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说也不急。”秦巧梅很淡定，还给秦二倒了杯茶。
“能不急吗。”秦二两条二郎腿翘不安稳，整个人来回晃，“我那山头谈好了，一年租金这个数。”
秦二比了个六。
秦巧梅挑眉，“六千？”
秦二翻了个白眼：“……把我卖了也值不了那么多钱，但也差不多了，三年起租。”
“那是多少？”
一年六百。
秦巧梅默了一瞬，看了一眼陆旷，“也不便宜。”
现在娶媳妇最多也才五六百块钱，何况这才只是租金。
后面的投入资金都没算在内。
“我钱不够，你俩之前不是想入伙嘛？出点？”
秦二话说的干脆，“妈给我掏了两百，大嫂拿了两百，我这还差八百。”
秦巧梅：“……你说多少？”
“嫌少，那一千？”秦二又加了两百。
秦巧梅：“……”
“你这是拉投资还是抢钱？”
陆旷给秦二递了根烟，秦二这段时间跑前跑后，头发都乱糟糟的，一身邋遢的不像样。
屋里没人，秦二就把烟点着了，昏昏沉沉间，秦二才说，“主要是不想跟别人掺和这些金钱往来，这次我就想咱自己家做起来。”
“就爸妈，大哥大嫂，然后咱们哥兄弟得了，剩下的我雇人，就按投入比分成，我60％，剩下你们分。”
“毕竟我出钱，还出力。”
“不怕赔钱？”秦巧梅问秦二。
秦二一晒，反问，“怕什么？”
“咱一不欠钱，二不借贷，怕什么？”
秦巧梅不再多说什么，“六百块钱，这是我和陆旷能拿出来最多的了，这还是攒着还建军的。”
秦二或多或少也猜到了陆旷的腿花了不少钱，六百块钱他也知足了。
秦二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二哥来年就把本跟你赚回来。”
“我放心。”秦巧梅从来不怀疑秦二的能力。
秦二这才乐乐呵呵的走。
“改天来给你送合同。”
等人走了，秦巧梅还跟陆旷说，“感觉二哥这次弄得还挺正式的。”
别看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子，竟然还要拟合同。
“嗯，他吃了亏。”
张诚跟他分道扬镳，要说他心里不在意，估计也不可能。
“张哥那腿……”秦巧梅看了一眼陆旷。
陆旷摇摇头，没再说话。
秦巧梅叹口气。
*
五一一到，秦巧梅和陆旷就忙了起来。
秦爸今年没来帮忙，因为秦二的地也丢给了秦爸种。
秦爸分不了身。
还是得陆旷来。
两个人从李江那借了一头牛，拉着爬犁耕地。
秦巧梅看着陆旷的腿压在爬犁上，心就有点不舒服。
“我之前还说不让你种地了。”
“这样挺好，我心里踏实。”陆旷擦了一把汗水，回身说道。
秦巧梅把一粒粒的玉米粒下进了坑里，用脚埋了起来，低着头没吭声。
“别急了，我们现在也没钱了。”
两个人一下子把大半的积蓄给了秦二，自然是先再把钱攒起来要紧。
“我就是觉得……我们一直都是攒了没，攒了没……”
不管是干什么，总是攒了一段时间的钱，然后就一次性全花出去了。
然后如此反复。
“那我们30岁的时候肯定不这样了。”
陆旷看秦巧梅情绪有些不好，扯了一下缰绳，牛不走了，他就转身到了秦巧梅身边，给秦巧梅捋着发丝。
“嗯。”
“到时候秦二会给我们分成，今年冬天我们还能再赚一笔，钱一下子就回来了。”
“到时候还要拿出来干别的。”秦巧梅低头。
陆旷又把秦巧梅的头巾整理了一下，“那到时候我们就能拿三倍的钱了，先付出才有收获，我们慢慢攒，慢慢挣，总会一点点好起来的。”
男人耐着性子轻声细语的安慰着，才让秦巧梅心里稍稍平息了些。
*
秦二没用上几天就把合同带过来了，还有县城盖下的章，“我跟你们说，这可废我老鼻子劲儿了。”
秦巧梅看着手里的几张合同，眼底有些震惊，这秦二竟然弄得这么全。
租赁合同，股份合同，这些都不算什么。
但是让秦巧梅眼前一亮的，就是秦二竟然弄了个个体经商户。
上面写的还是秦家养鸡厂。
规模：120只鸡。
这……
秦二啧了一声，“你懂不懂，这是要扩大的，知道不。”
“重在在这吗？在这！”秦二拿着手指不断的敲敲敲，“看见没，合法，明白吗？合法？咱以后就能光明正大的卖鸡了，不管是卖到哪里，全国各地，咱们合法！”
“二哥，你这个申请多久下来的？”
秦二一脸高深莫测，抬手比了个二。
“两个月就下来了？”秦巧梅不信。
“屁，两年，整整两年啊，所以你知道你哥等这么一天等多久了吗？”
秦巧梅现在知道了。
同时她也知道自己的机会也来了。
她压下心里活络的心思，等人走了，她就抓紧陆旷，“等咱们哪天不忙了，再去河东看看吧。”
陆旷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