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杨杨 硝烟过后,与癌交锋(1)
“痛吗?”星辰边打针边轻轻擦着棉絮问着帆帆。
“不痛!”帆帆轻声回答着。
“看吧!今天我亲自给你打针很幸福吧!”星辰笑嘻嘻地和帆帆说道。
“嗯!谢谢!”帆帆温婉地说道。
“不用谢!”星辰说着紧盯着帆帆有些焦悴的脸。“这次你爸爸住院累坏了吧?”
“看爸爸的伤口好长啊!”帆帆见星辰盯着自己看忙打开手机说着,一看到我照的像就害怕。说着把手机微信里的照片展示给星辰看。
星辰打眼一看,还真是:上腹右侧一条长约10厘米的纵行伤口面目狰狞地红着眼睛,长长短短,有些红,有些肿胀,看着线勒得有点紧的样子,皮肤皮下都有些轻微水肿,线仍然在伤口上紧紧绷着。一根引流管从右侧下腹部引流口处向外吊着,“怎么还是原始手术方式手术?”
“田教授说,不知道癌细胞走了多远,不好估计,所以保守地做了原始的开腹手术,而没有做腔镜等微创手术。没打开腹部之前,像他这种急诊还真没人能估计癌症细胞跑了多远,因为病史确实太长了,‘十多年的腹泻息肉治疗没用,怎么就不听医生的话?不手术切除结肠息肉呢?到现在息肉长成肿瘤再转变成癌症,癌肿长得都把肠道堵得大便都不通向着口腔吐出来才发现,真的好不该啊!’”
田教授的话还在帆帆耳边响起。
“是啊,真是粗心啊!”星辰正想着。
帆帆的话又飘了过来,“星辰医生啊,田叔叔说再过20天必须去渝市医院化疗,怎么办啊?我给爸爸怎么说啊?现在我们大家都没告诉他实情,下次化疗的时候,看到人家都在输化疗药,我又怎么瞒得住啊?”
“交给医生吧!不然你就仍然住在胃肠科,输完液就走就行了,自己一家人把他包围起来,根本不给他接触外界的机会,那样就不会发现了。还可以请求医生给一个单人间,不和任何人接触。”星辰好脾气地建议道。星辰正得意时突然想起那个出租车司机的话忙说:“帆帆,在输液的时候,请护士把瓶子上的具体的药名挡住,或者最好签字你守着配药,守着一起到病房输药,瓶子上不写药名,不然说不定他病情好转人感到轻松没事干的时候,去瞅瓶子上的药名,又没事的时候到网上查药物的作用那就麻烦了!”
“因为好多病人心理素质都不行,你爸上过战场,还打过胜仗,心理素质会好吧!”星辰看着帆帆笑着说。
帆帆摇摇头:“不一定哟。再勇敢的人,轮到自己的时候还是有些虚的呀!”
“是啊!谁能不怕死呢?就是不怕死,短暂的惊吓总有的吧!”星辰瞬间想起明忠表哥做手术吓得跳楼,知道自己是肝癌后仅三天肝脏上的癌肿增长了3个多公分的事情,“是啊,完全有可能啊!”因为明忠表哥一样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知道自己患癌症后,和之前不知道自己是癌症的变化是多么天翻地覆的大呀。
是啊!想着那天爸爸发病那天……
凌晨三点的夜色浓得化不开,杨杨家客厅的灯突然亮起,紧接着一阵撕心裂肺的呻吟穿透寂静的楼道。“哎哟……痛死我了……”杨杨蜷缩在沙发角落,双手像铁钳般死死按着腹部,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额头上的冷汗像断线的珠子往下滚,顺着脸颊滑进脖颈,瞬间浸湿了棉质睡衣的衣领。他的脸色青得像蒙了一层灰,嘴唇干裂起皮,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腹部剧痛,疼得他浑身抽搐,腰杆弓得像只对虾,喉咙里溢出断断续续的闷哼,连睁眼的力气都快没了。
隔壁卧室的女儿帆帆被这凄惨的声音惊醒,来不及穿外套,披着单薄的睡衣就冲了出来。看到父亲蜷缩在沙发上痛苦不堪的模样,她魂都吓飞了,声音瞬间带上哭腔:“爸!爸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她慌忙蹲下身,想扶又不敢碰,生怕加重父亲的疼痛,只能颤抖着掏出手机拨120,指尖因为紧张一个劲地打滑,连号码都输错了两次。
“急救中心吗?快!我爸突然腹痛腹胀,痛得都快打滚了,快来救他!地址是城西石油小区3栋2单元501,麻烦你们快点!”
市医院急诊科的灯光惨白刺眼,输液管里的液体顺着透明软管缓缓滴落,滴答声在寂静的诊室里格外清晰,却丝毫没能缓解杨杨的剧痛。他在病床上翻来覆去,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被冷汗浸透,紧紧贴在身上,后背早已湿了一大片。
医生先给打了止痛针,可药效只顶了两个小时,后续的疼痛更是变本加厉,像有无数把锋利的小刀在肠道里搅动、切割,疼得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闷哼,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ct检查结果出来时,医生拿着片子眉头紧锁,语气凝重:“急性肠梗阻,肠道已经完全堵死了,必须马上住院手术。肠管要是长时间缺血坏死,毒素吸收进血液,会引发感染性休克,到时候就算神仙来了也难救。”
“手术?不行,我要去渝市医大医院!”杨杨咬着牙,哪怕痛得快要晕厥,眼神里仍透着一股军人的执拗。他这辈子最信不过小地方的医院,何况这痛来得蹊跷,总觉得没那么简单。帆帆拗不过父亲,第二天一早,就带着他急匆匆赶往百公里外的渝市医学院附属医院。
挂号、排队、看诊,等到见到胃肠科教授田明时,杨杨已经痛得快虚脱了。帆帆红着眼睛,把父亲的病历和ct片递过去,还不忘掏出一叠红色的证件。
……
手术同意书递到帆帆面前时,她的手止不住地发抖。上面密密麻麻的风险提示——麻醉意外、术中出血、术后感染……每一条都像一把尖刀扎在她心上。可看着病床上痛不欲生的父亲,想着田教授那句“再晚就来不及了”,她深吸一口气,一笔一划签下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