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笼罩下的陆家嘴商圈霓虹闪烁,林墨坐在后排发完信息,抬眼望向驾驶座上的王亚东。
透过车窗流转的灯光,他注意到对方眼下的青影。这段时间既要当专职司机,又要兼职助理和保镖,确实让这个年轻人疲惫不堪。
东子,林墨轻叩扶手,声音温和却不容置疑,明天跟高叶说一声,让罗伟接你的白班。一个人连轴转不是长久之计。
他略作停顿,目光落在后视镜里王亚东紧绷的侧脸:回头你和罗伟留意下,看有没有靠谱的朋友在找工作。
只要品行端正、背景清白的都可以。人数嘛,一两个都行。这样你们也能轮班休息。
谢谢老大!王亚东眼睛一亮,方向盘上的手指不自觉地敲击起来,
我正好有个战友陈喜娃,侦察兵出身,车技一流。就是...他声音低了几分,学历不太高。
“战友?人品好就行,学历不是问题……”后视镜里,林墨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
他带着母亲来魔都看病,医生建议住院观察。王亚东语速加快,老人家是汉东人,来回折腾实在不便。
我本来也想找机会跟您提一嘴,看看能不能帮他安排个工作,不论是在咱们律所还是晟煊集团,哪怕是保安也可以...
让他明天过来吧。林墨打断他的犹豫,唇角微扬,薪资按你的标准,一万五。
看着后视镜里骤然亮起的眼睛,他又补了一句:你的工资每月加三千。以后有事直说,能帮的我不会推辞。
王亚东听到林墨的话,一边郑重地点头,一边通过后视镜深深看了林墨一眼,眼中闪烁着感激的泪光:
老大,真的太感谢您了!我替战友喜娃向您道谢。
他本来是个优秀的侦察兵,连续三年报名特种兵选拔,每次都因为学历问题被刷下来。
这家伙性子倔,想不开就退伍了。可您知道吗?在部队待了八年的人,突然回到社会就像鱼儿离了水。
没有社会经验,只能做些送外卖、搬砖的活计。别说照顾家里老人了,连自己都过得紧巴巴的。
说真的,我认识的人里,像您这样愿意拉我们一把的贵人,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啊!
林墨温和地笑了笑:你的为人我看在眼里,这些客套话就免了。其实像喜娃这样的退伍兵,最大的问题就是太实诚。
他们在部队学的都是真刀真枪的本事,到了社会上确实用不上。
特别是侦察兵和特战队员,习惯了集体生活,突然要单打独斗,难免会迷失方向。
加上大多数选择当兵的人,学历普遍不高,又没有一技之长,在社会上确实举步维艰。
说到这里,他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这样吧,你帮忙联系一下那些品行端正、家境困难,或者工作不顺心的战友。
如果人数够多,我打算投资成立一家专业的安保公司。让他们既能发挥所长,又能维持熟悉的集体生活,收入也有保障。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王亚东闻言,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老大!我...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从今往后,我王亚东这条命就是您的!
保证是您指哪我打哪,绝不含糊!他握方向盘的双手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指节都微微发白。
听到这郑重其事的保证,林墨忍不住笑着打趣道:拼命?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咱们又不是道上混的,喊打喊杀像什么话!
他正了正神色,语气真挚地说:东西,记住。作为律师,我的使命是维护公平正义,让这个世界多一份温暖。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能帮一个是一个。别人怎么做我管不着,但自己这颗赤子之心绝不能丢!
王亚东透过后视镜瞥见林墨那副正气凛然的样子,不由得暗自腹诽:老大这爱心泛滥得都快成慈善家了。
他轻叹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沉重:您可能不了解,我们很多战友家里都很困难。特别是那些牺牲的兄弟,家里更是......
说到这里,他喉头一哽:现在全靠我们几个要好的战友互相帮衬。所以这事对您来说或许微不足道,但对我们而言,意义非凡。
只要你们用心做事,我一定全力支持。林墨目光坚定地说,
等安保公司步入正轨,我会拿出一部分利润,再额外注资成立专项基金,专门帮扶困难的烈士和退伍军人家庭。
王亚东握方向盘的指节微微发白,透过后视镜深深看了林墨一眼。千言万语哽在喉头,最终化作无声的感动。
他默默在心里盘算着要联系哪些战友,脚下不自觉地加重了油门。十分钟后,一辆低调内敛的辉腾轿车稳稳停在了华鑫证券大楼前。
车子缓缓停靠在一侧,轮胎碾过减速带发出沉闷的声响。林墨解开安全带时,突然想起什么:
对了,你那个战友陈喜娃母亲在哪个医院?叫什么名字?
喜娃的母亲叫王淑珍,王亚东熄火后转身回答,在仁济医院,心内科。医生说需要做手术,但床位紧张...
林墨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叶子,是我。王亚东一个战友的母亲在仁济医院心内科,叫王淑珍,需要尽快安排手术...对,这件事交给你了。
挂断电话,他拍了拍王亚东僵硬的肩膀:明天带喜娃去人事部办手续,然后直接去医院。叶子会安排好一切。
王亚东的嘴唇微微颤抖,半晌才挤出一句:老大,这...这太...
别多想,林墨的声音温和,就当是给新员工的家属福利。对了——嘴角噙着笑意,以后这个团队的所有人,都有这个福利。
王亚东闻言鼻子一酸,这个在部队受过无数伤痛都无动于衷的硬汉,此刻正用袖子狠狠抹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