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易中海的陈述,大领导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杜光亭将军,以及一些与他情况类似的同仁,都是我们华夏民族的杰出儿女,曾为国家和民族做出过贡献。过去的历史有其复杂性,但人总是要向前看的。我们乐见所有华夏儿女,无论在何处,都能发挥才智,为民族的复兴贡献力量。”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南汉国三人,语气变得更加恳切:“只要他们本人自愿,并且承诺在新的岗位上继续服务于整个华夏民族的利益,我们愿意为他们开启一扇新的大门。至于历史评价……我们相信,时间和事实会给出最公正的答案。也希望贵国在记录相关历史时,能够秉持客观、全面的原则。”
这番话,几乎等于给出了放行的绿灯,甚至比易中海预想的还要宽松。没有附加苛刻的政治条件,只有对“自愿”和“服务民族利益”的基本要求,以及对历史书写的一份嘱托。
易中海强压住心中的激动,郑重承诺:“请诸位放心,南汉国的大门向所有心系华夏的英才敞开。我们必将妥善安排,人尽其才。在涉及民族历史的问题上,我们会以对历史负责、对民族负责的态度审慎对待。”
会谈气氛至此,已变得异常融洽和谐。随后又讨论了一些双边贸易、文化交流的意向,对方无不表现出极大的开放和配合态度,提出的要求也都在合理范围内,甚至主动表示可以在部分领域给予南汉共和国产品关税优惠。
阎埠贵一边记录,一边心里直犯嘀咕:这也太顺利了!顺利得有点不真实!按照他的人生经验和算计本能,这么大利益交换,对方怎么也得狠狠“砍一刀”才对啊?怎么感觉……像是在特意照顾自己人?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一直没怎么插话的许大茂,忽然清了清嗓子,坐直了身体。
“诸位东方大国的领导们,”许大茂开口了,脸上不再是平时那副玩世不恭或刻意表现的精明,而是少有的严肃和诚恳,“刚才听了各位的话,我们深受感动。虽然我们如今在南汉,建立了新的国家,但根还在东方大国,血脉从未改变。临行前,我们钟铭会长和火总统特别叮嘱我,要带一句话给国内的亲人们。”
所有人都看向他。
许大茂顿了顿,声音提高了一些,清晰地说道:“钟会长说,南汉与国内,是同气连枝的手足。如今国内各地,自去年底便有天灾频繁,今年粮食恐有减产之忧。我们南汉国,得益于独特的条件,粮食储备还算充足。因此,我代表南汉共和国政府正式承诺:在双方已商定的各项合作之外,南汉国愿意在接下来的三年内,每年无偿向国内捐赠三百万吨粮食,以解贵方部分民众的饥馑之忧!”
此言一出,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东方大国代表团的成员们,无论是大领导,还是其他部委的领导,脸上都露出了难以抑制的震动和动容。他们太清楚国内正在蔓延的灾情了,也太明白这每年三百万吨粮食意味着什么——那是能救活无数人生命的宝贵物资!是无价的雪中送炭!
此刻,政务院大领导的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紧紧盯着许大茂,又缓缓扫过易中海和阎埠贵,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许部长,此言……当真?无偿捐赠?”
“千真万确。”许大茂重重点头,“不仅如此,如果国内还有更多需求,超出三百万吨的部分,我们愿意以成本价出售。甚至,如果国内一时支付有困难,也可以用我们需要的工业产品、矿产资源等进行抵偿。总之,不能让家里的亲人饿肚子!”
“好!好!好!”大领导连说了三个好字,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目光再次扫过南汉国三人时,已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暖意和感慨,“谢谢!我代表东方大国,代表正在受灾的群众,谢谢你们!谢谢南汉国的同胞们!”
他身边的其他领导也纷纷点头,眼中皆有感慨之色。原本公事公办的会谈气氛,此刻被一种浓郁的血脉亲情所取代。
一位外贸部的老同志忍不住低声叹道:“唉,到底是自家人啊……关键时刻,还是自家人靠得住。”
这句话声音虽轻,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耳中。
易中海心中豁然开朗。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这次会谈如此顺利,为什么对方的态度如此真诚。不仅仅是因为南汉国展现出的实力和潜力,不仅仅是因为双方有共同的战略利益考量,更因为在这间会议室里坐着的,本质上都是流着相同血液的炎黄子孙。在民族整体面临困难、外部环境日趋复杂的时刻,这份血脉纽带,比任何条约都更有分量。
阎埠贵也愣住了,他看了看对面那些真情流露的领导们,又看了看身边一脸正色的许大茂和沉稳的易中海,第一次觉得,自己那点斤斤计较的小算盘,在这种“自家人”的情分面前,显得那么微不足道,甚至……有些惭愧。
后续的会谈,在一种近乎于家人商量的氛围中快速推进。各项协议和意向书的细节以惊人的效率被敲定。中午,大领导特意设宴款待南汉国代表团,席间不再拘泥于外交礼仪,多了许多关于四九城旧事、南国新风的家常话。
下午,易中海如约与那位重要领导进行了短暂而深入的单独交流。内容不得而知,但易中海出来时,眉宇间带着深思,也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轻松。
傍晚,回到国宾馆住处,三人再次聚首。
阎埠贵终于忍不住,感慨道:“我今天……算是明白了会长常说的‘格局’是啥意思了。跟今天这事儿比,我平时算那点小账,真是……”
易中海拍拍他的肩膀:“老阎,你的精细是长处,以后管钱也离不开。只是有时候,账要算,情也要念。”
许大茂则美滋滋地喝着茶:“我算是把铭爷交代的话圆满完成了!你们是没看见,我提出捐粮的时候,对面那些领导的眼神……啧,倍儿有面子!比回母校演讲十个来回都带劲!”
易中海和阎埠贵都笑了。笑着笑着,易中海望向窗外四九城的万家灯火,轻轻叹了口气,又满足地舒了口气。
“是啊,到底是自家人。”他低声重复了一句。
无论走了多远,无论身份如何变化,这根植于血脉深处的认同与牵挂,终究是割舍不断的。而这份“自家人”的情谊,或许将成为南汉与东方大国之间,最稳固、最不可撼动的基石。
接下来几天,除了去见一见以那位杜将军为首的失败者联盟,其他的就是去参观一些建设项目。另外三人还准备去南锣鼓巷走一走看一看,许大茂也打算抽空回母校看看。此刻,三人的心中都充盈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与温暖。
四九城的夜,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让人觉得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