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暖阳照在人身上，温暖非常。
秦巧梅脸上带着轻松，侧着身扶着陆旷。
陆旷的表情有些狰狞，他的左腿不敢落地，也不敢使力。
比打石膏的时候还要不舒服。
“医生说筋慢慢活动开就好了。”
陆旷因为忍耐，汗水一滴一滴顺着脸颊流下来，闻言咬着牙唇嗯了一声。
给老赵送棉被的时候，老赵左看右看，“这这能恢复好？”
别怪他担心，这陆旷脚脖子现在都蹦的溜溜直，根本活动不了啊。
看他走路的时候，膝盖弯也不敢弯。
“下次见就知道了赵叔。”秦巧梅脸上扬起笑，架着马车往回走。
陆旷回过身看了一眼身后的木匠房。
又淡淡收回目光，低下头。
出县城的路口有一抹红，正是常常卖糖葫芦的那个。
秦巧梅停下马车，给陆文杰和曲勇志买了几根糖葫芦。
插在了马车车板缝里。
还去供销社买了十几个春卷。
“过年炸春卷。”
秦巧梅拎着东西出来，跟陆旷说。
陆旷的目光正看向别处，闻言收回目光。
秦巧梅顺着陆旷的视线看过去，供销社旁边的一侧墙上，有些隐秘的贴着一张纸。
上面写着有房出租。
改革开放是沿海比内陆早些，怕是有些听到风声或者心思活的，下海了。
秦巧梅有些奇怪陆旷为什么会盯着那张纸那么久。
连路上都在回想。
秦巧梅觉得回去的路程很快，可能是已经往返了几次，竟然觉得没那么远了。
中途连一刻都没歇息。
直接去了秦家，把陆文杰和曲勇志接上。
秦巧梅原本打算不进屋，结果秦妈和秦二都知道陆旷今天拆石膏，早早就在家里等着了。
非得看看陆旷这腿到底治成了什么样。
秦巧梅看了陆旷一眼，陆旷没说什么，转头去拿腋拐。
“还这么瘸啊。”秦二端着下巴，看了一眼。
“两个腿一边长不。”
秦二让陆旷站直看看。
脚掌轻轻点地不要紧，陆旷就这么撑着拐站定，秦二上下打量。
“这高低肩瞅着好像好了不少，看来腿确实长一截。”
“建华，在外头嘎哈呢，赶紧让老三和陆旷进屋来。”
秦妈就穿了个毛衣和马甲，站在铁皮门口，掀开帘子吼。
屋内的热气在门口冒着白烟蹭蹭往天空窜。
“行，进屋再唠。”
屋内的阿青正掐着闺女学走路，今天秦妈这孩子多，连秦大家的都在，小丫头小腿一拐一拐的跟着陆文杰几个人后头撵。
秦巧梅一进屋就看见秦爸在拉架。
眉眼间全是无奈。
原本常年平静的脸庞此时笑的褶子都遮住了眼。
只是他现在眼里有些发愁。
陆文杰和他大哥秦庆抢糖，自然抢不过。
曲勇志这人不爱说话，但是打小的就护着陆文杰，两兄弟压着秦庆，糖被抢走，把秦庆压的嗷嗷哭。
“这孩子多真是闹得慌，想当初你们仨也是，老二揪老三辫子，老三踹老二。”
一说这话，秦二就摸摸鼻子，“都八百年的事了，还说。”
秦妈从立柜里面又拿出来一把糖，给几个人一分了两块，这才让这场战火平息。
陆文杰扑进秦巧梅怀里，脸上还挂着泪，“妈妈，大哥欺负我……我打架了……”
“就他猴精儿。”秦二啧了一声，把自家闺女抱起来，“这是姑姑和姑父。”
小丫头就喜欢好看的，见到秦巧梅这么一张乖软的脸，也不怕生，直接伸手要抱。
秦巧梅看了一眼陆文杰，想着把小丫头接过来。
结果下一秒。
陆文杰哇的一声哭起来。
“得得得，不抱不抱，妈妈抱你。”秦巧梅立马收手，把陆文杰抱起来，陆文杰紧紧的搂着秦巧梅的脖子，抽泣，“我要妈妈抱。”
有孩子就是闹腾，饭也吃不好。
也幸好有孩子，饭桌上各顾各的孩子，倒没像以前那么生硬。
吃过饭秦巧梅一家才回去。
陆文杰坐在马车上跟人拜拜，还有些恋恋不舍，已然忘了刚刚因为糖果吵架的事。
走的时候秦妈又匆匆往马车上扔了个麻袋，“这是你爸网的鱼崽子，还有两块冻豆腐。”
“谢谢妈。”
“赶明儿上你家串门去，有点事说。”秦二穿着个深蓝色毛衣双手插兜站在院门口，从这个视角看过去，感觉秦二的眼窝也变得深邃了不少。
“行。”陆旷点头，两兄弟目光在空中交汇。
男人嘛，这个眼神都懂。
秦二顿时一乐，“放心，肯定记得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