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实验室的玻璃穹顶,洒在满地闪烁的符文与代码上。林默言站在中央操作台前,指尖在虚拟键盘上翻飞,身后是密密麻麻的电子屏与悬浮咒阵——这是她耗时半年搭建的“共生观实验室”,旨在验证一个大胆的猜想:人界的技术与异界的咒术,或许本就是同源的两种表达。
她的猜想始于三日前。当印记的共鸣频率与两界屏障共振时,她发现镇魂木果实释放的界眼能量竟能被电脑传感器捕捉,而魔尊玄烬随手划出的咒印竟在投影仪上显影为动态几何图形。更令人震惊的是,昨夜她将奶奶留下的《界域志异》扫描进系统,程序竟自动识别出其中古篆与现代编程语言的对应关系。
“奶奶的笔记里藏着‘翻译器’。”她喃喃自语。
此刻,实验进入关键阶段。操作台上,一台老式电脑与一枚水晶球相对而立,前者运行着她编写的“咒术解析引擎”,后者则悬浮着魔尊刚绘制的照明咒。二者之间,一道由代码与符文交织的能量桥正在缓缓成型。
“启动同步协议。”林默言按下终端键。
刹那间,电脑屏幕泛起幽蓝光芒,一行行字符如流水般滚动:“检测到异界能量源……加载咒术模块……解析中……”与此同时,水晶球内涌动的黑焰突然凝滞,化作细小光点,沿着能量桥流向电脑核心。
“成了?”她睁大眼。
“不。”玄烬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他不知何时已站在实验台旁,黑袍下摆垂落,袖口残留着未散尽的咒力,“这是‘单向传导’,而非‘共生’。”
林默言一怔。她快步走到电脑前,调出实时数据——果然,能量流动仅限于水晶球向电脑的单向传输,而电脑端的反馈信号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她咬住下唇,忽然想起奶奶笔记中某句话:“咒术是能量的诗,代码是能量的语法,若要通顺,需双语者执笔。”
“双语者……”她猛然抬头,“玄烬,我需要你帮我把照明咒的‘韵律’拆解成可量化参数。”
魔尊挑眉:“你想让我用咒术配合你的程序?”
“你想看你的咒术在电脑上‘跑起来’吗?”她反问。
沉默片刻,玄烬抬手在半空划出一道弧线,黑焰凝成细长流光,化作无数悬浮符文。林默言迅速将摄像头对准他,同时启动AI学习模块。屏幕上的代码开始自我重组,将符文轨迹转换为三维坐标系中的能量波动图谱。
“捕捉到核心频率!”她兴奋地喊道,“照明咒的‘明度’参数是——”
“三十七赫兹。”玄烬突然接话,“我在三百年前用它点亮过一座城。”
林默言愣住。她调出数据对比,发现电脑推算出的照明咒最佳能量输出频率,竟与玄烬给出的数值完全一致。
“这不可能……”她喃喃,“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那时你奶奶就在场。”玄烬目光深沉,“她记录了这一切。”
就在此时,操作台下方突然传来“咔哒”轻响。林默言低头一看,竟是实验台夹缝中露出一角青铜残片。她捡起擦拭,编号“315”在晨光下清晰可见。残片表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咒文,却在某个节点被一道银线贯穿——那是奶奶的“忆灵符”。
“奶奶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她将残片贴在电脑感应区。
刹那间,整间实验室仿佛被点亮。所有电子屏同时浮现出奶奶的全息影像,她穿着那件旧工装,手中握着笔记本,语气平静却有力:
“技术与咒术本是同源,只是表达方式不同。你看到的代码,是咒术的分形;你看到的咒印,是技术的镜像。若想共生,需找到它们的‘公约数’。”
影像消散后,电脑屏幕跳出一行新提示:“检测到双语模型匹配度100%,启动共生协议。”
林默言深吸一口气,双手交叉于胸前,低声念出一段自己编写的伪代码。与此同时,玄烬抬手在半空划出照明咒的核心咒印。两者的能量在空气中交织,化作一道金色光束,直击实验台中央的水晶球与电脑。
轰!
水晶球爆发出柔和白光,而电脑屏幕则同步显示出能量波形图。更惊人的是,原本分离的两股能量竟在接触的瞬间达成完美平衡——咒术的混沌与技术的精确,如同琴弦与音符,奏出前所未有的和谐之音。
“跨设备能量传导!”林默言激动地查看数据,“第315项实验成功!”
玄烬凝视着水晶球,其中映出的不仅有咒术光芒,还有代码流的脉络:“你奶奶说得对。这不是对立,而是共生。”
测试结束时,窗外的镇魂木忽然落下一片叶子。阳光穿过叶面,照在操作台上,那些代码与咒文的轨迹在光影中交织成一张精密的网,仿佛整个两界的知识体系正在重新排列组合。
林默言拾起叶子,轻轻摩挲叶脉。她忽然明白:奶奶留给她的,从来不是修补屏障的工具,而是搭建桥梁的蓝图。
而在实验室深处,第315号残片微微发烫,仿佛在等待下一个实验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