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的目光在她身上停顿两秒，随即移开，端起酒杯浅抿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小樊，你这是做什么？借钱的事好说，没必要这样。”
樊胜美闻言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像是被人当众扇了耳光。她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声音发颤：“我……我只是真的没办法了。”
此时她身上的裙子已滑落大半，露出肩头和精致的锁骨，肌肤在灯光下泛着苍白的光。
林墨却毫无波澜，甚至被她这副姿态惹得轻嗤一声：“没办法也不能这样作贱自己。你真脱了，咱们就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他抬眼看向她，眼神里带着几分失望：“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挟恩图报的人？还是说，你觉得自己值二十万，想把这身皮囊当筹码？”
说完，他便移开视线，低头摆弄起手机，指尖划过屏幕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
“我…我…”樊胜美僵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脸颊烧得滚烫，羞愧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就在她撑不住想起身逃离时，林墨的声音再次响起，平静却字字戳心：“你得想清楚，这笔钱借出去，之后怎么跟你家里做了断。总不能一辈子被拖着填坑吧？”
“你哥早成家立业，还是孩子的父亲，承担家庭责任是他作为男人的本分。你嫂子要离婚？那是他们夫妻的事，轮不到你操心。”
他顿了顿，语气更冷，“就算她真走了，至少给你家留了个孙子，你哥又不亏。”
“至于你，”林墨看向她，目光锐利，“三十岁了，别总把自己当圣母，也该为自己想想了。
真打算当一辈子家里的提款机？二十万对一般的人可不是小数目，你做好背一身债过下去的准备了？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看着樊胜美脸上挣扎的神色，他继续说道：“想过没有，你嫂子大可以卖房填坑，却偏要逼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好拿捏。
那房子首付是你交的，贷款是你还的，可你自己呢？除了逐年增长的年纪，就剩一屁股债和朋友的冷眼了。”
这番话像刀子，精准剖开她最不堪的处境。樊胜美咬住嘴唇，不甘心地攥紧了手。
凭什么她哥能住新房，却要她来承担房贷？凭什么她累死累活攒不下钱，三十岁还孤身一人，要背负这一大家子的重担？
林墨却没给她喘息的余地，语气更重：“你以为今天迈出这步，用身体换钱，以后就能好过？恕我直言，你除了年纪，还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
“那些刚出校园的小姑娘，满脸胶原蛋白，鲜活又有活力。你跟她们比，优势在哪？”他看着她发白的脸，“是，会有老总喜欢成熟女人，但你觉得他们会为你掏二十万？”
“我……”樊胜美再次张了张嘴，可喉咙像被堵住，还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客厅里的灯光忽然变得刺眼，照得她无所遁形。半晌，她眼眶通红地望着林墨，声音带着哭腔：“我知道刚才的举动很丢人，可你不能这么羞辱我……”
林墨被她这话气笑了：“我羞辱你？有这个必要吗？不过是实话实说。忠言逆耳，我是想让你看清现实，别再傻乎乎异想天开。
你今天找的是我，要是换了别人，恐怕就不是几句难听话，而是身体和精神的双重糟践了。”
说着，他当着樊胜美的面操作手机，转账成功的界面亮出来：“二十万转过去了。你要是收，明天就签份借款合同。
亲兄弟明算账，利息按私人借贷的规矩来，三分利，没得还价。也就是说，到期连本带利二十七万二。”
樊胜美瞳孔一缩，下意识道：“这……这不是高利贷吗？我就算借了，也还不起啊。”
林墨看着她，又被她的脑回路气笑了：“大姐，别大半夜做白日梦了。
真要是高利贷，哪有三分利的？都是借期一到三个月，九出十三归懂不懂？我这已经是友情价了。
你要是不信，尽管去问朋友，或者给那些喜欢你的老总打电话，看看谁会平白借给你二十万。”
樊胜美沉默了。她终于冷静下来，知道眼下要钱，似乎只有这条路可走。
被林墨血淋淋揭开现实后，她甚至觉得那个家已经没什么可留恋的。不如收下这二十万，打回去了断，从此彻底脱离。
“除了利息，还有其他条件吧？”她抬眼看向林墨，语气平静了些，“不然也不会特意提签合同，有欠条不就够了。”
林墨见她真的放下了执念，坦然道：“以你现在的工资，不吃不喝也得三年才能还清。
所以我给你个更好的选择：辞掉现在的工作，全身心投入咖啡店的建设和经营。
月薪一万，奖金另算，其他开销自理。但要签十年合约，每个月只能领三分之一薪水，剩下的抵扣欠款。
至于这三分之一的薪水够不够用，就得你自己盘算了。如果同意，就把钱收下。不同意就当你没来过，不用心理负担。”
樊胜美愣住了。这条件看着苛刻——十年合约，每月只能拿三千多，刚够在魔都勉强糊口，想再补贴家里根本不可能。
可她瞬间就懂了，林墨是在帮她。他怕她心软，怕她好了伤疤忘了疼，故意用合同把她捆住，断了她回头填坑的路。
“你刚才说我不值那么多钱……为什么还要帮我？”她轻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林墨笑了：“因为把你当朋友。刚才那些伤人的话，是想告诉你，就算你真打算作贱自己，也换不来这么多钱。
远水解不了近渴，你得摆清自己的位置，看看自己到底有多大能力。”
他语气沉了沉：“正常赡养老人，你该尽的责任得尽。
可一个人养全家，连你哥你嫂子都要你兜底。你有那么大本事吗？就算你是块铁，又能打几颗钉？”
樊胜美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串数字，手指悬在“接收”按钮上方，久久没有落下。
客厅里很静，只有墙上时钟的滴答声，像是在催她做一个关乎余生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