传来破空声,一道剑气凌空劈下,直取匪首咽喉!林子渊急忙侧身,剑气擦着他耳朵掠过,将匪首钉在沙地上。
传讯玉符亮起,剑无痕冷冽的声音传出:“留活口,押回剑宗。”
林子渊对着玉符嚷嚷:“喂!人差点被你杀了!工资结一下?”
剑无痕没理他,玉符暗了下去。张萌萌蹲下检查密令,眉头紧锁:“背面有暗纹,手法……像我娘的封印术。”
林子渊凑近看,果然密令边缘有极淡的青色纹路,与清月留下的丹方批注笔迹如出一辙。他吹了声口哨:“有意思,你娘当年到底惹了多少事?”
张萌萌收起密令,声音发沉:“这不是惹事,是有人故意模仿她的手法栽赃。”
沙匪们被捆成一串,哀嚎着求饶。林子渊踢了踢匪首:“说吧,谁指使你冒充剑宗叛徒?”
匪首梗着脖子:“杀了我吧!”
“成全你。”林子渊掏出自制“雷火符”——其实就是晒干的辣椒粉包在纸里,往匪首脸上一拍。匪首顿时涕泪横流,疯狂咳嗽:“我说!是九幽殿的人!他们给了我们印章和路线图,让我们在边境劫杀穿道袍的!”
张萌萌剑尖抵住他喉咙:“九幽殿为何盯上道士?”
“不知道!他们只说……最近有个穿道袍的会路过西漠,必须截住!”匪首哭喊,“真的!我发誓!”
林子渊和张萌萌对视一眼。小白突然跳到密令上,爪子指着暗纹某处——那里有个几乎看不见的“鸿”字。
“看来有人早等着咱们来。”林子渊咧嘴一笑,把密令揣进怀里,“走吧,沙城更热闹了。”
张萌萌收剑入鞘,目光复杂:“你早就猜到会遇袭?”
“废话,老者给玉简时眼神不对。”林子渊伸懒腰,“不过没想到能钓出剑宗内鬼——诶,你说剑无痕远程补刀,是不是怕这厮说出更多?”
张萌萌没接话,默默整理行装。林子渊蹲下身,把最后半块硬干粮塞进小白嘴里:“吃饱点,下顿可能得啃沙子了。”
月光下,三人一兽的身影被拉得很长。远处沙丘顶端,一道黑影静静伫立,手中罗盘指针正对准他们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