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团长!师部急电!”通信兵小张举着电报,一路小跑冲进指挥部,军帽都跑歪了,脸上的兴奋藏不住,“115师派来的炮兵和专家快到临省边界了!让咱们派人去接!”
曹兴国正在研究九二式步兵炮的结构图,闻言猛地抬起头,眼里瞬间亮了起来:“什么?再说一遍!”
“115师给咱们送炮兵来了!”小张把电报递过去,声音里带着激动,“足足五名经验丰富的炮兵,还有一位姓赵的火炮专家,据说能把咱们缴获的那四门步兵炮改成‘神炮’!”
“太好了!”曹兴国一把抓过电报,手指在纸上飞快地划过,看完后重重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油灯都晃了晃,“真是雪中送炭!严英豪!王黑风!都进来!”
严英豪和王黑风正在外面检查新缴获的机枪,听到喊声立刻跑进来,看到曹兴国满脸喜色,都有些纳闷。
“有天大的好事!”曹兴国把电报递过去,“师部给咱们派炮兵和火炮专家来了,这回来的可是宝贝,必须安全接到!”
严英豪看完电报,眼睛瞪得溜圆:“赵专家?是不是那个能把迫击炮射程提高两里地的赵工?我在军区报纸上见过他的报道!”
“就是他!”曹兴国点头,语气变得严肃,“专家和炮兵是咱们的眼珠子,绝不能出半点差错。松井和高野口田现在正憋着气想报复,要是让他们知道这消息,肯定会半路截杀。”
王黑风一拍胸脯:“团长放心!我带三营去接!保证把人安全带回来,小鬼子敢来,就给他们来个透心凉!”
“不行。”曹兴国摇头,走到地图前,手指在临省边界的狼窝岭一带点了点,“他们从师部过来,必经狼窝岭,那里地势险要,是伏击的好地方,松井的巡逻队经常在那一带活动。硬拼容易暴露,得想个周全的法子。”
他沉吟片刻,对严英豪说:“你带一营二连,换上日军军装,伪装成松井的巡逻队,提前到狼窝岭西侧接应,记住,尽量别开枪,用暗号联系。”
“暗号?”严英豪愣了一下。
“就用师部电报里的暗语。”曹兴国解释,“问‘麦子熟了吗’,对方答‘快了,就等镰刀’,对上了再接头。”
他又转向王黑风:“你带三营主力,隐蔽在狼窝岭东侧的山林里,要是真遇袭,就从侧翼包抄,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但不到万不得已不许开火,咱们的目的是救人,不是恋战。”
“那我呢?”小张急着问,眼里满是期待。
“你跟着我。”曹兴国指着地图上的黑风口要道,“咱们带一个警卫排,在这儿接应,防止日军从背后偷袭。记住,所有人都要绷紧神经,一步都不能错!”
“是!”众人齐声应道,转身去准备了。
第二天凌晨,天还没亮,严英豪就带着二连出发了。战士们换上了缴获的日军军装,歪戴军帽,走路吊儿郎当,还故意学着日军的腔调互相吆喝,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都给我精神点!”严英豪压低声音,用枪托捅了捅一个笑得太欢的战士,“等接了专家,有的是时间乐,现在要是露了馅,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队伍刚到狼窝岭西侧,就看到几个黑影在树林里晃动。严英豪心里一紧,示意大家停下,自己往前走了两步,用日语喊道:“口令!”
黑影里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用汉语问:“麦子熟了吗?”
严英豪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连忙答:“快了,就等镰刀!”
黑影里的人这才走出来,为首的是个穿着八路军军装的中年汉子,肩上扛着步枪,正是115师派来的护送队队长李排长。他身后跟着五名背着炮手工具的士兵,还有一位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中年人,想必就是赵专家。
“可算等到你们了!”李排长紧紧握住严英豪的手,眼里满是疲惫,“一路上躲过了三波日军巡逻队,差点以为赶不上了。”
赵专家推了推眼镜,笑着说:“这位同志,辛苦你们了。听说你们缴获了四门九二式?我早就想看看这炮的构造了。”
“专家果然专业!”严英豪笑着说,“先别说炮,咱们得赶紧转移,这里不安全。”
他让战士们掩护专家和炮兵往山林深处走,自己带着几个“日军”断后,刚走没多远,就听到身后传来马蹄声——松井的骑兵巡逻队来了!
“糟了!”严英豪心里一沉,对身边的战士们说,“都别慌,按原计划来!”
骑兵巡逻队的小队长看到他们,勒住马问:“你们是哪个部队的?在这里干什么?”
严英豪连忙用生硬的日语答:“奉命搜查八路军,刚才看到几个可疑分子往山里跑了!”
小队长狐疑地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身后的山林,骂道:“废物!还不快追!”
“是!”严英豪假装应着,等巡逻队跑远了,才擦了擦冷汗,对战士们说,“快走!差点被识破!”
狼窝岭东侧的山林里,王黑风正带着三营隐蔽在灌木丛中。他举着望远镜,看到严英豪带着人往这边来,后面没跟日军,刚想松口气,突然发现远处的山坡上有反光——是日军的望远镜!
“有埋伏!”王黑风低喝一声,对身边的机枪手说,“准备战斗!听我命令再开火!”
战士们迅速进入战斗位置,子弹上膛,眼睛紧紧盯着山坡上的日军。王黑风数了数,大概有一个小队的日军,正趴在草丛里,看样子是想等专家他们走进伏击圈再动手。
“这群狗娘养的!”王黑风咬着牙,“等他们靠近了,先敲掉机枪手!”
就在这时,严英豪带着专家们已经走到了伏击圈边缘。山坡上的日军小队长举起了指挥刀,眼看就要下令开火,王黑风突然喊:“打!”
“哒哒哒——”
机枪子弹像雨点般泼向山坡,日军的机枪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打成了筛子。伏击的日军顿时慌了神,想后撤却被三营的火力压得抬不起头。
“快带专家走!”王黑风对着严英豪大喊。
严英豪知道不能恋战,立刻让李排长掩护赵专家和炮兵往黑风口方向跑,自己带着二连冲上去,和王黑风一起夹击日军。
日军小队长见势不妙,喊了声“撤退”,带着残兵往省城方向跑。王黑风想追,被严英豪拉住了:“别追了,救人要紧!”
两人清点了一下,战士们没伤亡,只是有两个炮兵被流弹擦伤了胳膊,问题不大。
“多亏你来得及时!”严英豪拍着王黑风的肩膀说。
“少废话,赶紧走!”王黑风瞪了他一眼,“要是专家有个三长两短,团长非扒了咱们的皮不可!”
黑风口要道的接应点,曹兴国正焦急地看着手表。小张在旁边来回踱步,嘴里念叨着:“怎么还没来?不会是出事了吧?”
“别瞎念叨。”曹兴国虽然也急,但语气很稳,“严英豪和王黑风办事靠谱,肯定没事。”
话刚说完,就看到远处的山林里跑出一群人,为首的正是严英豪和王黑风,后面跟着李排长和赵专家。曹兴国这才松了口气,快步迎了上去。
“赵专家!欢迎欢迎!”曹兴国紧紧握住赵专家的手,笑得合不拢嘴,“可把您盼来了!”
赵专家也很激动:“曹团长,久仰大名!猛虎团在临省打出了这么多漂亮仗,真是了不起!”
李排长把护送的任务交接完,又简单说了说路上的情况,就要带着护送队回去复命。曹兴国挽留不住,让战士们给他们装了些干粮和弹药,亲自送到山口。
“回去告诉师首长,谢谢他给我们派来的‘及时雨’!”曹兴国握着李排长的手说。
“一定带到!”李排长敬了个礼,带着队伍消失在山林里。
回到石窝沟驻地,战士们早就听说来了火炮专家,都围过来看热闹。赵专家也不推辞,放下行李就跟着曹兴国去看那四门九二式步兵炮。
“好炮啊!”赵专家围着炮转了两圈,用手敲了敲炮管,“虽然有些磨损,但基础很好,稍微改改,射程至少能提高三百米,射速也能快一倍!”
战士们听得眼睛都直了:“真的?那岂不是比小鬼子的炮还厉害?”
“当然是真的。”赵专家笑着说,“关键在炮架和瞄准镜,咱们可以用缴获的钢材改造炮架,瞄准镜也能校准一下,保证让它变成咱们的‘神炮’!”
曹兴国高兴得当即下令:“给赵专家和五位炮兵同志最好的待遇,要什么工具给什么工具,要什么材料给什么材料,全力配合他们改造火炮!”
接下来的几天,石窝沟的驻地热闹起来。赵专家带着五位炮兵和战士们一起动手,拆炮、绘图、找材料,忙得热火朝天。曹兴国没事就去工地看看,看着原本老旧的步兵炮一点点变样,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严英豪和王黑风也没闲着,一边加强警戒,防止日军偷袭,一边组织战士们练习炮术,等着新炮改造完成后大显身手。
省城的日军司令部里,松井正对着地图发呆。骑兵巡逻队回来报告,说在狼窝岭看到了八路军,还交了火,但没抓到人,只捡到了一个八路军的帽徽。
“八路军在狼窝岭活动?”松井皱着眉头,总觉得不对劲,“他们去那里干什么?”
副官猜测:“会不会是想偷袭咱们的巡逻队?”
“不像。”松井摇头,“狼窝岭离咱们的防区太远,没什么好偷袭的。”
他突然想起什么,脸色一变:“快去查!最近有没有八路军的重要人物从临省边界过!”
副官不敢怠慢,连忙去打电话询问,结果查了半天,也没查出什么头绪。松井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只能下令加强狼窝岭一带的巡逻,却不知道,他最担心的事已经成了定局。
港口的海军驻地,高野口田也收到了狼窝岭交火的消息。他对着地图看了半天,冷笑道:“松井连八路军在干什么都不知道,真是废物。传令下去,让炮艇多在近海巡逻,别让陆军的蠢货把战火引到港口来。”
他还在为报纸的事记恨松井,根本没心思管八路军的动向,这倒给了猛虎团一个安稳改造火炮的机会。
七天后,第一门改造好的九二式步兵炮终于试射了。石窝沟外的空地上,战士们都围了过来,连老乡们都来看热闹。
赵专家亲自瞄准,五名炮兵各就各位。曹兴国一声令下:“放!”
“轰隆!”
炮弹呼啸着飞出,落在远处的山坡上,爆炸的烟尘比原来远了一大截。测量的战士跑回来报告:“团长!射程比原来远了三百五十米!太准了!”
“好!”战士们欢呼起来,把赵专家和炮兵们围在中间,抛了起来。
曹兴国看着兴奋的人群,又看了看远处的省城方向,眼神变得坚定。他知道,有了这些“神炮”,猛虎团离收复临省的日子,又近了一步。
“赵专家,辛苦您了!”曹兴国走过去,紧紧握住赵专家的手。
赵专家擦了擦汗,笑着说:“这才刚开始,等四门炮都改造完,再教战士们几套新战术,保证让小鬼子尝尝厉害!”
王黑风扛着炮弹跑过来,嚷嚷着:“专家,啥时候教我们开炮啊?我早就手痒了!”
赵专家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急,从明天开始,天天教!保证让你成为咱们猛虎团的第一炮手!”
夕阳下,改造好的步兵炮闪着冷光,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战士们的笑声和欢呼声在山谷里回荡,惊起一群飞鸟。曹兴国望着这一切,心里充满了力量——有了这些利器,有了这些英雄的战士和专家,胜利一定不会太远。
“你说,等咱们用这炮轰小鬼子的司令部,他们会不会吓傻?”小张凑到曹兴国身边,笑着问。
曹兴国看着远处的群山,声音里带着自信:“肯定会。但这只是开始,咱们的目标,是把所有小鬼子都赶出中国去。”
远处的天边,晚霞正红,像一片燃烧的火焰,映照着战士们年轻而坚毅的脸庞。属于猛虎团的战斗,即将翻开新的一页,而那些改造好的“神炮”,将在抗日的战场上,发出最响亮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