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倾城听到苏辰的话，非但没有迟疑，反而妖媚一笑。
“好啊，小美人。”
她抱紧苏辰，周身的凤凰真火骤然爆发。
赤红色的火焰冲天而起，化作一道流光撕裂长空。
天山女仙和林相溥同时出手。
冰蓝色的寒气与浩然正气交织，试图将那道火光拦截。
但凤凰真火的余波太过炽烈，两人的攻击在半空便被蒸发，等他们再次出手时，那道火光已经消失在天际尽头。
“该死！”
寒霜仙子的虚影剧烈颤抖，眼中闪过冰冷的杀意。
她没有再多说，虚影直接溃散，显然是要让真身全力追赶。
林相溥脸色阴沉。
他回身看向飞舟上的学士们。
“传令下去，以清君侧，救皇后的名义，全面发动舆论战。”
他顿了顿。
“皇商总司的产业，全部封禁。税收系统，立刻停摆。”
他要让姬凝霜明白，失去士族支持的皇权，什么都不是。
姬凝霜咬着牙，凤炎在体表跳跃。
“秦冷月，我们追！”
众女立刻启程。
但她们的速度，根本无法与凰倾城相比。
……
三日后。
东海之滨，临江城。
这是一座繁华的商业都会，人口数十万，商贾云集。
城中的大街小巷，随处可见身穿青衫的稷下学宫学子在演讲。
“女帝无道，宠信妖后，民不聊生！”
“新政劳民伤财，百姓苦不堪言！”
“清君侧，救大夏！”
声音此起彼伏。
街上的百姓们纷纷驻足，脸上满是愤怒和不满。
皇商总司的店铺被砸得七零八落，门口还写着“妖后走狗”四个大字。
税务衙门更是门可罗雀，收不上来一文钱。
苏辰站在一座茶楼的二楼，看着这一切。
他身上披着一件宽大的黑袍，遮住了那具过分妖娆的身体。
凰倾城坐在他身旁，端着茶杯。
“小美人，现在整个天下都在骂你呢。”
她舔了舔嘴唇。
“林相溥这招釜底抽薪，玩得很漂亮。”
苏辰没有回答。
他的目光落在街上那些愤怒的百姓身上，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找一间最大的讲堂。”
他突然开口。
凰倾城一愣。
“什么？”
苏辰转过头，那双龙凰瞳中燃烧着战意。
“我要开坛讲学。”
凰倾城愣住了。
“你疯了？现在整个天下都在追杀你，你还要跑去送上门？”
苏辰笑了。
“不送上门，怎么让他们闭嘴？”
他站起身。
“以日月神教的名义，向全城散布消息。”
他顿了顿。
“三日后，皇家学府，我苏月将开坛讲学，题为何为天下。”
他转身看向窗外。
“欢迎稷下学宫的诸位，前来辩论。”
……
消息传出，天下哗然。
林相溥接到密报时，正在飞舟上批阅奏章。
他看完消息，愣了片刻，随即笑了起来。
“有意思……”
他放下奏章。
“一个靠美色上位的皇后，也敢与我辩论天下大势？”
他站起身。
“传令下去，广邀前朝遗老、各国使节、江湖名宿。”
他眼中闪过冷光。
“我要让她当着天下人的面，身败名裂！”
……
三日后。
临江城的皇家学府。
这是一座占地数十亩的巨大学府，平日里是培养官员的地方。
今日，学府的广场上人山人海。
粗略估计，至少有数万人聚集于此。
讲台搭在广场中央，四周围满了各色人等。
士族门阀、各国使节、江湖名宿、普通百姓……
所有人都在等待这场世纪辩论。
林相溥坐在贵宾席上,身边是数十位稷下学宫的大儒。
他闭着眼睛,手中的折扇轻摇。
“林先生。”
身旁的一位老者开口。
“那苏辰真敢来吗？”
林相溥笑了。
“他会来的。”
他顿了顿。
“因为他别无选择。”
话音刚落,广场入口处传来一阵骚动。
苏辰来了。
他穿着一袭红色的长袍,头发高高束起,那双龙凰瞳在阳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身材过分妖娆,走起路来摇曳生姿,引得无数人侧目。
但更多的,是嘲讽和不屑。
“就这？”
“长得确实好看,但能有什么真才实学？”
“等着看她出丑吧！”
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
苏辰走上讲台,目光扫过全场。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站着。
林相溥站起身,折扇一收。
“苏皇后。”
他的声音温和,却透着高高在上。
“今日难得,林某便与皇后论一论,何为天下。”
他顿了顿。
“皇后请。”
苏辰摇头。
“林先生先请。”
林相溥笑了。
他踱步到讲台中央。
“既如此,林某便抛砖引玉。”
他抬手,声音响彻全场。
“天下之道,在于仁义礼智信。”
“君王当以仁德治国,以礼教化民,以智谋天下,以信立威。”
他转身看向苏辰。
“然女帝新政,废科举,削士族,夺世家之田,毁千年之制。”
“此非仁德,乃暴政也！”
话音一落,四周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林相溥继续说道。
“士族门阀,乃天下之根基。削之,则国本动摇。”
“科举制度,乃选贤任能之法。废之,则朝堂混乱。”
他每说一句,台下的士族门阀便齐声附和。
“林先生说得对！”
“女帝无道,祸国殃民！”
声音越来越大。
林相溥看着苏辰,眼中满是讥讽。
“皇后,可有话说？”
苏辰终于开口了。
“林先生说的,都对。”
他顿了顿。
“但都过时了。”
全场一静。
林相溥眉头微皱。
苏辰走到讲台中央。
“今天,我不谈仁义礼智信。”
他抬起手,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
“我只谈四个字。”
他顿了顿。
“生产关系。”
林相溥愣了。
台下的士族门阀面面相觑。
“什么是生产关系？”
“没听说过……”
窃窃私语声再次响起。
苏辰没有理会他们。
“所谓生产关系,就是谁掌握生产资料,谁就掌握话语权。”
他顿了顿。
“在这个时代,土地就是最大的生产资料。”
他转身看向林相溥。
“林先生,敢问稷下学宫名下,有多少亩良田？”
林相溥脸色一变。
“这与今日辩论无关。”
苏辰笑了。
“我替你回答。三百万亩。”
全场哗然。
苏辰继续道。
“士族门阀,占据天下八成良田。”
“而百姓,只能在剩下的两成土地上艰难求生。”
他顿了顿。
“林先生口口声声仁义,却让百姓饿着肚子听你讲道理。”
“这就是你的仁义？”
林相溥脸色铁青。
“胡说八道！士族占田,乃祖上传承,合情合理！”
苏辰摇头。
“合情？合理？”
他抬手,一个身影从人群中走出。
是姬月瑶。
她手中抱着一摞厚厚的文书。
苏辰接过文书,展开其中一张。
那是一张巨大的图表。
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数字。
“这是新政推行前的粮食产量。”
他指着图表。
“大夏全国,年产粮食八千万石。”
他翻开第二张图表。
“这是新政推行后的粮食产量。”
“一亿两千万石。”
他顿了顿。
“增长了五成。”
全场一片寂静。
苏辰继续翻开图表。
“人口增长率,新政前为百分之二,新政后为百分之五。”
“商业税收,新政前三千万两,新政后八千万两。”
“百姓平均收入,新政前十两,新政后二十两。”
每一个数字,都像一记重锤,敲在林相溥和士族门阀的心上。
台下的百姓们听得目瞪口呆。
“原来……新政让我们收入翻倍了？”
“怪不得这几年日子好过多了……”
“那些学子说的都是假的？”
窃窃私语声开始转向。
苏辰放下图表,看着林相溥。
“林先生,这就是所谓的劳民伤财？”
他顿了顿。
“你的仁义,能让百姓吃饱饭吗？”
林相溥脸色苍白。
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因为数据不会说谎。
台下的百姓们开始鼓掌。
掌声越来越大,最终汇成雷鸣般的轰鸣。
“说得好！”
“原来女帝是为我们好！”
“我们错怪陛下了！”
舆论,在这一刻彻底逆转。
林相溥的脸色变了又变。
他没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经义文章,在苏辰简单粗暴的“经济学”面前,不堪一击。
就在此时。
广场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禁军包围了整个皇家学府。
秦冷月身着银甲,手持长刀,缓缓走上讲台。
她看着苏辰,声音冰冷。
“苏辰,陛下有旨。”
她顿了顿。
“你煽动民心,意图不轨,即刻拿下,押入天牢！”
全场哗然。
百姓们瞪大眼睛。
“什么？女帝要抓她？”
“这是怎么回事？”
苏辰看着秦冷月,眼中没有惊讶。
反而露出一丝了然的微笑。
“来了。”
他轻声道。
“计划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