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杳一头扎进后厨，反复尝试和调整，做出了好几款符合节日气氛和冬季主题的新品。
巧克力熔岩蛋糕配香草冰淇淋、伯爵茶栗子蒙布朗、柑橘柚子挞、还有一款融合了中式桂花酒酿风味的芝士慕斯。
一直忙到晚上快八点，大家一起品尝和投票，最终选出了三款：熔岩蛋糕、伯爵茶栗子蒙布朗和柑橘柚子挞作为跨年夜的主推甜品。
品尝会结束后，黎氅又把她、杜邦和路经理叫到办公室，开了个短会，详细敲定了跨年夜当晚的菜单排布、人员调配和应急方案。
餐厅一个月前的跨年席位预订就已经全满了，容不得半点差错。
会议结束，已经快九点了，杳杳走出办公室，黎氅在走廊上叫住她。
“杳杳，大后天有个私人宴会的甜品单子找过来，要求比较高，时间也紧，估计得加班到挺晚，你想不想接？”
之前她请了一个月的长假，他二话没说就批了，杳杳心里是感激的，此刻听到有工作，直接应承下来：“好。”
“行，回去吧，明天找你聊聊细节。”
杳杳回到休息室，换下厨师服，从储物柜里拿出包，手机屏幕上有几条未读消息，都是秦霁发来的，最新的显示是半个多小时前。
【今晚有点事，晚点回】
往上翻，还有更早的一条，问她什么时候下班，她一边往外走，一边打字回复。
推开餐厅厚重的玻璃门，凛冽的寒气夹杂着雪花扑面而来，外面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鹅毛大雪，积了厚厚一层白。
这个时间又赶上大雪，路况肯定不好，出租车更难打，杳杳站在门口，在手机上叫网约车，跳出前方还有12位排队的提示。
忽然，一辆柯尼塞格在她面前停下，副驾驶的车窗降下，露出黎氅的脸。
“下这么大雪，不好打车，顺路，送你？”
杳杳看了眼网约车还在排队的提示，没有过多推辞，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系好安全带：“谢谢黎哥。”
车轮碾过积雪，车内暖风很足，黎氅看着前方路况：“这段时间拳击没荒废吧？”
她愣了愣，回答得不太确定：“应该……没有。”
黎氅余光瞥了她一眼，嘴角微微勾起：“是吗？改天练练手？”
说起来，他也算是自己半个师傅了，有种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的感觉，杳杳硬着头皮说：“好。”
帝都高速路口，一辆不起眼的灰色轿车趁着雪天通过检查站，进入帝都地界。
李行刚从外地避风头回来，车子刚驶上通往市区的外环辅路没多久，从后视镜里注意到后面一直跟着的两辆黑色越野车。
他试着变了几次道，那两辆车依旧不紧不慢得跟在后面，意识到不对劲，踩下油门，后面的车见他加速，也立刻提速跟上。
一场无声的追逐在深夜积雪未清的郊外公路上展开。
李行有些慌张的打着方向盘，试图甩掉尾巴，另一只手摸出手机，快速编辑了条信息，刚发出去，还没等他松口气。
“砰！”侧面早就伺机而动的黑色越野车猛地加速，撞在了他车子的左后方。
巨大的冲击力让车子瞬间失控，在湿滑的路面上打滑旋转，然后“哐当”撞上了路边的水泥防护栏，又翻滚了半圈，才四轮朝天停了下来，引擎盖冒出白烟。
李行被撞得头晕眼花，安全气囊弹开，糊了他一脸，还没从撞击的眩晕中完全清醒，驾驶座的车门被人从外面暴力拽开。
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大手伸进来，解开他的安全带。秦铭把人拖出来，扔进自己的车后座，迅速离开现场。
车子最终停在郊区一个废弃的仓库前。
秦霁已经等在那里，穿着一身黑色的长大衣，咬着点燃的烟蒂，坐在废旧木箱上，低头看着手机屏幕。
上面是和杳杳的聊天界面，刚收到她的消息：【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
派去接她的人应该还没到餐厅，男人皱了皱眉，手指在屏幕上敲击：【怎么回去的？】
等了会儿没回复，正准备拨个视频电话过去，入口传来车声，掐灭手机，随手扔进大衣口袋里。
秦铭拖着狼狈不堪的男人走进来，像扔垃圾一样把他丢在地上。
秦霁居高临下的打量了一番，就是他不知死活的绑架他儿子？
拿出装了消音的枪，蹲下身，枪口随意抵在男人的太阳穴上，像是在闲聊，听不出什么火气：“我有两个问题，请你帮忙解答一下呗。”
李行被冰冷的金属感激得浑身一颤，抬眸看着眼前过于好看的男人。
“第一，李力是你什么人？”
“……”
见他不肯出声，秦霁也不急，把枪口慢慢下移，停在他左胸心脏上方，靠近锁骨下方的位置。
“这个位置打进去，子弹会刚好卡在骨骼和重要的神经丛中间……”
“不管多高的医术都取不出来，这辈子除了痛不欲生，没有别的感觉，只有死掉才能解脱。”
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发冷的笃定，李行望进那深不见底的眼睛，毫不怀疑他真的会这么做，咽了咽口水：“他是我……我哥。”
“第二个问题，你背后的人是谁？”
李行又沉默了，眼神闪躲挣扎着，秦霁耐心等了大约三秒钟，然后，拇指缓缓拨动了保险栓。
“是宁小姐。”男人几乎脱口而出，“我和我哥是宁大少派给宁小姐的人，但是宁小姐让我们做的事情……宁大少根本不知道。”
仿佛早就料到了这个答案，秦霁没什么表情，挪开枪口，抓住他摊开在地上的手，把枪管强行塞进他的掌心，让他握住。
“我的人因为你，手腕被扭伤了，她是女孩比较金贵，你赔她一双手不为过吧？”
李行惊恐的瞪大眼睛，还没来得及理解这句话的全部含义，就感觉到自己握枪的那只手被无法抗拒的巨力强行牵引，两声轻微的闷响。
紧接着，响起凄厉的惨叫声，他的左右手掌心位置各出现一个汩汩冒血的焦黑孔洞。
秦霁松开手，起身接过秦铭递过来的手帕，擦拭手指上沾染的血迹。
秦铭让人把李行带下去看管起来，把从他身上搜出来的手机交给秦霁，秦霁简单翻阅了几下，看到一个小时前发出去的求救短信，不屑的嗤笑。
“派去暗中保护徐小姐的人已经就位了。”
男人“嗯”了一声，双手插进大衣口袋，转身朝仓库外走去，外面的雪似乎小了些。
“暗中看着就好，别让她不自在，派个机灵点的，别像之前那个那么蠢。”
“是......”
注意到他语气有些迟疑，斜瞥了他一眼：“还有事?”
秦铭跟在身后半步，稍微斟酌了用词，如实汇报：“可能徐小姐着急回家，今晚是黎氅送她回去的。”
男人的脚步倏然顿住，表情没什么变化，眼神却跟外面的气温差不多，没说什么，重新迈开脚步，走向停在仓库阴影里的车。
黎氅……还真是会见缝插针，怪不得徐杳杳那女人没回他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