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言的手，自然而然地探入了柳姬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发髻之中。
他没有用力拉扯，只是像把玩最心爱的物件，指尖无意识地轻轻扒拉着那些如绸缎般柔顺的发丝。
咦？
书昀小姐的头发……今天摸起来格外柔顺光滑？
王言心中掠过一丝微弱的诧异。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随即就被他自己否定了。
怎么可能不是书昀小姐？
他几乎要被自己这瞬间的怀疑逗笑了。
在自己这可是在京城呢，这里除了书昀小姐，还有谁会这样毫无怨言地包容我？
无论我提出多么过分的要求，她都会默默承受……
正是这份无底线的包容，才让王言一次次得寸进尺。
书昀小姐虽然很难受……
王言能想象到那份不适，但她总会很努力地……
他记得书昀曾提过自己有小虎牙，很怕不小心伤害到他。
说来也怪，王言一次都没被刮伤过，哪怕是在那些书昀累到极致、意识模糊的深夜或清晨。
这个想法让王言心头一暖，随即又涌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毕竟，他确实从未让书昀真正休息过。
每一天，他都要求她保养到天亮。
每当书昀累得下颚酸痛，眼中含泪，王言会温柔地亲吻她的脸颊，额头，甚至帮她揉揉酸痛的腮帮，治愈好她。
然后——毫无例外地否决她休息的请求。
“再坚持一下，书昀小姐。”
“明天，明天一定让你好好休息。”
这句话，他说了无数次。
书昀也满怀希望地期待了无数次。
然而，明天不是今天，更不是现在。
此刻，感受着书昀温顺的沉默和发丝的柔滑，王言心中那点微弱的异样感彻底消散。
他像往常一样，带着全然的信任和习惯性的索取，对眼前的人轻声说道。
“书昀小姐，请再努力一点吧。明天，明天一定让你好好休息。”
休息吗？
柳姬一愣。
可是不断移动的脑袋打断了柳姬短暂的思考。
这举动，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为过分。
一股强烈的屈辱感和反抗欲瞬间涌起。
她应该立刻推开他。
应该厉声呵斥，应该让青鸾将自己解救自己。
明明第一次见面就和这个男人亲亲了，进展已经很快了，可是他居然还要加速，虽然是因为柳姬伪装成书昀的原因在里面。
然而，她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钉在了被随意丢弃在榻边，皱成一团的双凤图上。
那上面，她寄托了所有隐秘爱意与未来期许的双凤，此刻正被王言...的擦拭彻底践踏，上面还有...
啪嗒——
柳姬仿佛听到了自己心中有什么东西，彻底碎裂的声音。不是愤怒，不是羞耻，而是一种更深沉、更绝望的崩塌。
昀儿……原来……你一直……都在承受着这样的痛苦吗？
绝对不会有人喜欢这种事情的，柳姬确定。
她对于医道也有一些理解，知道这样的事情是不会给自己带来任何的非痛苦的事情。
虽然因为这个男人的特殊性，可以缓解柳姬的脑疾，柳姬感受着自己努力的成果，大脑里疼痛的区域越来越少，柳姬感觉自己是可以承受下去的，疼痛的减弱和消失都会让柳姬激动不已，这种正反馈让柳姬有坚持下去的动力。
但是书昀可没什么所谓的脑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