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三秒回屋换了件干净衬衫，又从抽屉里翻出笔记本——上面记着老王、赵二婶等人回忆的商贩特征，密密麻麻写了两页。他揣上本子，刚走到院门口，就看见老王站在槐树下，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塑料袋，正是当初装假种子的袋子。
“三秒，我跟你一起去。”老王见他出来，急忙迎上去，“那骗子的样子我记得清楚，说不定能帮上忙。”
三秒点点头，没多说什么。两人骑着电动车往镇上赶，路上风挺大，吹得衣领呼呼响。老王坐在后座，手里紧紧攥着塑料袋，眼神里满是急切——他不光想为自己讨回损失，更不想再有人像他一样，被假种子坑得血本无归。
镇上的派出所不大，院子里停着两辆警车。三秒带着老王走进值班室，值班民警见他们进来，放下手里的水杯：“同志，有什么事？”
“我们要报案，举报一个卖假种子的商贩！”三秒掏出笔记本，放在桌上，“我们合作社有六户村民买了他的种子，近十亩玉米地快绝收了，损失很大。”
民警立刻坐直身子，拿出笔录本：“你慢慢说，把商贩的外貌特征、交易时间、地点都讲清楚。”
三秒翻开笔记本，一边念一边回忆：“商贩大概四十岁左右，中等身材，留着寸头，左嘴角有个痦子，说话带外地口音，穿一件黑色夹克，裤子是深蓝色的运动裤。交易地点在镇上农贸市场门口，时间大概在三月下旬，具体日期记不清了，但那天是赶集日，人特别多。”
老王也跟着补充：“我记得他摆摊用的是块红布，上面印着‘超级高产玉米种’的字样，还拿了个小喇叭喊，说他的种子是进口的，比别家便宜一半。我买的时候，他还说要是种不好能退钱，现在想想全是瞎话！”他说着，把手里的塑料袋递过去，“这就是装种子的袋子，上面啥信息都没有，肯定是假的。”
民警接过塑料袋，仔细看了看，又拿出证物袋把袋子装起来，贴上标签：“你们提供的线索很重要。最近我们也接到过其他村镇的报案，都是说有人兜售假种子，特征跟你们说的差不多，应该是同一个人。”
他站起身，带着两人往监控室走：“我们调取一下农贸市场附近的监控，你们帮忙认认人。”
监控室里有好几块屏幕，民警调出三月下旬赶集日的监控录像，画面里农贸市场门口挤满了人，叫卖声透过喇叭隐约传出来。三秒和老王凑在屏幕前，眼睛紧紧盯着画面，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停！”看了大概二十分钟，老王突然指着屏幕角落里的一个身影，“就是他！你看那黑色夹克，还有左嘴角的痦子！”
三秒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屏幕里的男人正蹲在地上，面前铺着块红布，手里拿着小喇叭喊话，跟老王描述的一模一样。民警立刻暂停画面，放大截图：“没错，就是他！这个人我们有印象，长期在周边村镇流窜，专门趁着赶集日兜售假种子、假化肥，之前有村民举报过，但他流动性太强，一直没抓到。”
民警一边说，一边在系统里调取资料，很快调出了一张清晰的照片——正是监控里的男人，下面还标注着他的身份信息和前科：男人姓胡，外省人，曾因销售伪劣农资被处罚过，最近半年一直在周边市县流窜作案。
“太好了，终于找到他了！”老王激动得声音都在抖，“民警同志，能抓到他吗？”
“我们已经把他的信息发给周边派出所了，还联系了市场监管部门，调取了他的行踪轨迹。”民警指着屏幕上的地图，“根据监控和群众举报，他最近可能在邻镇活动，我们已经安排警力过去排查，一旦发现他的踪迹，会立刻实施抓捕。”
三秒松了口气，悬了好几天的心终于放了些：“谢谢民警同志，要是能抓到他，不光我们合作社的损失能挽回，还能避免更多人上当。”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民警合上笔记本，“后续有进展，我们会第一时间联系你们。你们也跟其他村民说一声，要是再发现类似的流动商贩，及时跟我们或者市场监管部门联系，别再轻易相信他们的花言巧语。”
从派出所出来，阳光正好。老王手里攥着民警给的报案回执，脸上的愁容散了不少：“三秒，要是能抓到姓胡的，咱们就能要回赔偿了，你垫的钱也能拿回来。”
“不光是为了钱。”三秒骑上电动车，“更重要的是，不能让他再去坑其他农户。咱们知道这假种子的苦，不能让别人再遭罪。”
老王点点头，坐上车。电动车发动起来，往村里走。风里带着玉米地的清香，老王看着路边长势喜人的庄稼，心里突然有了盼头——等抓到骗子，要回赔偿，明年好好种合作社的种子，一定能有个好收成。
三秒骑着车，心里却在盘算：就算抓到姓胡的，能不能全额要回损失还不好说。他得提前跟合作社的社员商量，要是赔偿不够，该怎么凑钱，绝不能让那六户村民再吃亏。
阳光洒在两人身上，路两旁的白杨树飞快向后退去。追查假种子商贩的路才刚刚开始，但至少，他们已经迈出了关键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