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的震动还在持续，姜昭没动。
她只是把手从墙上收回，转身走回主控室，反手锁死了门。通讯器亮起，她按下通话键：“通知程岳，带巡逻队去西区查探，活的抓，死的烧。”
“收到。”程岳的声音很稳。
姜昭放下通讯器，走到操作台前。屏幕上的晶核能量图谱稳定跳动，四十颗信标全部在线。她打开空间戒指，先把高能晶核一颗颗收进去。动作很快，没有多余停顿。
接着是军火库清单里的东西——激光枪两把、压缩电池组五块、战术匕首三把。她一样样清点，确认无误后全部收纳。最后是斩魔剑，剑身贴着她的背滑入空间，严丝合缝。
录音笔她拿在手里看了两秒，还是放了进去。母亲的声音不能再听第二遍，但她必须带着。
主控室安静下来。警报声还在响，探测仪红光闪烁，显示西区地下通道的生物接近信号越来越强。可她已经不打算亲自去了。
玉简突然震动。
一道信息直接冲进识海：【任务存活满三月，奖励寿命三日。任务完成倒计时结束。】
姜昭站在原地，闭上眼。
意识沉入小世界。十倍流速的时间瞬间拉满，三个月积累的能量如潮水般沉淀下来。灵泉汩汩流动，原本清澈的水面泛起一圈黑纹，像有什么东西在下面挣扎。
她没睁眼，直接盘坐在主控室的椅子上，双手放在膝盖，开始运转《大品逍遥决》。
识海里，那片扶桑林已有九棵树成形。每棵都挺拔修长，枝叶间透出淡淡金光。她走到最近的一棵前，伸手轻抚树干。
还差九十一天。
黑纹在灵泉表面扩散，像是某种规则在施压。她咬牙，心神凝聚，强行压制那股排斥感。片刻后，黑纹退散，泉水恢复平静。
寿命+3日的提示终于稳固。
她睁开眼，瞳孔闪过一丝金芒，发尾蓝光一闪而过。吊坠贴着胸口，温热。
门外传来脚步声。
程岳推门进来，身上带着夜风和血味。他站在门口，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西区查清楚了？”姜昭问。
“变异鼠群，三十多只，已经清理干净。”程岳顿了顿，“你是不是要走了？”
姜昭没回答。她站起身，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枚晶核。上面刻着一个“斩”字，边缘泛着微弱灵光。她走过去，放进程岳手里。
“这是我炼的。”她说，“里面有一丝我的神魂印记。如果这世界有变，或者你需要我回来……捏碎它。”
程岳握紧晶核，指节发白。
“我知道你不信命。”姜昭看着他，“但你要活着。等我回来。”
程岳单膝跪地，低头，“愿为姜姐执剑。”
姜昭没再说话。她转身走向外廊，风衣下摆在风中扬起。夜风吹进主控室，卷起桌上的纸张。
她走出门，站在外廊边缘。
基地灯火通明，巡逻队在围墙上来回走动，食堂方向还有人在低声说话。远处城市依旧漆黑，只有零星火光闪动。丧尸的嘶吼被隔在墙外，听不太清。
她抬头看向天际。
一道微弱的光正从云层缝隙里透出来，像是玉简在召唤。光芒很淡，但她在识海里能感觉到它的频率——和之前每一次流转前一模一样。
时间快到了。
她摸了摸吊坠，确认所有关键物品都在空间戒指里。晶核、武器、录音笔、母体日志备份、林深给的芯片……一样没少。
程岳跟了出来，站在她身后半步的位置。
“你救过这个基地。”他说，“也救过我。”
“我没想救谁。”姜昭说，“我只是不想死。”
她抬起手，灵鞭在指尖缠绕一圈，然后甩出。鞭影划破夜空，发出一声脆响。远处一只游荡的丧尸脑袋直接炸开，倒地不动。
“活下去。”她说，“别等人救。”
程岳没动，也没说话。
风更大了。天边的光开始变亮，玉简的气息越来越清晰。她的身体微微发烫，识海里的扶桑树轻轻摇晃，像是在催促。
下一秒，她感觉到书阁的牵引力开始作用。
她站在原地，没有抗拒。
程岳忽然开口：“你会回来吗？”
姜昭望着那道光，声音很轻。
“我会回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她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风衣的边角最先消散，接着是手臂、肩膀。程岳上前一步，却抓了个空。
最后一刻，她回头看了一眼基地。
灯火依旧，人影穿梭。
她嘴角动了动。
下一瞬，整个人化作光点，被吸入天际。
外廊空了。
风还在吹，灵鞭的残影在空中停留了一瞬，然后彻底消失。
程岳站在原地，手中晶核微微发烫。
基地广播突然响起，是自动播报系统在循环提醒供水时间。
一个守卫路过，看见他站着不动，问：“程队，怎么了？”
程岳低头看着手中的晶核。
“没事。”他说，“继续巡逻。”
他转身往指挥室走，经过操作台时，发现屏幕上有个文件正在自动删除。
进度条走到98%时卡了一下，然后迅速清空。
他盯着屏幕看了两秒，没动。
窗外，天边的光已经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