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轩心中一动：“老地方是哪里？”
“我不知道！”李静眼神闪烁，“我们分开后就再没见过面，他说的老地方肯定是他自己才知道的秘密据点。”
这话听起来像真的。
但林轩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蹲下身，伸手捏住李静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玄医诀运转，淡金色的瞳孔仿佛能洞穿人心。
李静猛地颤抖起来。
“你还在撒谎。”林轩一字一句，“你知道老地方在哪。”
“我……我真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码头？”林轩声音陡然变冷，“这里距离你花店有十五公里，又是深夜，你来这里干什么？”
李静脸色煞白。
白语嫣也反应过来，厉声喝道：“说！你来码头接应谁？”
李静嘴唇哆嗦，半天挤不出一个字。
林轩松开手，站起身，扫视周围停泊的船只。
码头不大，只有七八艘快艇和两艘小型货船。
其中一艘货船灯火通明，几个人影在甲板上走动。
“白队，派人搜那艘货船。”林轩指向远处。
白语嫣立刻拿出对讲机下令。
几名警察持枪靠近货船。
突然，甲板上传来一声巨响。
紧接着，火光冲天而起。
货船爆炸了！
冲击波席卷码头，林轩本能地扑倒在地，用身体护住白语嫣。
碎片和木屑漫天飞舞。
几秒钟后，林轩抬起头，眼前满是浓烟烈火。
那艘货船已经变成燃烧的废铁。
“该死！”白语嫣从林轩身下爬起来，“快去救人！”
警察们冲向码头边缘。
但货船上的几个人影早已消失在火海中。
林轩看向地上的李静。
女人脸色灰败，眼神空洞，嘴里喃喃自语：“完了……都完了……”
“你到底知道什么！”白语嫣冲过去揪住她的衣领，“那艘船上是谁？”
李静木然摇头。
林轩突然发现不对。
这女人左手食指在颤抖。
不是害怕，是在打信号。
暗语！
林轩猛地回头，看向码头另一侧。
黑暗中，一个人影正悄无声息地接近白语嫣。
那人手中，寒光一闪。
是枪！
“小心！”
林轩一个箭步冲过去，撞开白语嫣。
子弹擦着他的肩膀飞过，在地面上打出一个弹孔。
白语嫣反应极快，翻身就要掏枪。
但那人已经消失在黑暗中。
“追！”
几名警察端枪追了上去。
林轩捂住肩膀，低头看了一眼。
还好，只是擦伤。
他转头看向李静。
女人脸上满是惊恐，但眼底却闪过一丝庆幸。
“你刚才打暗号，对不对？”林轩盯着她，“你在给那个狙击手指示目标。”
李静剧烈喘息，一言不发。
白语嫣冲过来，一脚踢在她小腿上：“说！那人是谁？”
“我……我也不知道。”李静咬牙，“我只是按要求行事。”
“谁的要求？”
“我不能说！”李静眼中闪过绝望，“你们不知道自己在对付什么……那些人，他们无处不在，他们能轻易杀死任何人。”
林轩眉头紧皱。
这话听起来像是某个庞大组织。
但海神会五虎将当年已经解散，理论上不可能再有这种凝聚力。
除非……
“你们背后还有人。”林轩说，“当年海神会的老大，不是你们五个，对吧？”
李静浑身一震。
“还有第六个人。”林轩一步步靠近，“一个从未暴露身份的幕后主使。鬼手和毒蛇查到了什么，所以被灭口。而你，是最后一个知情者。”
李静脸色惨白如纸。
“不……不对……”她声音颤抖，“还有第七个……”
什么？
林轩和白语嫣同时愣住。
还有第七个人？
“你说清楚！”白语嫣抓住她的肩膀，“到底有几个人？”
李静剧烈喘息，眼神涣散：“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当年我们以为只有五个核心成员，其实……其实还有两个人藏在更深的地方。一个是老大，一个是……”
她话音未落，突然喉咙一甜。
一口黑血喷出。
“不好！”林轩扑过去，按住她的脉搏。
脉象紊乱，心跳骤降。
中毒了！
“叫救护车！”林轩大喊。
白语嫣立刻拿起对讲机。
林轩伸手按住李静的几处穴位，强行稳住她的心脉。
但毒性太强，他的玄医诀只能暂时延缓。
“撑住！”林轩盯着她的眼睛，“告诉我第七个人是谁！”
李静眼神逐渐涣散。
她张开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含糊的音节。
林轩把耳朵凑过去。
“是……是……”
女人声音越来越弱。
最后一个音节刚要出口，她突然浑身痉挛，眼球上翻。
死了。
林轩松开手，脸色阴沉。
这毒不是刚才中的。
而是早就埋在体内的慢性毒药。
一旦情绪波动过大，或者说出不该说的话，毒性就会发作。
这种手段，绝不是普通罪犯能做到的。
“该死……”白语嫣咬牙，“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林轩站起身，环顾四周。
码头上一片狼藉。
燃烧的货船，爆炸的痕迹，还有刚才神出鬼没的狙击手。
这一切都在说明一件事——
他们遇到大麻烦了。
而且这个麻烦，远比想象中棘手。
就在这时，林轩余光瞥见地面上有个反光物体。
他走过去捡起来。
是一枚纽扣。
普通的金属纽扣，但背面刻着一个特殊符号——
一条盘绕的蛇，咬住自己的尾巴，形成完美的圆环。
衔尾蛇。
这个符号林轩见过。
古代炼金术的标志，象征永恒和轮回。
但在现代，它还代表另一个意思——
某个神秘组织的徽记。
林轩心中一沉。
如果真是那个组织，那事情就彻底麻烦了。
“白队。”他把纽扣递过去，“你认识这个吗？”
白语嫣接过来，脸色瞬间变得凝重。
“你从哪找到的？”
“就在李静倒下的位置附近。”林轩说，“可能是刚才那个狙击手掉的。”
白语嫣沉默片刻，低声说：“如果真是这个组织……我们可能惹上大麻烦了。”
“什么组织？”
“我不能说太多。”白语嫣眉头紧锁，“但我可以告诉你，这个组织至少已经存在二十年，触手遍布全国各大城市。警方一直在调查，但从未抓到核心成员。”
林轩若有所思。
二十年前……
那时候海神会还没成立。
也就是说，这个神秘组织比海神会的历史更长。
“会不会是海神会本身就是这个组织的一个分支？”林轩猜测。
“很有可能。”白语嫣点头，“李静说的第六个人和第七个人，也许就是这个组织的高层。”
“那现在怎么办？”
“先把现场封锁，等技术科的人来采证。”白语嫣深吸一口气，“然后我要向上级汇报这件事。如果真涉及到那个组织，单凭我们江城警方恐怕搞不定。”
林轩没说话。
他盯着手里的纽扣，脑中飞速转动。
如果那个组织真这么厉害，为什么要对海神会的人赶尽杀绝？
是因为这些人知道了什么秘密？
还是因为……他们本身就掌握着某种重要的东西？
林轩突然想起李静临死前说的话——
“老地方”。
鬼手生前提到的老地方，会不会就是那个重要的地点？
“白队。”林轩抬起头，“我想去查一下鬼手生前的活动轨迹。”
“不行。”白语嫣摇头，“太危险了。刚才如果不是你反应快，我可能已经中枪了。”
“正因为危险，所以才要尽快查清楚。”林轩认真地说，“那些人已经盯上我们了，与其被动防守，不如主动出击。”
白语嫣犹豫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好，但你必须带上我。而且一旦发现不对劲，立刻撤退。”
“成交。”
两人快速离开码头。
消防车和救护车赶到现场，开始救援。
但那艘货船上的人恐怕凶多吉少。
林轩坐在警车副驾驶，闭目沉思。
他脑中不断回放刚才的画面——
李静被捕，供出关键信息。
货船突然爆炸。
狙击手神出鬼没。
李静中毒身亡。
每一个环节都像是精心设计过的陷阱。
那些人不但要灭口，还要制造混乱，让警方无从查起。
但他们疏忽了一点——
林轩的玄医诀。
在李静临死前的最后几秒，林轩用玄医诀强行延长了她的生命。
虽然只有短短几秒钟，但足够让她说出关键信息。
“是……是……”
那个未完成的音节，究竟代表什么？
林轩在脑中反复推敲。
根据发音，可能是“市”、“石”、“史”……
或者是人名的开头字？
就在这时，白语嫣突然踩下刹车。
“怎么了？”林轩睁开眼睛。
“前面有车拦路。”白语嫣皱眉。
林轩往前看去。
一辆黑色商务车横在路中央，车灯全灭。
周围漆黑一片，路灯不知为何全都熄灭了。
“倒车。”林轩立刻说。
白语嫣挂上倒挡，猛踩油门。
但车还没动，后方又出现一辆车，直接堵住了退路。
前后夹击。
“该死。”白语嫣拔枪，“看来他们早有准备。”
林轩眼神一冷。
玄医诀自动运转，瞳孔泛起淡金色的光芒。
黑暗中，他清晰地看到前车打开车门，走下来四个人。
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武器。
不是枪，是弩。
无声杀人的利器。
“下车会被射成筛子。”白语嫣咬牙，“不下车也是死路一条。”
林轩没说话。
他突然推开车门，纵身跳出。
白语嫣大惊：“你疯了？”
但林轩根本不给她反应时间。
他脚尖点地，整个人如鬼魅般窜向路边的树林。
嗖嗖嗖——
数支弩箭破空而来。
林轩在半空中强行扭身，险而又险地避开第一波攻击。
落地瞬间，他抓起地上一块石头，反手掷出。
石头划破空气，精准命中一名袭击者的手腕。
那人惨叫一声，手中弩弓掉落。
“追！”
剩下三人立刻追进树林。
白语嫣也从车里跳出来，端枪对准后车。
“警察！全部举起手！”
后车的人没有回应。
车窗缓缓摇下，露出一张苍老的脸。
那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满头白发，但眼神锐利如鹰。
“白队长。”老人声音沙哑，“我们又见面了。”
白语嫣瞳孔骤然收缩。
她认识这个人。
准确说，她见过这张脸——
在三年前的一份绝密档案里。
“你……你是……”白语嫣声音发颤，“影组织的？”
老人微微一笑：“看来你还记得我。”
“不可能！”白语嫣握枪的手在颤抖，“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档案里明确记录，三年前你在东海市的围捕行动中被击毙！”
“死？”老人笑容加深，“那只是个替身罢了。”
白语嫣脸色煞白。
如果这个人真是影组织的首脑，那今晚她和林轩恐怕凶多吉少。
“你想干什么？”她强自镇定。
“我想要的东西很简单。”老人指向林轩消失的方向，“让那个年轻人交出他在李静那里得到的信息，我保证你们平安离开。”
“我们什么都没得到！”
“是吗？”老人眼神一冷，“那枚纽扣呢？”
白语嫣心中一沉。
他怎么知道纽扣的事？
难道……
“你在码头安装了监控？”
“不只是监控。”老人淡淡地说，“李静身上的微型定位器，你们那位技术高手恐怕还没来得及检查吧？”
白语嫣脸色更加难看。
这些人的手段远超想象。
“现在，给那个年轻人打电话。”老人命令道，“让他回来。”
“做梦！”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老人挥挥手。
后车的车门打开，走下来两个身穿黑衣的人。
其中一人手中，提着一个昏迷的女人。
白语嫣瞳孔收缩。
那是她的同事——女警小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