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滨饭店,顶层总督套房的雕花木门被缓缓推开。
一股子常年混迹于地下室、发霉受潮的酸腐味,混合着廉价的劣质烟草气息。
瞬间涌进了,这个充满了香水与鲜花芬芳的奢华空间。
站在门口的法国经理掏出洁白的手帕,死死捂住鼻子,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要不是看在王昆这位“财神爷”的面子上,像这种比乞丐强不了多少的流民。
别说进套房,就是靠近饭店大门,都要被拿着棍子的门童打出去。
“主……主人。”
卡佳换回了那身笔挺的女仆装,有些局促地站在门口,身后领着三个衣衫褴褛、面色蜡黄的人。
正是她的父母,伊戈尔和玛丽亚,以及被两个人搀扶着、即使裹着厚厚的破棉被也依然瘦骨嶙峋的哥哥,安德烈。
这一家人,就像是被时代巨轮碾碎的残渣,瑟缩在金碧辉煌的客厅地毯边缘。
连脚都不敢往里多迈一步,生怕弄脏了这贵族的地界。
“咳咳!咳咳咳!”
一阵剧烈而撕心裂肺的咳嗽声突然响起。
那个叫安德烈的年轻人,身体猛地弓成了大虾米,枯瘦的手指死死抓着胸口的破棉絮。
每一次咳嗽,都像是要把肺叶子给咳出来。
“安德烈!安德烈你怎么样?”母亲玛丽亚惊慌失措地拍着儿子的背。
“哇——”
安德烈身子一颤,一大口黑红色的淤血直接喷在了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板上,触目惊心。
“血!是血!”玛丽亚吓得瘫软在地,绝望地哭喊起来,“上帝啊,别带走他!他才二十多岁啊!”
那个曾经挺直腰板的税务官父亲伊戈尔,此刻也老泪纵横,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这就是肺痨,在这个年代这就是绝症,是死神的通知书。
“把人扶到沙发上去。”
一个沉稳的声音打破了混乱。
王昆坐在不远处的真皮沙发上,手里端着红酒,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主……主人,会弄脏沙发的……”卡佳急得眼泪直打转。
“我让你扶过去。”王昆放下酒杯,语气不容置疑。
伊戈尔和玛丽亚虽然听不懂中文,但看懂了王昆的手势。
两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颤颤巍巍地将儿子扶到了那张价值不菲的欧式沙发上。
王昆站起身,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小木盒。
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支玻璃针管,和一个密封的小玻璃瓶。
瓶子里装着少许白色的粉末。
“这……这是……”
伊戈尔虽然落魄了,但毕竟以前也是圣彼得堡的体面人,见识还是有的。
他死死盯着那个带有红十字标记的玻璃瓶,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这叫盘尼西林。”
王昆一边熟练地用蒸馏水稀释粉末,一边淡淡地说道,“美利坚最新的科技,真正的液体黄金。
在黑市上这一小瓶,能换十根大黄鱼,而且有价无市。”
“盘……盘尼西林?!”
伊戈尔震惊得浑身发抖。
他听说过这种还在实验阶段的神药,那是西方权贵用来保命的东西,据说能从死神手里抢人!
“十根……金条……”卡佳捂住了嘴,她把自己卖了,都不值这一瓶药的一个零头。
王昆没有理会这一家人的震惊,他推了推针管,排空空气。
然后抓起安德烈那瘦得只剩皮包骨的胳膊,找准血管一针扎了下去。
王昆虽然是第一次给人打针,但五感敏锐,竟然一次就成功了。
不得不说安德烈的运气真好。
从鬼子医疗仓库里顺来的军用盘尼西林,纯度极高,这些存货是给鬼子军官上层用的。
现在全部被王昆给笑纳了。
随着药液缓缓推入,奇迹虽然没有瞬间发生,但效果却是立竿见影的。
原本剧烈咳嗽、呼吸急促如同破风箱一般的安德烈。
在药物的作用下,或许还有那昂贵价格带来的心理暗示,呼吸竟然肉眼可见地平稳了下来。
那种随时会窒息的紧迫感消失了,惨白的脸上,竟然泛起了一丝久违的血色。
“活……活过来了!”
玛丽亚颤抖着手摸了摸儿子的额头,随即爆发出压抑已久的哭声。
“扑通!”
伊戈尔没有任何犹豫,拉着妻子重重地跪在了王昆面前。
他原本还有的一丝身为前贵族的矜持和傲气,在这一针之下被击得粉碎。
眼前这个东方男人,不仅给了他们尊严(没有嫌弃),更给了他们命!
“上帝在上!”伊戈尔用俄语嘶吼着,额头重重地磕在地毯上。
“您就是我们全家的救世主!从今往后,伊戈尔这条命,就是您的!”
卡佳也跪在一旁,泪流满面地看着王昆,那眼神中除了感激,更多了一种死心塌地的狂热。
王昆坦然受了这一拜。
在这个乱世,恩情这东西,有时候比钱更管用。
买断这一家人的命,这一针,值了。
“行了,都起来吧。”
王昆摆了摆手,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资本家做派。
“安德烈刚用了药,需要休息。今晚你们就在套房的下人房里挤一挤,让他好好睡一觉。”
“是!谢谢主人!”
“还有,既然活过来了,就得干活。我王家不养闲人。”
王昆指了指伊戈尔,“你,明天一早,去‘昆仑贸易公司’找陈掌柜报到。
我会跟他说,以后你就是公司的账房总管。”
“你的任务只有一个——”王昆盯着伊戈尔的眼睛。
“把每一笔账都给我算清楚!哪怕是一个铜板的进出,都要记在账上!
能不能做到?”
“能!一定能!”伊戈尔挺直了腰杆,眼神锐利。
“那是我的老本行!主人放心,有我在,没人能在账目上欺骗您!”
王昆满意地点点头,又看向玛丽亚。
“至于你,暂时先不用去教书了。我在这青岛还需要个管家。”
王昆随手从桌上拿起一叠美金,扔到玛丽亚怀里。
“明天拿着钱,去八大关那边转转。
给我买一栋现成的别墅,要大要气派,最好是德国人或者俄国人留下的,家具齐全那种。”
“我以后常来青岛,总住饭店不像话,得有个自己的公馆。
买好房子,你们一家就搬过去,以后就住在公馆的佣人房里,替我看家护院。”
“是!主人!”
一家人千恩万谢,扶着安德烈退了下去。
对于他们来说,能有佣人房住,能有体面的工作,那就是天堂般的日子。
……
安排好了一切,时间已近深夜。
走廊里静悄悄的。
卡佳送王昆回主卧。
暖黄色的壁灯下,少女低着头,双手绞着围裙的边角,亦步亦趋地跟在王昆身后。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宽阔挺拔的背影,卡佳的心脏跳得像小鹿乱撞。
就是这个男人,像天神一样降临,把她从泥潭里拉了出来,又把她的家人从鬼门关拽了回来。
感激?崇拜?爱慕?
她说不清,她只知道,为了这个男人她愿意做任何事。
走到主卧门口,王昆停下脚步,手搭在门把手上。
“行了,回去休息吧。”他随口说道。
“主……主人。”
卡佳突然鼓起勇气,喊了一声。
王昆回过头:“嗯?”
少女那张精致的小脸上,此刻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她看了一眼四周无人,突然踮起脚尖,闭上眼睛飞快地在王昆的脸颊上啄了一口。
温润,柔软,带着少女特有的馨香。
“谢……谢谢您。”
亲完这一下,卡佳就像是被烫到了嘴一样,羞得满脸通红,转身就要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逃跑。
“站住。”
王昆摸了摸脸颊上残留的湿润,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坏笑。
卡佳身子一僵,停在了原地,背对着王昆,连脖子根都红透了。
“去哪啊?”
王昆并没有进主卧去找凯瑟琳。
那洋妞这几天逛街逛疯了,晚上又被他折腾得够呛,这会儿估计早就睡得跟死猪一样了。
他转身走向走廊另一头——那是专门给贴身侍女准备的房间。
“去把你那身衣服换了。”
王昆路过卡佳身边时,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就是我画图纸做的那件……记得吗?”
卡佳浑身一颤,猛地抬起头,正好对上王昆那双充满了侵略性的眼睛。
她当然记得。
那件……只有两块布料,羞死人的丝绸睡裙。
“我在房间等你。”
王昆留下这句话,推开了侍女房的门,走了进去。
……
半小时后。
侍女房里,没有开大灯,只点了一盏昏暗的台灯,营造出一种暧昧不明的氛围。
王昆穿着睡袍靠在床头,手里把玩着一支没有点燃的雪茄。
“咔哒。”
浴室的门开了。
一阵水雾涌了出来。
卡佳赤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一步步走了出来。
她身上穿着那件深红色的真丝吊带睡裙。
那是王昆按照后世的审美“设计”的。
极细的吊带挂在圆润的肩头,深V的领口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和深邃的沟壑。
裙摆短得惊人,只堪堪遮住大腿根部,随着她的走动,那一双修长笔直的美腿若隐若现。
这种超越时代的“前卫”设计,穿在这个身段高挑、带有异域风情的白俄少女身上,简直就是一种视觉暴击。
卡佳双手抱胸,试图遮挡住那一抹春光,羞耻得连头都抬不起来。
“过来说话。”王昆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卡佳咬着嘴唇,挪了过去,温顺地跪坐在床边,像一只等待主人爱抚的波斯猫。
王昆伸出手,挑起她那尖俏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
少女的眼中水雾弥漫,既有羞涩,也有早已做好的献身准备。
甚至……还有一丝隐隐的期待。
“刚才在走廊里,胆子不是挺大的吗?”
王昆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细腻的脸庞,声音低沉而沙哑,“只亲那么一下就想跑?
那可不够抵你哥哥那一针药钱的。”
卡佳的睫毛颤了颤,声音细若蚊蝇:
“只要主人喜欢……卡佳……卡佳什么都愿意做。”
“真的什么都愿意?”
“嗯……”
王昆笑了。
他不再废话,俯身吻住了……
这一次不再是蜻蜓点水,而是狂风暴雨般的索取。
少女生涩而笨拙地回应着,将自己的一切,毫无保留地奉献给了眼前这个改变了她命运的男人。
灯影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