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屯那帮怂包连滚带爬跑了,留下个手腕断成麻花的赵黑子和一地的鸡毛。屯民们看我的眼神,那叫一个火热,跟看活神仙似的。老支书更是激动得直抹眼泪,念叨着靠山屯终于出了真龙。
真龙?我瞅了瞅自个儿这身破褂子,还有手里这柄骨头弓,扯了扯嘴角。俺就是个不想被人当软柿子捏的农民,谁不让俺安生,俺就让他不痛快。
赵黑子交代的那个“体面先生”,像根刺,扎在我心里。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躲在背后煽风点火,比明刀明枪的秩序之眼还膈应人。不把他揪出来,往后这种烂事儿指定少不了。
“柱子,”我把柱子叫到一边,“带两个机灵点的,去黑水屯那边悄悄打听打听,那个‘先生’具体长啥样,啥口音,往哪个方向走了。记住,悄悄的,别惊动人。”
柱子现在对我那是言听计从,立马点头:“明白,铁根哥!保准把这事儿办妥帖!”
打发走柱子,我回到地窖。实力恢复了,底气就足,脑子也活络了不少。看着角落里那块奇异黑石和剩下的那朵乳白蘑菇,还有那几块沉重的符文石板,心思又活泛开了。
底牌这东西,谁也不嫌多。
我拿起那块黑石,冰凉沉重的触感传来。这玩意儿能稳定能量,做个“鞘”或者“屏蔽结界”的想法不错,但具体咋弄,还得琢磨。用混沌气息去雕琢?太费劲,而且这黑石对能量有吸收性,不好控制。
要不……让火妞试试?用业火给它塑形?业火能焚尽万物,说不定能把这坚硬的黑石熔炼成需要的形状?
想到这儿,我看向趴在骨骼堆上、气息比之前凝实了不少的火妞。
“火妞,过来帮个忙。”我把黑石递到她面前,“用你的火,看看能不能把这玩意儿……烧软和点,或者按俺的想法,弄个壳子出来?”
火妞抬起眼皮,赤金色的眸子瞥了瞥黑石,传递来一股“这破石头有啥好烧的”的不情愿,但在我坚持的目光下,还是不情不愿地张开小口,吐出一缕极其细微、温度却高得吓人的赤金色火线,缠绕上黑石。
“嗤……”
火线与黑石接触,发出轻微的灼烧声。那坚硬无比、连混沌气息都难以撼动的黑石表面,竟然真的开始微微发红、软化!虽然速度极慢,但确实有效!
有门!
我心中一动,赶紧集中精神,用神识引导着那缕业火,小心翼翼地,试图将黑石的一部分熔炼、拉伸,形成一个……中空的、米粒大小的球形外壳。
这个过程比想象中还要艰难。业火温度太高,稍不注意就可能把整块黑石烧毁,或者让里面的毁灭能量(如果以后放进去了)提前失控。我必须全神贯注,如同在钢丝上绣花。
足足耗费了大半天时间,失败了十几次,浪费了指甲盖大小的一块黑石后,我才勉强成功制作出了……两个看起来歪歪扭扭、布满灼烧痕迹、但内部中空的、米粒大小的黑石“外壳”!
虽然卖相惨不忍睹,但功能似乎达到了预期!我将一丝混沌气息注入其中一个外壳,气息果然被牢牢束缚在内,不再外泄。撤去神识引导,那外壳也能维持形状,只是表面温度还很高,需要慢慢冷却。
“成了!”我长舒一口气,抹了把额头的汗。虽然只是雏形,但证明这条路走得通!等以后熟练了,就能制作更精密、更实用的“能量鞘”或者“屏蔽珠”!
将这俩丑了吧唧的“宝贝”收好,我又看向那朵剩下的乳白蘑菇和符文石板。
蘑菇是救命的好东西,得省着用。符文石板……星娃还在那孜孜不倦地研究,点亮的部分又多了一点点,引来的大地精气也更浓郁了些,对我巩固恢复的境界很有好处。
要是能多找到点这种蘑菇,或者彻底破解石板的秘密……
就在我琢磨着是不是再下遗迹一趟,冒点风险去找找“蘑菇”窝时,柱子回来了,带回来的消息,却让我眉头皱了起来。
“铁根哥,打听到了!”柱子压低声音,“黑水屯的人说,那个‘先生’大概四十来岁,穿着灰色的中山装,很旧但是干净,戴着个眼镜,说话文绉绉的,不像本地人。他在黑水屯只待了一晚上,撺掇完赵黑子他们,第二天一早就往……往北边走了。”
北边?
那不是通往公社,甚至是更远县城的方向吗?
一个外来的、穿着旧中山装、戴眼镜的“先生”,撺掇完黑水屯的人来找麻烦,然后往北走了?
这组合,怎么越想越觉得……熟悉?
我脑子里猛地闪过一个身影——玄尘老道!
那老道虽然穿着破道袍,但那气质,那眼神,还有那种洞悉一切的调调……
难道是他?他撺掇黑水屯的人来试探我?为什么?就为了看看我恢复得怎么样?还是另有图谋?
可他不是往南边云游去了吗?怎么又出现在北边?还是说,这“先生”根本就是另一个人?
线索太少,像一团乱麻。
“北边……”我沉吟着。北边是公社,是秩序之眼可能来的方向,现在又多了个神秘的“先生”……
“柱子,这几天让了望的兄弟眼睛再放亮点,尤其是北边,有啥生人靠近,立刻来报!”
“明白!”
柱子领命而去。我站在地窖口,望着北边那起伏的山峦,眼神微冷。
不管你是“先生”还是老道,不管你在北边搞什么鬼。
想把俺当棋子,就得看你有没有那么大的棋盘!
老子就守在这靠山屯,等着你们落子!
看看到底是谁,先被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