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侍从不是人鱼？”
佩妮有点懵，她想到了故事书里看到过的美人鱼伙伴，什么海龟、水母、鱿鱼、章鱼卷、蒸鲈鱼……
她猛地摇头。
想着想着怎么把昨天的午餐想出来了？
人鱼的眼珠转了转，得意抬起下巴。
“当然不是，再给我一些金灿灿、干巴巴的大圆饼，我就带着你们去看我的侍从！如果看到你们，或许他那副又大又丑又硬的身体还能跪下来呢，就像人一样。是不是很划算？”
莉莉想到了黑湖里的赛琳和格林迪洛。
格林迪洛也可以是黑湖人鱼的侍从，只是它们很小很软，至于丑……莉莉觉得格林迪洛应该是丑萌丑萌的，吃了这么多鱿鱼和章鱼，她对同一形态的格林迪洛已经讨厌不起来了。
阿比盖尔全程都有些懵。
什么？
她们在说什么？
这是什么带着希腊语腔调的混乱语言？
当初先生和她交代的时候，也没说这些啊！
“那个……”
阿比盖尔看着紧靠着自己的两个小姑娘，她们还是没有解除这种胸腔挤压关系。就算这条人鱼也一起挤进来，阿比盖尔都不觉得奇怪。
“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在说什么？”
全场就只有她一个听不懂人鱼话吗？
阿比盖尔看向莉莉。
莉莉无辜看过去。
“在圣托里尼，你是我们之中对当地话了解最少的那个，不仅是当地人，还有当地鱼。你真的是向导吗？”
阿比盖尔深吸一口气，她的胸腔被压着，喘气都喘不匀。
“我的语言掌握能力很不错了。来的时候，先生也没和我说这些。所以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佩妮抱着莉莉给了阿比盖尔自由。
“人鱼小姐提出用南瓜馅饼交换我们去看她侍从的机会。但我没有那个想法。”
终于有意外出现了吗？
阿比盖尔显得尤为激动。
“怎么能没有想法？一定要有想法！海底世界不好吗？下面还有火山活动产生的奇景，去看看吧，而且你们还是带着目的来的不是吗？”
被阿比盖尔这么一提醒，佩妮倒是想起魂器的事了。
继续钓鱼和去看人鱼的侍从，当然是哪个更不同寻常选哪个了！
于是，佩妮拿出了许多南瓜馅饼。
人鱼也是一条有交易操守的人鱼，她让佩妮将南瓜馅饼放在船上，等看完了再结尾款。
当然——
她两口吃掉一个馅饼，含糊不清道。
“我知道人类的说法，这是定金。不过我可不负责解决你们下水的问题！”
佩妮点头，打算使用魔法。
而阿比盖尔在看到她们要下水的动作时，表示这一切交给她就好。
三人入水后，周身出现一个将她们完全包裹在里面的大泡泡，将海水隔开。三人离得比较远时，泡泡会自动分离，靠近又会合起来。
人鱼对魔法感到好奇，也钻了进去，出去的时候也带上了一个大泡泡，她想甩走，但是甩不掉，还是阿比盖尔施法去掉的。
佩妮觉得这和泡头咒很像，不一样的是，这是全身的。
应该是升级版。
“你可真厉害。”她由衷夸赞道。
她的声音透过泡泡传出去，模糊，但依旧能辨别出意思。
阿比盖尔心情不错，跟着人鱼一起游。
“小魔法而已，我都多大了。”
莉莉戳了戳泡泡，她的手成功伸了出去，但是泡泡没破。
三人跟着人鱼往更深处潜游，她们也看清了海底的布局。
与陆地相连的位置几乎全是断崖式奇观，这里在百年千年前是直接陷下去的。
再往下，她们能隐约看到一些城镇的轮廓，很古老，到处都是断掉的石像，白色的石头上长满了水草，一只海龟正推着石像脑袋玩。
人鱼带着她们来到海底城镇的一处塌陷处，这里立着一座巨大的石像，被整个嵌进了周围的环境。是个男人，佩妮一时间还真辨认不出来是哪个神话人物。
地上也散落着各种较小的石像、钱币、船只的残骸、形状古怪的大锅，最吸引眼球的，是一尊蛇的雕像，长着鸡冠，很大。
和佩妮在斯莱特林密室见过的蛇怪十分相似，只是更大一些。
佩妮指着蛇怪的石像询问人鱼。
毕竟蛇怪确实不大好看。
只是，不会动的蛇怪石像怎么会成为人鱼的侍从？
人鱼用一种鄙夷的目光看着佩妮，甩着华丽漂亮的大尾巴，指着一旁巨大的男人石像。
“这个，那个太丑了。”
“这么大？”莉莉抬头看着。
阿比盖尔通过莉莉的反应和人鱼的动作，也了解了现况，不可置信。
“这个大石像是你的侍从？”
人鱼甩着尾巴来到神像身边，将手搭在它的脑袋上。
“我的丑侍从，你得跪下才能感谢我的所作所为。和她们打个招呼。”
三人呆呆看着，想着一会儿会不会有声音从石像里传出来。
但没有。
人鱼皱着眉头看向佩妮。
“你要碰他，他才能和你说话，试一试？”
佩妮下意识就将手搭了上去，恶心的吸附感瞬间涌上来，她立刻将手拿开。
“不——”
拗口的语言侵蚀了佩妮的大脑，在这一瞬间，她的动作变慢，思考着这种熟悉的语言是什么。
“别拿开，你们是巫师对不对？求求你们不要离开，和我多说两句话吧，求求你……”
佩妮的脸色有些差。
原因无他，她是真的听不大懂这石像的话。
而石像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用人鱼语和佩妮交流。
“你能听得懂人鱼语对吗，不然你们也不会跟随世界上最美丽的生灵来到这里。”
这下佩妮能听懂一些了。
“你是某个人留下的魂器？”
石像静默一瞬，浓烈到要爆炸的情绪传递到了佩妮身上。
石像的声音尖锐。
“是的！我是魂器！我是海尔波，是最厉害的巫师，我被困在这里过了千年！千年啊！我已经数不清了，或许是一千年，或许是两千年，又或许是更久，我不记得了，我为什么要制作魂器，我死不了，我死不了啊！”
他的声音变得哽咽。
“这太痛苦了，我宁愿被岩浆烧透，用最可怕的方法死去，也不想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