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抓住谢无争的手腕，力气大得连自己都吓了一跳。他的手指离水晶只有半寸远，空气里噼啪作响，像是有电在跳。
“现在不是认亲的时候！”我挡在他前面，背对着三头巨兽，“你当它们是迷路的小狗？我看它们像被改过程序的机器人！”
谢无争没动，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它真的渴了。”
“渴也不能碰！”我瞪他，“你一动手，地下就有东西往上爬——我不是瞎猜，我是亲眼看见了！”
话刚说完，最前面那头缺角的小兽突然低吼，水晶从蓝变红，尾巴上的藤鞭“唰”地抽在地上，石头当场裂开一道缝。
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也愣了——反应怎么这么快？
“它们不想等了。”我立刻抬手，心里对系统大喊，“解锁共享权限！所有经验点全砸进去！”
【叮——】
【成长值归零计划Lv.6：激活“藤蔓操控·临时分发”】
【副作用：谢无争未来十分钟内会莫名想种萝卜】
眼前一闪，三道绿光从我手里飞出，分别打中艾琳、维克多和我。艾琳指尖冒出小藤芽；维克多眼镜上爬满根须；我双手一搓，两条粗藤缠上手臂，像两条蛇。
“别发呆！”我冲他们喊，“艾琳！把凝胶涂到藤尖上！维克多！找数据！别光画图！”
艾琳马上撕开药包，把透明凝胶抹在藤蔓头上。维克多哆嗦着拿出共振仪，刚开机就被一头扑来的小兽撞得后退几步，笔记本差点飞出去。
“检测到异常能量！”他趴在地上叫，“这些兽身体里有外来的符文！不是天生的！是被人塞进去的！”
我心里一紧。
果然不是仪式失控，是有人动了手脚。
三头巨兽同时低吼，地面震动，熔岩线亮起，热浪扑面而来。它们额头的水晶开始同步闪烁，频率和墙上的蓝光裂缝一样。
“糟了。”我看向谢无争，“你快走！越远越好！”
“为什么？”他还坐在地上，袖口飘着菜叶。
“你站这儿它们就打得更凶！”我一边拉开藤网防住，一边吼，“刚才我看到画面，你每靠近一步，它们攻击就强两成！你是刺激源，不是救星！”
谢无争眨眨眼，慢吞吞站起来，拎着锄头往后退了十步，靠在断柱边蹲下，用锄尖在地上划。
我不理他，转头看战场。
小兽集体跳起，藤鞭甩得呼呼响。我控制藤网迎上去，涂了凝胶的藤尖和声波共鸣，形成一圈震荡，把第一批五只直接震倒。
“有用！”艾琳喊，“再来一次！”
“没时间了！”我猛地推开她，自己翻滚躲开——一头巨兽喷出熔流，擦着我后背过去，外套烧焦一大片。
“维克多！你还好吗？”
“还活着！但仪器炸了！”他抱着冒烟的共振仪喊，“但我拍到了符文编码！和陆明川用过的影钉符文相似度百分之八十九！”
我咬牙。
果然是他干的。
这些守护兽根本不是要认主，是被人远程控制当武器用了！
“艾琳！”我大喊，“再喂鸡一次！让它唱高音！”
“可鸡崽吓坏了，钻进空间袋不肯出来！”
“那就摇你的护符！当铃铛用！制造高频震动！”
她立刻扯下脖子上的静音护符，疯狂摇晃。金属环发出尖锐声音，正好和藤蔓频率对上。几根藤条猛地弹起，缠住两头冲锋的兽，硬生生摔了个脸朝地。
这时，我眼角看到谢无争。
他蹲在地上，手指沾泥，在石板画了个符号，然后敲了三下。
接着，地底传来极轻的“咚、咚、咚”，像回应。
我心里警报拉响。
这动作……像启动机关。
“谢无争！”我冲他喊，“你在干什么？！”
他抬头，一脸无辜：“我在测震动节奏。”
“不准再碰地！”
他耸耸肩，低头摆弄那片烂菜叶。
我没空管他，回头盯战场。
兽群攻势弱了些，但蓝光闪得更快，墙缝的光像心跳。地底震动也越来越重。
“它们在等信号。”我说，“只要谢无争再往前一步，或者碰一下地，整个阵列就会——”
话没说完，中间那头巨兽突然抬头，水晶爆出红光。
所有守护兽在同一秒停下，齐刷刷看向我们。
安静。
一点声音都没有。
然后，它们缓缓抬起前爪，藤鞭垂地，尾巴绷直，像在接收命令。
我全身发冷。
“不对。”我压低声音，“这不是要进攻，是……校准。”
维克多举着破笔记本发抖：“符文烙印……开始同步了……目标锁定……”
“锁定谁？”艾琳问。
我猛地看向谢无争。
他还蹲着，手里捏着菜叶，平静地看着兽群。
就在那一瞬，我看到他眼里闪过一丝光。
只有一瞬。
系统还没报警，成长值已经清零。
“你……”我刚开口，地面猛震。
轰——！
一道光柱从兽脚下冲天而起，直通地下。蓝光暴涨，整条通道亮如白昼。
光柱中间，有什么东西顺着能量流，一节一节爬上来。
第一截是苍白的手指。
第二截是扭曲的关节。
第三截，是一只布满裂痕、却还在转动的眼珠。
我死死盯着那东西，喉咙发干。
“谢无争。”我慢慢后退，背贴上冰冷石壁，“你到底……还记得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