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语嫣的枪口瞬间锁定老人。
“放开她！”
老人摆摆手，黑衣人手中的小刘被粗暴地扔到地上。
“别紧张。”他笑得云淡风轻，“我只是想证明，你们警方在我眼里，不过如此。”
白语嫣咬紧牙关。
她知道，此刻扣动扳机毫无意义。
对方既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出现，必然有所依仗。更何况，小刘还在他们手里。
“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我说过了。”老人点燃一根雪茄，火光映照出他脸上纵横的皱纹，“那枚纽扣。确切地说，是纽扣里的芯片。”
芯片？
白语嫣脑中闪过无数念头。
李静临死前拼尽全力留下那枚纽扣，原来是因为里面藏着芯片？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她冷笑，“一枚普通纽扣能藏得下芯片？”
“谁说是普通纽扣？”老人吐出一口烟雾，“那是我们花费三年时间研制的微型存储设备。外表看起来和普通纽扣无异，但内部采用纳米技术压缩存储。”
白语嫣瞳孔微缩。
如果真是这样……
那纽扣里存储的，恐怕是极其重要的信息。
重要到这个老人不惜亲自现身。
“就算有芯片，那也已经在刑警队的证物室了。”白语嫣说谎不脸红，“你找我没用。”
“是吗？”老人嘴角上扬，“那为什么你的车后备箱里，有一个密封证物袋？”
白语嫣心跳骤然加速。
该死！
他们什么时候在车上装了监控？
“看来白队长还是不够坦诚。”老人弹掉烟灰，“那我只好换个方式了。”
他打了个响指。
黑衣人从车上搬下一个箱子，打开，里面竟然是一套完整的刑讯设备。
“你敢？！”白语嫣脸色铁青。
“我敢不敢，你很快就知道了。”老人指向昏迷的小刘，“从她开始。”
黑衣人拎起小刘，就要往刑具上绑。
“住手！”白语嫣举起枪。
但她的手在颤抖。
她知道，如果真开枪，小刘必死无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破空声响起。
紧接着，准备绑人的黑衣人惨叫一声，手腕被一块石头砸中，整个人踉跄倒地。
林轩从树林里走出来。
他手中握着几块拳头大小的碎石，衣服上沾满泥土和树叶。
“放人。”他声音冰冷。
老人眯起眼睛：“年轻人，你很有胆量。”
“废话少说。”林轩活动着手腕，“我是你们要找的人，放了她们。”
“你以为你有资格谈条件？”老人冷笑。
话音刚落，三个从树林追击而回的人也赶到了。
其中一人捂着手腕，显然就是被林轩砸伤的那个。
“先生，这小子很难缠。”他咬牙切齿，“李华被他打晕扔沟里了。”
老人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能在三名专业杀手的围攻下还打伤一人，这个年轻人不简单。
“看来我小看你了。”他重新打量林轩，“不过，李静是不是在死前把纽扣交给了你？”
林轩没有回答。
他的目光扫过周围所有人，快速计算着突围的可能性。
七个人。
两辆车。
白语嫣和小刘都在对方手里。
硬拼没有胜算。
必须智取。
“芯片里到底是什么？”林轩突然问。
老人一愣，随即笑了：“你想套我的话？”
“不是套话。”林轩盯着他，“你既然敢现身，说明芯片里的东西对你很重要。重要到宁可暴露身份也要拿回去。”
“所以呢？”
“所以我想知道。”林轩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万一那东西已经被我交给警方了呢？”
老人脸色微变。
“你诈我？”
“试试看不就知道了。”林轩摊手，“我只是个普通的古玩店老板，碰巧遇到李静，碰巧捡到纽扣。你觉得我会傻到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随身带着？”
白语嫣听出林轩在拖延时间。
她悄悄后退半步，手指按在手机上。
只要能发出求救信号……
“别动。”老人冷冷地说。
白语嫣动作一僵。
老人根本没看她，但语气里的杀意让她遍体生寒。
“年轻人，你很聪明。”老人重新看向林轩，“但我更聪明。李静死前最后见的人是你，纽扣被她紧紧攥在手里。如果她没来得及交给你，那纽扣就应该还在她手中。可警方的报告显示，尸体手里什么都没有。”
林轩心中暗叹。
看来这老狐狸把警方内部也渗透了。
“既然你这么确定，那就来拿吧。”他从口袋里掏出那枚纽扣。
老人眼睛一亮。
但下一秒，林轩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把纽扣扔向空中。
同时身形暴起，直冲向老人所在的车辆。
“拦住他！”
三名杀手同时出手，弩箭破空而至。
林轩在奔跑中骤然低头，三支箭擦着头皮飞过。
与此同时，他抓起地上的一把泥土，猛地扬向最近的一名杀手。
泥土扑面而来，那人下意识闭眼。
就是这一瞬间的失误——
林轩已经贴身而上，一记肘击砸在对方下颚。
咔嚓一声脆响。
杀手翻着白眼倒地。
另外两人见状大惊，弩弓再次上弦。
但林轩已经冲到车前，一把拽开车门，将老人从座位上拖了出来。
“都别动！”他掐住老人脖颈。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
白语嫣趁机捡起地上的枪，对准黑衣人：“放开小刘！”
局面瞬间逆转。
老人被制住，黑衣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年轻人，你这是在找死。”老人声音沙哑，却不见慌乱。
林轩冷笑：“你也一样。”
说话间，他手上力道加重几分。
老人脸色涨红，呼吸变得困难。
“我数三声。”林轩看向那些杀手，“不滚的话，你们老大就没命了。”
“一……”
杀手们面面相觑。
“二……”
就在这时，老人突然笑了。
笑得阴森诡异。
“你以为，杀了我就能活命？”他艰难地说，“这里有七个监控摄像头。你的一举一动，都被我的手下实时监控。只要我死了，三分钟内，这片树林会被夷为平地。”
林轩心中一沉。
玄医诀自动运转，视线扫过周围。
果然，在几棵树上，隐约能看到针孔摄像头的反光。
“别怀疑我的话。”老人咳嗽两声，“你可以试试看，是你跑得快，还是火箭弹飞得快。”
白语嫣脸色惨白。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先生说得对。”一个声音从对讲机里传出，“林轩，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放了先生，交出芯片。二，和白警官一起死在这里。”
林轩眼神冰冷。
他看向白语嫣，又看向昏迷的小刘。
如果只有他一个人，大不了拼死一搏。
但现在……
“你想怎么样？”他松开手。
老人揉着脖子，重新坐回车里。
“很简单。”他整理着衣领，“把芯片给我，然后离开。我保证不伤害任何人。”
“我凭什么信你？”
“你没有选择。”老人点燃雪茄，“而且，我也没必要骗你。杀几个人对我来说毫无意义，我要的只是芯片。”
林轩沉默片刻。
最终，他从口袋里掏出纽扣。
刚才他扔出去的，不过是一颗普通石子罢了。
“给你。”他将纽扣扔向老人。
老人接过，仔细检查一番，确认无误后，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聪明人。”他挥挥手，“放人。”
黑衣人松开小刘，退回车里。
“还有一件事。”老人看向林轩，“今晚的事，烂在肚子里。否则……”
他没有说下去。
但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车辆启动，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白语嫣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你没事吧？”林轩走过来。
“我……”白语嫣抬起头，眼中满是复杂，“你为什么要把芯片给他？那可能是破案的关键证据！”
林轩没有回答。
他只是蹲下身，检查小刘的情况。
还好，只是被注射了麻醉剂，没有生命危险。
“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他说，“谁知道那些人会不会反悔。”
白语嫣咬着嘴唇。
她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两人扶起小刘，回到车里。
白语嫣发动引擎，快速驶离现场。
车内沉默了很久。
“对不起。”白语嫣突然开口，“是我连累了你。”
林轩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你没有连累我。李静是自己找上门的。”
“但如果不是我……”
“别说了。”林轩打断她，“现在说这些没用。”
白语嫣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选择闭嘴。
车子开出十几公里后，林轩突然睁开眼睛。
“停车。”
“什么？”白语嫣一愣。
“我说，停车。”
白语嫣将车停在路边。
林轩下车，走到后备箱，打开密封证物袋。
里面空空如也。
“怎么可能？！”白语嫣瞪大眼睛，“纽扣呢？”
林轩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袋。
打开，里面赫然躺着那枚纽扣。
“你……”白语嫣惊呆了，“你刚才给那老头的是假的？”
“不是假的。”林轩仔细端详着纽扣，“只是不完整的。”
他用指甲抠开纽扣背面，露出两块几乎肉眼难辨的芯片。
“这纽扣里有两块芯片。”林轩解释道，“我猜测，一块是诱饵，另一块才是真货。那老头太自信了，拿到一块就以为万事大吉。”
白语嫣倒吸一口凉气。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李静当时攥着纽扣的姿势很奇怪。”林轩说，“她的拇指和食指用力按在纽扣两侧，像是在做什么暗示。我猜她是想告诉我，这纽扣有问题。”
“所以你用玄医诀透视了？”
“嗯。”林轩点头，“纽扣内部构造很复杂，有两个独立的存储空间。我担心直接拆开会损坏芯片，所以一直没动。直到刚才那老头现身，我才确定自己的猜测。”
白语嫣看着手中的芯片，神色复杂。
“那现在怎么办？”
“先回市区。”林轩将芯片收好，“找个安全的地方读取数据。我倒要看看，这玩意儿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车子重新启动，驶向城市的灯火。
月光照在公路上，拉长两人的影子。
夜色中，危机暂时远去。
但林轩知道，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凌晨两点，林轩和白语嫣终于回到市区。
小刘在后座醒了过来，摸着脖子嘟囔：“妈的，这帮人下手真狠……”
“少说两句。”白语嫣透过后视镜瞪他一眼。
林轩靠在副驾驶上，闭目养神。
脑海中反复回放那老头临走前的眼神——那种胜券在握的自信，太刺眼了。
车子开进一个老旧小区。
这是白语嫣的秘密据点，连刑警队都不知道。
三人下车，快步走进单元楼。
楼道灯坏了一半，昏暗得像是被遗忘的角落。
白语嫣打开防盗门，屋内却亮堂堂的。
客厅里摆满电脑设备，墙上贴着密密麻麻的案件线索图。
“你在这里办公？”林轩环视四周。
“偶尔。”白语嫣脱下外套，“有些东西不方便放在队里。”
她从抽屉里翻出一台笔记本电脑，接上数据读取器。
林轩掏出那块芯片，递过去。
白语嫣小心翼翼将芯片插入读卡槽，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
屏幕上跳出密码输入框。
“果然有加密。”她皱眉，“得花点时间破解。”
林轩没说话，只是盯着屏幕。
那上面闪烁的进度条，像是某种倒计时。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客厅里只剩下键盘敲击声和电脑风扇的嗡嗡声。
小刘坐在沙发上打瞌睡，脑袋一点一点的。
突然，白语嫣猛地坐直身体。
“进去了！”
林轩立刻凑过去。
屏幕上弹出一个文件夹，里面只有三个文件。
第一个是视频。
白语嫣双击打开。
画面有些模糊，但能看清拍摄地点是某个高档会所的包厢。
镜头里，几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围坐在茶几前，推杯换盏。
“这不是……”白语嫣瞳孔骤缩，“市建设局的副局长张明？！”
画面中，张明接过一个黑色公文包，打开看了一眼，随即露出满意的笑容。
对面坐着的男人压低声音说着什么，但因为没有录音，听不清内容。
“这是行贿证据。”林轩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