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我是一名医学生,不信邪祟之说,直到回乡见证大伯的怪病——他身体日渐衰弱,却查不出任何病因。为救治大伯,我意外揭开家族百年秘密:我们家族天生能看见并吸收他人病气,以此为代价缓解他人痛苦。这种能力代代相传,却也让族人短寿。当我发现自己也继承了这份诅咒般的天赋,面对濒死的大伯和痛苦的患者,我不得不在逃避与责任间做出抉择。而最可怕的发现是,这种能力背后,还隐藏着更为黑暗的真相……
正文
那年我二十岁,医学院刚读完第二年,满怀现代医学的自信回到家乡度暑假。我至今仍清晰记得推开大伯家房门时那股扑面而来的寒意——不是温度的低,而是一种浸入骨髓的阴冷,混杂着草药味和某种难以名状的腐败气息。屋子里窗帘紧闭,只有一盏昏黄的油灯在角落里摇曳,把影子拉得老长,扭曲变形,如同噩梦中的景象。
大伯躺在床上,曾经健壮如牛的他如今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眼窝深陷,皮肤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灰败色。最让我心惊的是他的眼睛——那里面已经没有了光彩,只有一片死寂,偶尔闪过一丝痛苦,才证明他还活着。
“是林娃啊。”他虚弱地唤着我的小名,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放下行李,强压住内心的震惊,努力保持专业的冷静:“大伯,我来看您了。您感觉怎么样?”
他艰难地摇头,嘴唇翕动,却再没说出什么。
堂姐小梅把我拉到外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爸这病怪得很,三个月前还好好的,突然就倒下了。去县医院查了个遍,什么也查不出来,可人就是一天天垮下去。”
我皱眉:“做过全面检查了吗?ct?核磁?生化全套?”
“都做了,医生说一切正常。”小梅的声音带着绝望,“可你看他那样,哪像正常?”
那天晚上,我翻阅了大伯所有的检查报告。小梅说得对,从医学角度看,大伯的身体除了轻微贫血和营养不良,确实没有明显器质性病变。但这与他实际的身体状况完全不符。
夜深了,我执意留宿照看大伯。家人都休息后,我独自坐在他床边的椅子上,借着昏暗的灯光观察他的呼吸。屋子里那种奇怪的阴冷感越发明显,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就在我昏昏欲睡时,一种奇怪的感觉突然袭来——我好像能看到大伯周身环绕着一层薄薄的黑雾,那雾气如有生命般缓缓流动,不时伸出细小的触须,又缩回去。我眨了眨眼,以为是困倦导致的幻觉,但那景象并未消失。
更奇怪的是,那黑雾似乎对我有种莫名的吸引力。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要触碰那层雾气。就在我的指尖即将接触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我的手指窜入,迅速蔓延至全身。我猛地缩回手,心跳如鼓。
那是什么?我盯着自己的手,刚才的寒意已经消失,但那种感觉却深深烙印在我的记忆里。
第二天,我带着满腹疑惑去找村里的陈爷爷。他是村里的长者,见识广博,对许多民间传说和奇异事件都有所了解。当我描述大伯的状况和昨晚看到的奇异景象时,陈爷爷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孩子,”他沉吟许久才开口,“你看到的,可能是‘病气’。”
“病气?”我从未在医学教科书上见过这个词。
“那是从病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污秽之气,”陈爷爷解释道,“据说有些人天生敏感,能看见或感受到它。古时候,有些郎中会专门处理这种东西,他们认为疾病不单是身体出了问题,还有这种‘病气’作祟。”
我本能地抗拒这种说法。在现代医学教育中,疾病是由病原体、遗传缺陷、环境因素等引起的,哪有什么玄乎的“病气”?
“我不信这些,”我直言不讳,“这不符合科学。”
陈爷爷并不生气,只是淡淡地说:“世上有些东西,科学还没法完全解释。你大伯这病,寻常医药治不了,你得想想别的法子。”
回家的路上,我心乱如麻。理性告诉我,陈爷爷的说法纯属无稽之谈;但直觉又提醒我,大伯的状况确实无法用常规医学解释。
那天晚上,我再次守在大伯床边。夜深人静时,那诡异的黑雾又出现了。这次我鼓起勇气,仔细观察。那雾气比昨晚更浓了些,缠绕在大伯身上,仿佛有生命的寄生虫,正一点点吸取他的生命力。
不知为何,一种强烈的冲动驱使着我——我想要驱散那黑雾,就像本能地想拂去镜面上的灰尘。我伸出手,这次没有直接触碰,而是在距离几厘米的地方缓缓移动。奇怪的是,随着我的动作,那黑雾似乎有了反应,部分雾气脱离了大伯的身体,向我的手掌飘来。
又是一股寒意顺着我的手臂蔓延,但这次我强忍着没有缩回手。令我震惊的是,随着那部分黑雾转移到我身上,大伯的呼吸似乎平稳了一些,紧锁的眉头也略微舒展。
我慌忙撤回手,心跳如雷。那黑雾在我撤回手后,又慢慢飘回大伯身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我真的能看见并能转移所谓的“病气”?这个想法让我不寒而栗。
接下来的几天,我陷入深深的矛盾中。一方面,我的医学知识告诉我,这很可能是一种自我暗示产生的幻觉;另一方面,亲眼所见和亲身感受又如此真实。
我决定进行一个实验。趁无人在场时,我再次尝试引导大伯身上的黑雾。这次我更加谨慎,只引导了极小的一部分。当那丝黑雾接触我的手掌时,熟悉的寒意再次出现,但比前两次轻微得多。令我惊讶的是,我竟然能感觉到那丝寒意最终汇集在我的掌心,形成一个微小的黑点,然后慢慢渗入皮肤,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大伯轻轻舒了口气,喃喃道:“舒服多了...”
我盯着自己的手掌,内心翻江倒海。这违背了一切科学常识,却是真实发生的。难道我们家族真的有某种特殊能力?这个想法太疯狂,我不敢告诉任何人,包括父母和小梅。
一周后的一个傍晚,村里突然闹腾起来。原来是村东头的李叔在山上摔伤了腿,被人抬回来时鲜血淋漓。作为村里唯一有医学知识的人,我自然被请去处理伤口。
李叔的伤势不轻,胫骨可能骨折,伤口深可见骨。我专注地清创、止血、包扎,完全没注意到其他。直到处理完毕,抬头擦汗时,我才震惊地发现——李叔伤口周围笼罩着一团暗红色的雾气,比大伯身上的黑雾更加浓稠,几乎凝成实质。
更可怕的是,那红雾正缓缓向我飘来,而我竟然无法移开视线,仿佛被催眠了一般。
“林娃,你的手!”旁边有人惊呼。
我低头看去,发现自己双手不知何时已变得通红,像是被什么染色了一样。但奇怪的是,我没有任何不适感,反而觉得李叔的痛苦似乎减轻了许多——他原本因疼痛而扭曲的脸放松下来,呼吸也变得平稳。
“神奇了,林娃一出手,老李就不疼了。”村民们窃窃私语,看我的眼神充满敬畏和一丝恐惧。
我仓皇逃离现场,回到家中反复洗手,但那红色始终不退。直到两小时后,颜色才慢慢褪去。而令我不安的是,我似乎能感觉到那些“病气”仍在我体内某处,像蛰伏的野兽。
那天深夜,父亲来到我的房间,面色凝重:“今天老李的事,我听说了。”
我不知如何解释,只好沉默。
“我们家族...有些特殊。”父亲犹豫良久,终于开口,“你爷爷也能做到类似的事。”
我猛地抬头:“您是说...”
父亲点点头,又摇摇头:“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你爷爷从不细说,只警告我们远离重病之人。他说我们家族的人容易‘染病’,现在看来,可能就是指这个。”
这个发现让我彻夜难眠。如果父亲说的是真的,那么我们家族确实有某种遗传特质,能够感知甚至吸收他人的病痛。这听起来像是超自然能力,但若真如此,为什么医学上从未有过类似记载?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既恐惧又好奇地探索着这种奇怪的能力。我发现自己不仅能看见病气,还能在一定程度上控制它的流动。轻度的头痛、感冒症状,我几乎可以完全吸收而不产生明显不适;但更严重的疾病,如大伯身上的那种,则会给我带来实实在在的影响。
有一次,在为大伯转移少量病气后,我突然感到极度疲惫,浑身发冷,症状类似重感冒。这种状态持续了整整一天才慢慢消退。更令人担忧的是,我发现自己的手掌心出现了一些细微的黑色纹路,像是血管,却又不像。
与此同时,大伯的状况确实有所好转。虽然远未康复,但他已经能够坐起来吃些流食,偶尔还能与人简单交谈。家人们欣喜若狂,认为是我从城里带来的新疗法起了作用。只有我知道真相,而这真相让我恐惧。
我究竟是谁?我们家族又是什么?这种能力是福是祸?无数问题困扰着我,而答案似乎就埋藏在我们家族的历史中。
大伯稍有好转后,终于能够断断续续地讲述他的经历。他告诉我,三个月前,邻村有个孩子得了怪病,高烧不退,全身长满脓疮。大伯去看望后,那孩子奇迹般好转,而他自己却从此一病不起。
“我能看见别人身上的‘病’,”大伯虚弱地说,“从小就能。那些黑乎乎、黏糊糊的东西,正常人看不见,但我看得清清楚楚。而且...我能把它们引到自己身上来。”
我紧紧握住他的手:“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大伯苦笑:“起初是偶然。我五岁时,你奶奶重病在床,我碰了她一下,她就好了不少,我却病了一场。后来我慢慢学会了控制,能帮别人减轻痛苦...我忍不住啊,林娃,看着别人受苦,我忍不住...”
他的话让我心如刀绞。我终于明白,我们家族不是“容易染病”,而是天生具有这种吸收病气的能力——这是一种诅咒,也是一种责任。
“你也能看见,对不对?”大伯突然问,眼神锐利得不像病人。
我艰难地点头。
“小心,林娃,这能力会反噬。”大伯抓紧我的手,“我年轻时也以为能控制,帮了很多人,但病气积累多了,就会变成这样...”他艰难地呼吸着,“你爷爷也是这么走的,才四十二岁...”
我如遭雷击。爷爷早逝我一直以为是意外,没想到真相如此。
那天晚上,我做了噩梦。梦中,无数黑色红色的雾气从四面八方涌来,缠绕着我,钻进我的身体。我尖叫着醒来,浑身冷汗。
第二天,我决定去寻找更多关于家族能力的线索。在父母的允许下,我翻看了家族的旧物,在一个破旧的木箱底部,发现了一本爷爷的笔记。纸张已经泛黄发脆,字迹也模糊不清,但我还是辨认出了一些令人震惊的内容。
笔记中,爷爷描述了自己能够“见人之所不见,受人之所不受”——明确指的就是看见和吸收病气的能力。他称之为“宿疾”,意思是家族世代背负的疾病宿命。
更让我震惊的是,笔记中提到这种能力会随着使用次数的增加而逐渐失控。初期,使用者可以自主选择是否吸收病气;但随着积累的病气增多,能力会变得越来越不稳定,最终会不自觉地从周围人身上吸收病气,甚至无法控制吸收的量。
“吾已至晚期,”爷爷在最后一页写道,“不敢近人,尤恐近病弱。近日自觉体内病气翻涌,时有失控,恐大限将至。唯望后代能摆脱此宿命。”
我合上笔记,双手颤抖。原来大伯的状况不是特例,而是我们家族这种能力的必然结局。使用能力帮助他人,最终会导致自身病气积累,痛苦早逝;而拒绝使用能力,又要眼睁睁看着他人受苦。
这是何等残酷的抉择!
就在我沉浸在震撼中时,小梅突然慌慌张张地跑来找我:“林娃,快!爸又不行了!”
我冲进大伯的房间,眼前的景象让我倒吸一口冷气。他身上的黑雾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浓重,几乎完全吞噬了他的身形。更可怕的是,那黑雾正不断向外扩散,已经蔓延到整个房间。
“离开!都离开!”我对家人大喊,本能地知道这扩散的病气对普通人有害。
家人退到门外,我独自站在大伯床前,内心激烈挣扎。笔记中的警告言犹在耳,但看着大伯痛苦的样子,我无法袖手旁观。
我伸出手,开始引导他身上的病气。这一次,我不再小心翼翼,而是全力施为。黑雾如潮水般向我涌来,刺骨的寒意瞬间贯穿我的全身。我感到头晕目眩,恶心反胃,几乎站立不稳,但仍咬牙坚持。
随着病气转移,大伯的呼吸逐渐平稳,黑雾明显变淡。但我自己的状况却越来越糟,眼前开始发黑,耳朵嗡嗡作响。
“够了!林娃,停下!”大伯虚弱地喊道。
但我无法停止。就在我感觉自己即将被黑暗吞噬时,一个奇怪的景象发生了——我发现自己体内的病气正在发生某种变化。那些黑雾在我体内流转,最终汇集到我的掌心,凝结成一颗黑色的珠子,然后——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是转化。我清晰地感觉到,那些病气转化为一种奇特的能量,流淌在我的血液中。与此同时,我惊讶地发现,自己的不适感大大减轻,而掌心那些黑色纹路则变得更加明显。
大伯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你...你竟然能转化病气?”
我也震惊不已。爷爷的笔记中从未提到过这种情况。难道家族中不同的人对这种能力有不同的表现形式?
那天晚上,我彻夜未眠,反复思考今天发生的异常现象。如果我真的能转化病气,而不是单纯地积累它,这是否意味着我可以避免爷爷和大伯的命运?这是否是我们家族能力的另一面,不为人知的一面?
为了验证这个猜想,第二天我做了个冒险的决定——我悄悄去了县医院。
县医院里充斥着各种病气,五颜六色,形态各异。轻症患者身上是淡灰色的薄雾;重病患者则被浓稠的黑雾或红雾包裹;垂死之人周围的病气几乎凝固,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气息。
我强忍着不适,在走廊里慢慢行走,小心地测试自己的能力。我发现,我可以主动从病人身上吸收少量病气,然后在体内将其转化。转化后的病气会变成那种奇特能量,储存于我的体内。
更令人惊讶的是,我似乎能够控制这种能量的流向。在一个儿童病房外,我集中意念,将体内的一小部分能量引导至一个生病的孩子身上。那孩子原本哭闹不休,在接受能量后突然安静下来,苍白的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
这一发现让我激动不已。如果我们家族的能力不只是吸收病气,还能将其转化为治愈性能量,那么这就不再是诅咒,而是真正的天赋!
但喜悦很快被新的发现冲淡。当我过度使用这种转化能力时,身体会出现严重的不适反应,掌心黑色纹路也会加深。有一次,我在短时间内吸收了太多病气,未来得及完全转化,差点昏倒在医院走廊。
显然,这种能力仍有极限和风险。
回家路上,我偶遇了陈爷爷。他盯着我的手掌,脸色大变:“你...你已经开启了‘病门’?”
我茫然地看着他。
陈爷爷长叹一声,告诉我一个更为惊人的真相。原来,我们家族的能力在民间早有传说,被称为“病媒”——既是疾病的媒介,也是疾病的媒介。我们可以吸收病气,也可以传播病气;可以治愈,也可以伤害。
“你的手掌心出现黑纹,说明病门已开,”陈爷爷严肃地说,“从此,你不仅要控制吸收病气,还要学会释放和转化,否则必遭反噬。”
“释放?”我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性,“您的意思是,我不仅可以把病气转化为治愈能量,也可以...把病气传给他人?”
陈爷爷沉重地点头:“自古以来,就有病媒为恶的记载。有些人利用这种能力,将病气转移给仇人,甚至以此谋利。你爷爷一辈子坚守道德,从不害人,但你大伯...”
“我大伯怎么了?”
“你大伯年轻时,曾一时糊涂,把积累的病气转给了村里一个欺负过他的人,导致那人重病三个月。”陈爷爷压低声音,“虽然后来他后悔不已,又偷偷把病气吸了回来,但这件事一直折磨着他。也许正是这种内心的煎熬,加速了他的衰弱。”
我如坠冰窟。原来这种能力还可以用来害人!这个发现让我不寒而栗。
回到家,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思考着这个可怕的能力。拥有这种力量,我几乎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伤害任何人。这种诱惑与恐惧交织在一起,让我坐立不安。
就在这时,小梅敲门进来,脸上带着犹豫:“林娃,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什么事?”
“前几天,我看到张屠夫在咱家附近鬼鬼祟祟的。”小梅压低声音,“我听说,他好像从外面请了个什么大师,说要治爸的病,但我总觉得不对劲。”
张屠夫是村里的一个恶霸,一直觊觎我们家的宅基地,曾多次找茬。大伯病倒后,他更加肆无忌惮。
我警觉起来:“他请大师治爸的病?这说不通啊,他巴不得爸早点...”
话未说完,我突然明白了什么,浑身冰凉。如果张屠夫知道我们家族的能力秘密,他请的“大师”很可能不是来治病,而是来利用大伯的病气做文章!
我冲出房间,直奔大伯住处。果然,在大伯床边的窗台上,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布包,里面装着一些黑色的粉末,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
“这是什么?”小梅跟过来问。
我仔细察看那些粉末,突然,一种强烈的恶心感袭来。我能感觉到那些粉末中蕴含的浓郁病气——那不是自然的病气,而是经过提炼和强化的某种邪物!
“快!把它拿走!”我对小梅喊道,同时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病气开始不受控制地翻涌。
小梅慌忙用火钳夹起布包,扔到远处的空地上。我紧随其后,集中全部意志,引导体内的能量,试图净化那些粉末。
就在我的能量接触粉末的瞬间,一声巨响,布包突然炸开,黑色粉末四处飞溅。更可怕的是,那些粉末仿佛有生命般,化作一缕缕黑烟,向我扑来!
我躲闪不及,被黑烟团团围住。刺骨的寒意瞬间穿透我的每一寸肌肤,耳边响起无数痛苦的呻吟和哀嚎。那感觉就像坠入了地狱,被无数病痛的灵魂撕扯。
“林娃!”小梅惊恐地大叫。
我跪倒在地,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黑暗吞噬。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体内那股奇特的能量突然自动运转,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强大。黑烟被能量包裹、分解、转化,最终融入我的体内。
整个过程持续了不到一分钟,但我感觉像是经历了一个世纪。当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时,发现小梅目瞪口呆地看着我的手。
我低头看去,掌心的黑色纹路已经蔓延至整个手掌,形成了复杂而诡异的图案。但奇怪的是,我并未感到不适,反而觉得体内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能量。
“你...你的眼睛...”小梅颤声说。
我冲到水缸边,借着倒影看清了自己的眼睛——瞳孔深处,隐隐有黑光流转,如同深渊。
那天晚上,我体内能量翻涌,无法入眠。午夜时分,我鬼使神差地走到窗前,望向张屠夫家的方向。令我震惊的是,我竟然能清晰地“看见”他躺在床上,周身环绕着病气——那是我从未见过的诡异绿色。
更不可思议的是,我发现自己可以远距离引导那些病气!只需一个意念,他身上的绿雾就微微颤动,仿佛随时会脱离他的身体。
这个发现让我惊恐万分。我急忙收回意念,冷汗直流。能力的进化超出了我的想象,也带来了更大的诱惑和伦理困境。
第二天一早,消息传来——张屠夫突发急病,全身长出绿色脓疮,痛苦不堪。没人怀疑到我,只有小梅用复杂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我坚决地摇头:“不是我。”
这是实话,但我内心知道,如果我愿意,完全可以做到。这种认知让我恐惧不已。
就在我陷入道德挣扎时,大伯的状况突然急转直下。
大伯的病情恶化得极快,一夜之间,他几乎完全被黑雾吞噬,只剩下微弱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家人围在床前,泣不成声。
我握住大伯枯瘦的手,毫不犹豫地开始吸收他身上的病气。这一次,黑雾如洪水般涌入我的体内,带来的痛苦远超以往任何一次。我感到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被撕裂,骨头像是被冻裂般疼痛。
“停下!林娃,你会死的!”母亲惊恐地拉着我。
但我没有停止。我知道,这是拯救大伯的唯一方法。随着病气不断涌入,我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出现了种种幻觉——爷爷临终前的景象、家族历代病媒的痛苦、无数患者的哀嚎...
就在我感觉自己即将崩溃时,体内的转化能力再次自动运转。这一次,转化过程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剧烈。大伯身上的黑雾不再只是简单地转化为治愈能量,而是开始与我的生命能量融合,产生了一种全新的变化。
我掌心的黑色纹路迅速蔓延,很快覆盖了整个手臂,并向全身扩散。与此同时,我的眼睛完全变成了漆黑色,看不到眼白,只有无尽的黑暗。
家人惊恐地后退,只有大伯缓缓睁开了眼睛。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他身上的黑雾已经完全消失,脸色恢复了红润,甚至自己坐了起来。
“林娃...”他震惊地看着我,“你...你完成了‘病媒’的终极蜕变!”
我虚弱地倒在地上,感觉全身每一寸肌肤都在燃烧,又在下一刻变得冰冷。黑色纹路已经覆盖了我的全身,形成了一幅诡异的图腾。而最奇怪的是,我竟然能清晰地“看见”周围每个人身上的病气,甚至能感知到几里外病人的存在。
“这是什么?”我抬起手,看着布满黑色纹路的手臂,声音嘶哑地问。
大伯热泪盈眶:“传说中,病媒一族每几代就会出现一个‘病媒之主’,能够完全掌控病气,不再受其反噬。你爷爷曾预言,家族中将出现这样一个人...”
我艰难地站起来,感受着体内澎湃的能量。的确,我不再感到痛苦,反而觉得前所未有的强大。我能够随心所欲地吸收、转化、释放病气,甚至可以远距离感知和治疗疾病。
但与此同时,我也感觉到这种能力带来的沉重责任。我可以治愈,也可以伤害;可以救人于水火,也可以置人于死地。这种力量若被滥用,后果不堪设想。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悄悄测试了自己的能力极限。我发现,我不仅能够治疗普通疾病,甚至连一些现代医学束手无策的绝症,我也能通过病气转化来缓解甚至治愈。
但我很快发现,这种能力也有严格的限制。过度使用会导致黑色纹路加深,虽然不再有反噬之苦,但我能感觉到,如果完全变成黑色,可能会发生某种不可逆的变化。
更令我担忧的是,我发现自己有时会莫名渴望病气,就像瘾君子渴望毒品一样。有一次,路过一个重病患者家,我竟然不由自主地想要吸收他身上的病气,尽管他并不需要紧急治疗。
这种渴望让我恐惧。难道成为“病媒之主”的代价是逐渐丧失人性吗?
一天晚上,我在梦中见到了爷爷。或者说,是爷爷留下的精神印记。
“孩子,”梦中的爷爷慈祥地看着我,“你能到达这一步,我很欣慰,也很担忧。”
“爷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家族到底是什么?”
爷爷长叹一声:“病媒一族自古存在,我们的使命是平衡世间的病痛。但能力越大,诱惑也越大。历代病媒之主中,有的成为救苦救难的圣人,有的则堕落为散布瘟疫的恶魔。”
我紧张地问:“我会变成什么样?”
“这取决于你。”爷爷的身影开始模糊,“记住,能力只是工具,真正决定善恶的,是使用工具的人。守住本心,否则...”
话未说完,爷爷的身影就消失了。我惊醒过来,浑身冷汗。
第二天,我做出决定——返回医学院,继续学业。我要用现代医学知识来理解和控制自己的能力,找到帮助他人而不迷失自我的方法。
离家前,我去看望已基本康复的大伯。他正在院子里晒太阳,面色红润,完全看不出几个月前还奄奄一息。
“林娃,谢谢你救了我,”大伯紧握我的手,“但也苦了你了。”
我微笑摇头:“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阳光下,我抬起手,看着那些黑色纹路。它们不再让我恐惧,而是成为了我的一部分,提醒着我的责任和使命。
回城的车上,我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内心平静而坚定。我知道,从今往后,我的人生将完全不同。我不再是普通的医学生,而是背负着古老宿命和强大能力的病媒之主。
路还很长,但我相信,只要守住本心,我一定能找到平衡之道,用这诅咒与天赋并存的能力,为这个世界带来更多的治愈而非痛苦。
车向前行驶,我的新人生,刚刚开始。
本章节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