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能，老渔夫的珊瑚佩曾隐约显过异象！”
苏凡肯定的往下说，眼底添了几分向往:“他说玉佩发光时，曾映出一片‘无属性海眼’，里面的海水不寒不热，能容纳任何属性的灵力，海眼深处藏着‘跨界玄鳐’。那异兽形似巨蝠，翼展百丈，翅膀上布满星纹，能穿越不同界域的海眼，翅膀扇动时会落下‘界域灵沙’，据说用灵沙混合无属性海水炼化，便能彻底打破属性桎梏！”
火凤听得呼吸都急促起来，流火凝成玄鳐的轮廓在她身边盘旋:“跨界玄鳐！能穿越界域的海兽！它会不会带着人，从南域的海，飞到东域的洋？”
“正是如此！”
苏凡笑道:“传闻玄鳐每千年会在各界海眼间穿梭一次，曾有修士误闯无属性海眼，被玄鳐载着穿越到了极西之地的‘焚海’。那片海的海水竟是岩浆所化，却因玄鳐的界域灵沙，能与寻常海水相融，里面住着‘焚海玄鲛’，既能在岩浆中遨游，也能在清水里栖息，正是打破了属性界限的异种！”
他对着火凤拱手，语气诚恳:“晚辈若真能寻到玄鳐与无属性海眼，定会为前辈取来界域灵沙。届时，晚辈再带着更离奇的深海故事登门，陪前辈一同炼化灵沙，亲眼看一看那能容水火共存的奇幻海域。”
火凤周身的流火忽然暴涨，又缓缓收敛，化作一件金红相间的凤羽披风，轻轻飘到苏凡面前:“这‘流火披风’赠予你！”
她眼底满是期待:“披风能抵御六阶以下的水火攻击，你带着它去寻海眼，我也能安心些。切记，寻到玄鳐时，一定要问问它，焚海里是不是也有会唱歌的异兽，是不是也有能载着人看遍四海的巨物！”
苏凡接过温热的披风，心中满是感激，他转头望向一旁仍在昏迷的柳玲玲，见她呼吸平稳，涅盘花的灵气已悄然融入她体内，蚀骨散的毒性正在飞速消退。
他正欲开口，火凤却忽然抬手按住他的手臂，眼底好奇之色未减:“你方才说的焚海玄鲛、跨界玄鳐太过稀奇，那深海之中，可有能驮着岛屿遨游的生灵？我听闻上古有异兽负山载海，不知是否真有其事？”
苏凡见柳玲玲面色转红，心头大石轰然落地，笑着应道:“前辈果然见闻广博！晚辈恰好知晓一种‘驮岛神龟’，那神龟背甲宽逾千里，壳上生着森林湖泊，栖息着无数深海族群，它每一次换气都能掀起百里巨浪，游行时能引动洋流改道，正是负山载海的奇兽！”
柳玲玲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通红的山谷和跳动的火光，鼻尖萦绕着温暖的气息，之前蚀骨散带来的刺骨寒意消失无踪。
然后，她听到了苏逸尘的声音，低沉而温和，正讲述着一个她从未听过的深海世界。
抬头望去，只见苏逸尘正坐在不远处，火光映照在他脸上，侧脸的轮廓柔和了许多，不再是平日那般锋芒毕露。
而在他对面，坐着一位红衣少女，周身燃着跃动的火焰，明明气息强悍得让她灵魂都在战栗，却在听苏逸尘的故事时，眼神里竟带着孩童般纯粹的好奇。
“妖……妖族？”
柳玲玲心中一惊，下意识便想运转灵力自保，指尖却只传来一丝微弱的灵力波动。
体内的寒毒已退去大半，只剩下一丝余毒在经脉中微弱游走，再无之前的剧痛钻心。
她立刻明白过来......是苏逸尘带她来这里解毒的。
她想起此前因自己的身份，苏逸尘被宗门误会、遭修士追杀，虽在洞府中她曾心生愧疚，但心底始终残留着一丝被“劫持”的委屈，觉得自己是被动卷入这场风波。
可此刻，看着苏逸尘为了救她，竟耐着性子向一头如此强大的火凤讲着故事，只为换取涅盘花和疗伤的机缘，柳玲玲心中忽然泛起一阵暖流。
那点残存的委屈与被胁迫的屈辱感，在他温和的侧脸与耐心的讲述中，悄然变得模糊，最终烟消云散。
苏逸尘不计前嫌、拼尽全力的相救，让她感动热泪盈眶，想开口说些什么，最终却化成了一声虽虚弱却无比真切的呼唤:“逸尘......”
“后来呢？那驮岛神龟最终驮着岛屿去了何处？是否真的能游遍四海界域？”
火凤正听得兴起，满心都系在神龟的结局上，冷不丁被打断，心像被悬在了半空，好不自在。
她尾尖的流火烦躁地摆了摆，却还是强压下催促的念头。
但她却也看出柳玲玲刚醒需得照料，便开口补充道:“涅盘花的灵气能滋养经脉，她只需静养三日，便能彻底痊愈。”
说着，她指尖轻点，一道细碎的火灵韵化作暖光，轻轻飞入柳玲玲眉心:“这缕火灵能温养她受损的丹田，你不必太过忧心。”
柳玲玲感受到眉心传来的暖意，丹田处的灼痛感渐渐消散，对火凤的惧怕又淡了几分，更多的是感激。
她靠在石壁上，目光落在苏逸尘身上，看着他细心照料自己的模样，心中满是安定。
安抚好柳玲玲，苏凡转头看向满眼急切的火凤，眼神又恢复了平静，缓缓续道:“后来神龟感知到界域动荡，为了守护壳上的族群，它驮着整座岛屿潜入了万仞深海下的‘时空海沟’，那海沟藏着时间流转的奥秘，神龟入内后便再也没人见过，有人说它化作了海沟的界碑，用自身灵力稳固着时空，也有人说它顺着海沟穿越到了另一个纪元。”
火凤闻言，尾尖的流火骤然耷拉下来，语气满是惋惜:“就这么消失了？那壳上的族群岂不是要永远困在时空海沟里？如此奇兽，竟落得这般结局。”
话到嘴边又顿住，似是不忍细想，指尖的流火忽明忽暗，竟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失落。
苏凡见她这般模样，忍不住补充:“也未必是遗憾。传闻时空海沟中藏着‘时空之沙’，能掌控时间流转，神龟或许是寻到了时空之沙，带着族群进入了永恒安宁的纪元，不再受界域动荡之苦。”
火凤的眼睛瞬间亮了，流火重新跃动起来，化作几只小巧的火鸟在她肩头盘旋:“时空之沙？竟有这般至宝！那沙子是否也藏在无属性海眼附近？若能得到，岂不是能窥探时间的奥秘？”
苏凡刚要开口，柳玲玲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声音依旧虚弱却带着暖意:“逸尘，这位前辈……”
她望着火凤周身的火焰，虽仍有本能的忌惮，但眼神里的感激已然占据了上风。
火凤瞅了她一眼，难得收起了几分锋芒，语气缓和了些:“我乃这凤栖山的火凤，不是作恶的妖。”
说着，她抬手一挥，石桌上忽然多出两盏莹润的火玉盏，盏中盛着温热的灵液:“这是火髓酿的灵泉，能补元气，你们分着喝。”
苏凡拿起一盏递到柳玲玲唇边，轻声道:“喝一点，恢复得快些。”
又拿起另一盏对火凤拱手:“多谢前辈厚赠。”
火凤摆摆手，目光又落回苏凡身上，催促道:“你快说说，这时空之沙与无属性海眼、跨界玄鳐是否有关联？若你去寻界域灵沙，能否顺带找到时空之沙？”
柳玲玲小口饮着灵泉，暖意在四肢百骸蔓延开来，她靠在石壁上，看着苏凡耐心地给火凤讲着时空海沟与时空之沙的传说，看着那威震一方的火凤听得目不转睛、满脸向往，心头那点残存的委屈与隔阂，终于彻底烟消云散。
火光温柔，灵泉甘醇，耳边是苏凡低沉的讲述声与火凤清脆的追问声，这凤栖山的一隅，竟生出了几分难得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