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悄然流逝，转眼已是深夜。名堂律所的灯光依旧明亮，林墨终于完成了手头繁重的工作。他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看了眼腕表，时针已指向九点。
这么晚了啊...他轻声自语，拿起手机给关雎尔发了条信息，随后又仔细叮嘱了高叶几句，这才拎起西装外套离开办公室。
目送林墨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间，高叶转身开始整理两人的办公区域。她动作利落地将文件归档，把散落的文具归位，最后检查了一遍电源开关。
正当她拎着公文包准备离开时，在走廊上遇到了刚从陈染办公室老胜利集团资料，才结束加班的许婕。
许律师，这么晚还在忙啊？高叶露出职业性的微笑，目光落在对方手中的厚厚一叠资料上。
许婕优雅地撩了下长发，回以礼貌的笑容：高秘书不也是吗？说完按下电梯按钮，金属门映出两人并肩而立的身影。
最近二组新招了不少人，很多交接工作要处理。高叶自然地接话，您和陈律师的案子进展如何？听说胜利集团那个案子挺复杂的。
电梯的一声到达，许婕迈步走进轿厢：托你的福，资料整理得很完善，进展比预期顺利。
见她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弧度，眼神却不经意地打量着自己，高叶敏锐地察觉到目光中的审视。
虽然许婕表面上彬彬有礼，但那种若有似无的疏离感让她如芒在背。电梯缓缓下降，密闭空间里的气氛微妙而紧张。
或许是我多心了...高叶在心里默念，但女性的直觉却不断提醒她：这位干练的女律师，似乎将自己视作了某种威胁。
正思索间，许婕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高秘书，听说你之前在京都工作，还是执业律师。
怎么就选择做林主任的秘书呢？而且还放弃了在权景律所三年多的事业前景，跟着他来到名堂呢？
高叶唇角微扬，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我和老大共事三年八个月零四天，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都配合得天衣无缝。这样的默契，我自然要追随他。
她顿了顿，眼神坚定地继续道：至于前途，我并不认为留在权景就是唯一的选择。
名堂同样是业内翘楚，有老大的加入，我相信这里会迎来更好的发展。
许婕意味深长地打量着她：看来林主任魅力不小啊，能让像你这样出色的女性千里相随。
老大确实有他独特的魅力。高叶从容应对，目光敏锐地捕捉到许婕话中的试探，许律师应该也感受到了吧？
老大他走到哪里都很受欢迎。否则，您也不会对他的事这么上心，不是吗？
面对许婕话中有话的试探，高叶丝毫不为所动。三年的朝夕相处，让她对林墨了如指掌。她优雅地拢了拢鬓角的碎发，继续说道：
其实我回魔都工作，一方面是因为家人在这里。但选择名堂，确实是因为老大。他是我见过最优秀、最大方的上司。
说到这里，高叶眼中闪过一丝自信的光芒：对他而言，我是最了解他、最得力的助手。
而对我来说，职场最重要的就是跟对领导。许律师，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许婕轻轻颔首：跟对领导确实重要，不过...她意味深长地拖长了语调，有时候付出太多，反而容易吃亏呢。
多谢许律师关心。高叶不卑不亢地回应，语气中带着恰到好处的疏离。
电梯内一时陷入沉默，片刻后，两人先后走出电梯，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去。
期间高叶还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律所大楼，许婕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转角处。
突然，手机震动起来，是林墨发来的消息：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明天上午的会议资料我已经看过了，你做得很好。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高叶嘴角不自觉上扬。她快速回复道：老大也注意安全，明天见。
这时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她面前，车窗降下，露出二组专用司机罗伟憨厚的笑脸：高秘书，林总让我送您回家。
高叶微微一怔，随即会意地笑了。他总是这样，看似漫不经心，却把每个细节都安排得妥妥帖帖。
车子驶入雨幕，高叶望着窗外模糊的街景，思绪却飘回刚才与许婕的对话。
许婕那若有似无的敌意，显然不仅仅是因为工作关系。作为律所一个实习生之一，许婕对林墨的关注似乎超出了实习助理对指导律师的范畴。
……………
此时的许婕倚靠在出租车窗边，任由魔都的璀璨夜景在眼前流淌。霓虹闪烁间，整座城市仿佛被施了魔法。
金茂大厦的尖顶直插云霄，环球金融中心的玻璃幕墙倒映着星河，东方明珠塔的彩灯如钻石般在夜空中勾勒出优雅的弧线。
这些地标建筑在灯带的缠绕下，宛如一件件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这个自诩独立坚强的女人，此刻却感到心底某处正在松动。
最近总是不受控制地想起与林墨初遇时他眼里的星光，相处时那些看似平常却令人怦然心动的细节。
甚至今晚与温迪交锋时对方那句意有所指的话，都让她的视线渐渐模糊。
手机在掌心震动，屏幕上跳动着林墨的名字。他不仅细致询问下午与李主任的会面情况，字里行间更透着藏不住的关切。
许婕的唇角不自觉地上扬，心跳也突然失了节奏，她意识到这个总是出其不意的男人，好像悄然走进她精心筑起的围墙。
指尖摩挲着睡衣口袋里的硬币，许婕突然做了个孩子气的决定。
银币在空中划出几道闪亮的抛物线，三次落地却都是相同的结局。
怎么都是字啊...她喃喃自语，尾音消散在引擎的嗡鸣中。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陈染拖着疲惫的脚步踏入家门。经过促膝长谈，她也终于点头同意丈夫简沛然远赴东北出差。
不过这个看似平常的决定，就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她尚未察觉时，已然激起改变婚姻轨迹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