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船离岸后,张隼立刻拨通太子电话:“一个多小时就到铜锣湾码头,准备接人。”
“明白,我马上派人过去接应。”电话那头的太子语气干脆。
挂了电话,他立马叫来手下刀仔,吩咐道:“带几个兄弟,开四五辆面包车,去铜锣湾码头等。”
铜锣湾码头地处港岛心脏地带,旁边就是有名的游艇会,岸边停满了各色豪华游艇。
这种地方明光正亮,人来人往,人蛇再胆大也不敢在此卸人。
双方早有约定,登陆点设在货运港附近一个偏僻角落。
那里水浅滩窄,只有小型渔船才能靠近,大型货轮根本无法停靠。
太子带着人赶到预定地点,示意小弟关掉车灯,在车内静静等候。
等到抽完第三根烟的工夫,远处海面忽然传来一道微弱灯光,一明一暗,按着特定节奏闪了几下。
“老大,对面发信号了!”一直盯着海面的刀仔低声提醒。
“回信号!”太子一声令下。
刀仔立刻掏出强光手电,朝着光源方向依样还礼。
几番呼应之后,一艘毫不起眼的渔船从夜色中缓缓驶近。
“走,去接人!”太子掐灭烟头,推门下车。
他刚站定码头边,渔船已放下跳板,张隼带着一队人陆续登岸。
见张隼竟带了这么多人马过来,太子心中顿时踏实不少。
此前他还略有疑虑:单靠张隼原先那几个兄弟,能不能压得住占米仔那伙人?如今一看这阵仗,顾虑全消。
“张老大,酒席已经备好,给各位接风洗尘!”太子笑着迎上前。
“太子哥太客气了。”张隼微微一笑,随即回头喊道:“大狗,安排上车!”
众人坐定后,太子指挥车队将他们带到铜锣湾一栋老旧居民楼里。
“张老大,你们身份特殊,不便在热闹地方露面,今天只能委屈在这儿招待,别见怪。”
这些从北边来的“大圈仔”,无论是穿着、口音还是气场,都与本地人截然不同。
若是只来三两个,尚能遮掩一二,带去酒楼也能蒙混过去。
可如今三十号人齐出,一旦出现在公众场合,差佬很快就会盯上来。
为防横生枝节,太子早在出发前就让刀仔把订好的酒楼退了,改成了外送菜式,直接送到这栋废弃小楼里摆桌。
这栋老楼是他整租下来的,一来给兄弟们安个落脚点,二来也是他自己藏身的地盘。
眼下正好派上用场,用来接待张隼他们一行人。
“清楚!”张隼轻描淡写地点了下头。
这些年他东躲西藏,为了避开条子追查,什么窝棚、烂屋都住过。
眼前这栋旧楼虽然外表斑驳老旧,可里面收拾得干净利落,比起他以往钻过的那些角落,简直强出太多。
他也明白,自己这帮人在港岛本就是见不得光的存在。
太子安排得越低调稳妥,对他们就越有利,少些风吹草动,也就少些麻烦。
“各位大哥,饭菜齐了,请入席!”刀仔笑着上前引路。
这次接风宴,太子也算下了本钱,桌上摆的全是刚捞上来的生猛海货。
虽算不上顶级名贵,但在张隼眼里,已经是难得的丰盛了。
别看他这些年抢的钱不少,可真正在这种地方大鱼大肉地吃喝,机会实在不多。
至于他临时召集来的那批大圈仔,更是没见过这阵仗——看到满桌佳肴,一个个眼都直了,口水几乎要滴到桌面上。
可再馋,也没人敢先动筷。
谁都知道,跟着张老大是来捞大钱的,不是为了一口饭。
万一贸然下手惹恼了头儿,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张老大,我先敬你一杯!”太子端起酒杯,语气诚恳。
张隼也不推辞,举杯碰了一下,寒暄几句后,才慢悠悠夹了第一筷子菜。
这一动筷,他手下那几个亲信立马跟进,其他人也这才松了口气,纷纷开吃。
二十多人加上太子、刀仔等人作陪,围了三桌。
张隼和几个心腹坐在主桌,碍于场面,多少还讲究点规矩,即便面对满桌珍馐,动作也算克制。
可另外两桌的大圈仔就不管这些了,一放开吃,立刻原形毕露,狼吞虎咽的模样,恨不得把盘底都刮干净。
太子手下的小弟瞧着这副吃相,眼神里不由得掠过一丝不屑。
“对不住啊,我这些兄弟都是糙汉子,不懂规矩。”张隼察觉到了气氛,笑着打了个圆场。
“哪儿的话!”太子满脸笑意,“张老大的弟兄们豪爽痛快,这才是真性情!”
江湖混久了,这点场面话他自然说得滴水不漏。
“说正事,”张隼放下筷子,“你们这边准备得怎么样?我们啥时候能动手?”
“目标已经在盯了,你们先歇几天,养足精神。
等我摸清他的行踪路线,立刻通知你们行动。”太子答道。
就像和联胜的人偏爱有骨气酒楼,洪兴众兄弟最认的则是停在深湾的珍宝海鲜舫。
这艘海上画舫不仅是南区地标,更是身份象征。
新鲜海产配上体面排场,成了洪兴兄弟请客撑场面的首选之地。
就连如今风头正劲的陈浩南,也逃不过这个“传统”。
早年他还只是街头混混时,就梦想着哪天能在这儿摆一桌。
如今手里有了点权势,隔三差五便带兄弟来此聚餐,图个风光。
“山鸡呢?人还没到?”陈浩南转头问包皮。
“谁知道他在搞什么鬼,最近神出鬼没的,约他去泡妞都不来,整个人跟变了样似的。”包皮撇嘴抱怨。
“你还好意思说别人?”大天二接过话头,“你自己呢?一天到晚只晓得追女生,多大年纪了还这么幼稚。
我看山鸡八成是酒吧太忙走不开。”
“嗤——”包皮和巢皮同时翻白眼。
他们几个从小一起长大,彼此知根知底。
要说山鸡因为女人没空出来,还能信;要说是因为酒吧太忙?鬼才信!
正说着,门口人影一闪,山鸡匆匆走了进来。
“这边!”大天二挥手招呼。
“抱歉抱歉,刚才那边有点事耽搁了!”山鸡一边道歉,一边拉开椅子坐下。
“哎哟不错嘛!”大天二伸手拍他肩膀,目光落在他脖子上那条粗金链上,“发财啦?这条链子起码十几万打底吧?”
“小玩意儿,不值什么。”山鸡嘴上谦虚,手却有意无意地撩了下袖口,露出腕上那只闪亮的金劳力士。
“我靠!”眼尖的包皮一眼就瞥见了,立马嚷出声来:“还说你没发财?金表都上手了,快摘下来给我戴戴!”
山鸡心里其实挺不舍得让别人碰这宝贝,可难得在兄弟面前露一回脸,那股子得意劲儿憋都憋不住。
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表解了下来,递过去时不忘叮嘱:“轻点戴啊,别给我磕着划着!”
一直安静坐在那儿的陈浩南,嘴角微扬,打趣道:“你小子最近是真捞到油水了吧?”
“哪能啊,南哥,就是跟朋友搭伙做点小买卖,顺手赚个零花。”山鸡笑着应话,可心里多少有点发虚。
陈浩南是他老大,更是大佬b手下最得力的马仔,向来铁面执行蒋天生的规矩——谁也不准沾四号仔的边。
要不是太子那边亲自搭上线,打包票不会走漏风声,他也不敢蹚这浑水。
这生意确实来钱快,但名声太臭,看看洪兴的靓坤下场就知道了。
所以山鸡嘴上逞强,心里其实一直悬着根线。
可自从跟着太子干了几个月,他就彻底沦陷了。
以前在酒吧看场,拼死拼活加上外快,一个月也就几万块进账。
他这人花钱如流水,别说买金劳,月底常常还得倒贴。
如今这点本事,全靠这门路撑着。
但他绝不敢跟兄弟们明说,生怕一个不小心传到大佬b耳朵里,直接被踢出社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