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1月31日，北京城裹在深冬的寒意里，灰蒙蒙的天空压得人喘不过气，街边的枯枝在冷风中瑟瑟发抖。但互联网上，却因一条突如其来的消息炸开了锅，热度堪比盛夏的烈日。
各大门户网站的娱乐头条，清一色被同一条加粗黑体标题霸屏：
“范栤栤正式告别华谊！合约到期未续约，华谊一姐时代终结！”
“王忠磊亲证：范栤栤今日起不再是华谊艺人！”
“范栤栤何去何从？水晶？橙天？还是自立门户？”
这颗“深水炸弹”，把原本就暗流涌动的2007年初娱乐圈，炸得水花四溅，波荡四起。
华谊兄弟的官方声明写得体面又疏离，通篇都是“感谢范栤栤女士多年来的贡献”、“尊重个人选择”、“祝福未来事业发展顺利”的客套话。
但圈内明眼人都清楚，自打去年底范栤栤铁了心不再续约开始，华谊早就开始了对她的“冷处理”。除了那部已经拍完、
与黎明、刘若英搭档的惊悚爱情片《心中有鬼》的宣传物料里还能露个脸，其他公开场合、新项目洽谈，这位曾经的“华谊一姐”几乎处于半隐身状态。
更有甚者，王忠磊在某个私人饭局上撂下的那句狠话——“1月31号，就是她在华谊的最后一天！”——也不知被谁捅了出来，更是给这场看似和平的分手，添上了十足的火药味。
现在，最大的悬念摆在了所有人面前：这位顶着“四旦双冰”名头、话题度和争议性一样爆表的女星，下一站，究竟去哪儿？
投奔如日中天的水晶影业？这个选项在很多人看来，可能性微乎其微。
想想不久前腾讯网星光大典上，汪言那句对着刘艺菲说的“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以及刘艺菲挽着汪言胳膊那宣示主权般的甜蜜姿态，就知道水晶影业的“老板娘”地位稳如泰山。去跟刘艺菲争“一姐”？这条路基本等于自堵门路。
那转头投入橙天娱乐伍克波的怀抱？这似乎有点苗头。去年那部由伍克波私人投资、范栤栤和佟大为主演的电影《苹果》，就被不少业内人士视为一个强烈的信号。
当时《东方早报》就爆过，伍老板砸钱拍这片子，很大程度上就是为了向范栤栤示好，挖华谊的墙角。据说橙天开出的条件极其诱人：
只要范栤栤点头加盟，立马砸300万给她出个人专辑，并且保证每年至少三部电影的女主角资源！这待遇，搁在哪个演员身上能不心动？
可橙天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原来的“一姐”陈好，不就是因为不满公司资源明显向还没正式进门的范栤栤倾斜，负气出走的吗？这前车之鉴还热乎着呢。
范栤栤自己还没正式对外发声，她的粉丝们先在网上炸了锅。各大论坛、贴吧里，“冰棒”们群情激愤，各种分析帖、声讨帖刷屏。
他们一口咬定，就是华谊新签的“紫薇格格”林心如和一直被范栤栤压一头的“华谊公主”李栤栤联手排挤，在公司内部搞小动作，
才逼得他们的“范爷”不得不“离家出走”。各种细节丰富、有鼻子有眼的“阴谋论”说得跟真的一样，仿佛他们都潜伏在华谊高层会议室里亲耳所闻。
与此同时，北京东三环一家隐秘的会员制咖啡馆僻静包间里。
暖气开得很足，驱散了窗外的严寒。范栤栤脱了米白色的长款羊绒大衣，随意搭在旁边的椅背上，里面是一件剪裁极其利落的黑色高领毛衣，衬得她肤色愈发白皙，却也透着一丝疲惫。
她没怎么化妆，脸上带着淡淡的倦容，但一双眼睛依旧锐利有神，此刻正全神贯注地看着手里一份装订精美的文件。坐在她对面的，是水晶影业的艺人总监杨晓曦。
杨晓曦面前摆着一杯快要见底的热美式，她看着眼前这个眉宇间带着倔强和焦虑的女人，语气坦诚，却也带着几分爱莫能助的无奈：“栤栤，我这边又跟汪总确认过了……老板的意思，还是没变。”
她顿了顿，选择了一种相对委婉的说法，“不管是投资入股你的工作室，还是进行深度的项目战略合作，水晶目前确实没有涉足艺人独立工作室这个领域的计划。
你也知道，水晶现在有自己的整套艺人培养体系和资源整合逻辑，跟独立工作室的模式……在兼容性上还需要很多摸索，老板觉得时机还不成熟。”
这已经是她们近期第三次为这件事碰面了。范栤栤合上手里那份详细列明了股权激励方案、具体项目合作细节甚至对赌条款的厚厚计划书，轻轻推到杨晓曦面前。
她脸上努力维持着平静，但眼底深处还是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不甘和失落：“晓曦姐，你的意思我懂了，也谢谢你能这么坦诚。汪总的顾虑，我明白。”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给自己打气，“开工作室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再难，我也得认。我就想试试，不靠大树，靠自己，能走多远。”
她没再提“挂名”或者“战略合作”这种字眼，星光大典那晚汪言毫不留情、近乎羞辱的拒绝，已经让她彻底断了念想。现在，她只希望能争取到一点点边角料的机会，让新成立的工作室能有个喘息的起点。
“靠自己，不容易。”杨晓曦叹了口气，没有去翻动那份凝聚了范栤栤团队心血的计划书，“这个圈子里的规矩，你比我更清楚。
华谊今天算是正式把你‘放’出来了，以华谊兄弟俩他们在圈里经营这么多年的人脉和影响力，接下来你在拉投资、谈项目、接代言，甚至想上某些有背景的电视台的节目，都可能遇到些……看不见的阻力。”
她话说得含蓄，但意思表达得很明白：华谊很可能要对你进行“软封杀”。
范栤栤纤细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咖啡杯壁，嘴角扯出一个略带自嘲的弧度：“我知道。华谊是圈里的老大，我一个小演员，现在自己跑出来单干，在他们眼里可能就是不懂规矩。他们随便抬抬手，就够我喝一壶的。”
她抬起眼，看向杨晓曦，眼底带着最后一丝微弱的、几乎快要熄灭的希冀，“晓曦姐，水晶……真的连一点点，哪怕是非常边缘的合作机会都不能给吗？
比如，只是比如……以后水晶有合适的项目，能不能推荐我们工作室签的新人去试个镜？配角，龙套，甚至只有一两句台词的客串都行！就当是给新人一个露脸的机会，给我们工作室一个开门红的机会？”
杨晓曦看着她强撑的样子，心里也有些不忍。平心而论，范栤栤的业务能力和拼搏精神她是认可的。但最终，她还是缓缓摇了摇头，语气温和却坚定：“栤栤，真的很抱歉。公司现在整体的项目规划和选角机制，都是内部闭环运作，强调高效和统一。
汪总的态度非常明确，核心资源，必须优先保障水晶自身培养体系和战略合作艺人的需求。”她看到范栤栤眼神瞬间黯淡下去，又补充了一句，算是留了个几乎不存在的口子，
“不过，如果你工作室未来签的新人，确实资质非常出众，符合我们某些项目的特定需求，未来有合适的时机，或许……可以纳入公司的常规选角流程，参与公平竞争。当然，这需要时间，也得看具体的项目合不合适。”
公平竞争？范栤栤心里一阵苦笑。在这个人情比天大、资源高度依赖人脉的圈子里，“公平”这两个字有多奢侈？
水晶影业现在的门槛本来就高，没有汪言、刘小丽或者杨晓曦这类核心人物的引荐，她工作室的新人凭什么去跟水晶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苗子争？更别说那些顶级的电影资源，不用想都知道，注定是刘艺菲的囊中之物。
“我明白了。”范栤栤深吸一口气，用力压下心头的酸涩和巨大的失落感，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谢谢晓曦姐，也……替我谢谢汪总。至少，还给了个念想。”
她知道，这就是水晶影业的最终态度了——不合作，不主动针对，但也基本不会提供任何实质性的支援。以后的路，真得靠她自己和团队硬闯了。
送走杨晓曦，范栤栤没有急着离开。她独自一人坐在窗边的位置，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色，铅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似乎酝酿着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咖啡馆里流淌着舒缓的钢琴曲，却丝毫驱不散她心头的沉重和前所未有的迷茫。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包间的门被轻轻推开，带进一股外面的寒气。她的经纪人，也是如今工作室最重要的合伙人穆晓光走了进来。
穆晓光身材精瘦，脸上带着常年奔波留下的风尘仆仆的痕迹，但一双眼睛依旧锐利、沉稳。他脱下厚重的羽绒服挂好，在范栤栤对面坐下，没急着说话，先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捧着暖手。
“华谊的通稿，各大网站都发出来了，”范栤栤的声音带着一股凉意，打破了包间里的寂静，“姿态摆得挺高，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好像是我忘恩负义似的。”她把手机推过去，屏幕上显示着华谊那份官方声明。
穆晓光扫了一眼标题和开头几句，就嗤笑一声，把手机推了回去：“意料之中的事。上市公司嘛，面子功夫一定要做足，要维持股价稳定嘛。
王忠磊私下放的那些话，也就是哄哄外行和那些不懂行的股东。”他放下茶杯，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更厚的文件，递到范栤栤面前，
“甭管他们怎么说了。咱们的路，得自己趟出来。看看这个，《胭脂雪》的项目策划书，编剧团队加班加点，刚细化完前十五集的剧本。”
范栤栤接过文件，收敛心神，认真地翻看起来。这是一部民国背景的女性传奇剧，讲述一个大家族里几位身份、性格各异的女性在时代洪流和深宅大院中的爱恨情仇、命运沉浮。
剧本大纲她之前看过，这次细化后，主要人物形象更加丰满立体，情节铺垫也更抓人，戏剧冲突感很强。
“剧本确实不错，”范栤栤边看边点头，谈及具体工作，她眼底终于有了点光亮，那股被华谊和潜在封杀打压下去的专业锋芒似乎又一点点回来了，
霍思燕那边可以正式接触一下，她演技在线，最近《欢天喜地七仙女》热度也还行，气质适合演剧里那个命运多舛的二小姐。刘雪华老师我亲自去请，她演那种深宅大院里有威严、有故事的老夫人，气场和分寸感无人能及。韩晓……”
她顿了顿，想起那个在《欢天喜地七仙女》里演“扫把星”、灵气十足的小姑娘，“这姑娘有天赋，可塑性也强，可以试试三小姐或者某个重要的丫鬟角色。其他配角人选你来定，但男一号是关键，得能压住场子，演技过硬，还得跟我有cp感……”
穆晓光赞许地点点头：“这就对了，栤栤。你现在是老板了，看问题、做决策得站在老板的高度。华谊想封杀我们的发行渠道？”他冷笑一声，带着几分不屑，
“电影圈，院线那边，水晶影业自家院线加上深度合作的，占了快半壁江山，但万达、金逸、大地这些全国性大院线也未必都听他华谊一家之言！
更何况咱们现在主攻的是电视剧！电视台那边，凭我这些年攒下的人脉关系，还怕找不到播出的平台？”他喝了口热茶，语气笃定，
“现在最大的坎儿，就是钱。《胭脂雪》这戏，场景、服装、道具都得往精了做，才能显出民国大家的底蕴，预算肯定低不了。前期启动资金咱们自己凑一凑还能撑住，但后续的拍摄、制作、宣传，需要持续投入……”
“钱的事，我来想办法！”范栤栤猛地抬起头，眼神里透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劲儿，打断了他，“大不了老娘拉下这张脸，到处去化缘！
以前合作过的品牌方、有点交情的老板，我都去拜访一遍！我就不信了，离了华谊这棵大树，我范栤栤还能饿死？！这部剧，我必须把它做出来，做好！”
她这话说得掷地有声，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穆晓光看着她眼中重新燃起的、比之前更加旺盛的火焰，知道那个不服输、敢拼敢闯的范栤栤又回来了。
他重重一点头：“好！有你这句话就行！我这边也抓紧联系几个相熟的投资人，看看有没有对优质电视剧项目感兴趣的。另外，工作室的牌子，得赶紧正式挂起来，相关手续我这几天就跑完。”
“名字我早就想好了，”范栤栤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清晰而有力，“就叫‘范栤栤工作室’。”
没有前缀，没有后缀。简单，直接，就用她自己的名字。这是她的招牌，从此也是她的战场。
就在范栤栤和穆晓光为“范栤栤工作室”的正式挂牌和《胭脂雪》的启动资金四处奔走、绞尽脑汁之时，位于北京cbd核心区的水晶影业总部大楼里，却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
刘小丽的办公室里，暖气开得足，温暖如春。她刚听完执行总裁陈振宇关于收购周易影视进展的最终电话汇报，月底在海口正式签约已是板上钉钉。
艺人总监杨晓曦和负责新经纪公司筹备的秦婉华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正在汇报新成立的“水晶星河”经纪公司的架构搭建和首批艺人签约的推进情况。
“罗晋和朱亚文那边接触得很顺利，”杨晓曦翻看着手中的艺人名单和联系记录，“两人对加入‘水晶星河’兴趣很大，毕竟有艺菲这层北电同班同学的关系在，之前合作《那年，风过洱海》也很愉快，对我们公司的制作能力和资源比较认可。
唐嫣和王凯的经纪人也都表达了非常积极的意向，就是王凯这边，因为他目前还没什么影视作品播出，知名度不高，他的经纪人希望能先拿到一个像样的、有发挥空间的角色，再正式签约，这样心里更踏实。”
刘小丽点点头，表示理解：“可以理解。新人嘛，总要看到点实在的东西，才有安全感。你跟制作部、项目部那边再深入沟通一下，看看我们近期准备开机或者正在筹备的项目里，有没有适合他的角色，哪怕戏份不算最多，但人设一定要出彩，能给观众留下印象。”
“明白，刘总。”杨晓曦立刻记下。
“周易影视那边，随着收购完成，于波、杨俊毅、张晋这几个核心演员的经纪约都会一并转过来。”秦婉华补充道，“张晋的经纪人特意提了，希望公司未来能多给他安排一些动作戏份重的角色，充分发挥他的武术特长。”
“动作戏好说，”刘小丽笑了笑，“小言不是一直有想法涉足电视剧领域吗？武侠、警匪、年代动作这类题材肯定少不了。对了，那个黄渤，你们接触得怎么样了？小言之前提过几次，说他是个好苗子。”
“黄渤那边……有点犹豫，”杨晓曦实话实说，“他觉得自己外形条件受限，走不了偶像路线，担心签了大型经纪公司后，会被定型或者限制戏路，只让他演喜剧或者特定类型的小人物。
他个人更倾向于单干，或者挂靠在一个小而灵活的工作室，觉得那样自由度高，能接更多不同类型的角色磨练自己。”
刘小丽想起汪言确实提过这人，说他是块璞玉，演技了得，未来不可限量。“不急，慢慢接触。让下面跟他对接的人多跟他聊聊，把咱们‘水晶星河’的诚意和未来的资源规划讲清楚。
分成比例、剧本选择权这些，都可以谈。告诉他，我们要的是能扛戏、有潜力的好演员，不是只看外形的花瓶。让他看到我们的诚意和对他专业能力的尊重。”
正说着，刘小丽的助理轻轻敲门进来，手里拿着几份刚打印出来的娱乐新闻稿件：“刘总，这是刚出的新闻。范栤栤那边……她的个人工作室今天正式挂牌了。
还有，橙天娱乐的伍克波伍总，下午被拍到去了她工作室所在的大厦，待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才离开。”
刘小丽接过稿件扫了一眼，标题一个比一个耸动：
《范栤栤工作室今日挂牌！独立宣言还是无奈之举？》《橙天掌门武克波神秘现身范栤栤工作室，疑为＜胭脂雪＞注资？》《“冰”临城下，娱乐圈新格局开启？》。
她挑了挑眉，没多说什么，把打印稿随手放在办公桌的一角。范栤栤最终选择自立门户，在她意料之中。至于伍克波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橙天想挖范栤栤这员大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正是趁虚而入的好时机。
“由她去吧。”刘小丽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波澜，“咱们按自己的节奏走。‘水晶星河’的首批艺人签约仪式抓紧筹备，等振宇从海口签约回来，周易那边的人员手续也办妥了，就一起办，弄热闹点，也算是给新公司打响第一炮。”
“好的，刘总。”秦婉华和杨晓曦齐声应道。
另一边，帽儿胡同那间充满生活气息的四合院里，暖气烘得人懒洋洋的。刘艺菲盘腿坐在客厅柔软的地毯上，面前摊开着《魔女》的剧本和一本记得密密麻麻的人物小传、表演笔记。
她刚结束上午为期两小时的专项体能和武术基础训练，额角还带着细密的汗珠，脸颊红扑扑的。
助理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把一杯温热的蜂蜜水放在她手边的小几上，顺便把平板电脑递了过去，小声说：“茜茜姐，你看今天的娱乐新闻了吗？
范栤栤的工作室今天正式挂牌了，阵仗弄得挺大。还有传言说，橙天的伍老板下午去她那儿了，可能是谈投资合作。”
刘艺菲接过平板，手指划拉着屏幕，浏览了一下那些头条新闻和配图。
照片里，范栤栤站在一个挂着“范栤栤工作室”亮眼铜牌的办公室门前，笑容灿烂自信，身边围着不少工作人员和前来道贺的朋友，看起来倒是热火朝天。
她撇了撇嘴，语气带着点事不关己的淡然：“动作还挺快的嘛。”她对范栤栤本人没什么特别的恶感，但也谈不上喜欢，纯粹是作为一个圈内人看个热闹。
尤其是经过星光大典那晚的交锋后，她更清楚地认识到一点：汪言的态度，就是水晶影业的态度。既然言哥已经明确划清了界限，那范栤栤的事情，就离她的世界很远了。
“她这个工作室，能搞得起来吗？”助理毕竟年轻，带着些好奇和八卦心态，“听说华谊那边放话要给她点颜色看看呢。”
“谁知道呢。”刘艺菲把平板递还给助理，端起蜂蜜水喝了一口，语气平静，透着一种超越年龄的通透感，“路是自己选的，是坑是桥，都得自己走下去。”
在剧组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又在汪言身边耳濡目染，她太清楚这个圈子的运行规则和其中的残酷了。范栤栤有野心，也有手段，但选择单打独斗，所要面对的压力和阻力，绝不会小。她并不看好，但也懒得去评价。
她现在更关心的是自己月底就要开始的、为期数周的《魔女》封闭式动作训练。徐克导演的要求是出了名的严格，这次的动作戏设计听说又非常复杂，强度很大，光是想想就让她有点头皮发麻。
她重新拿起剧本和笔记，把那些关于范栤栤自立门户的喧嚣新闻彻底抛到脑后。别人的战场，与她无关。她的战场，在香港，在徐克的片场，在那些需要她全力以赴的镜头前。
助理看她很快又沉浸到剧本的世界里，便不再打扰，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窗外，阴沉了一整天的天空，终于开始飘落下零星的、细碎的雪花，缓缓落在院中的石榴树枯枝上。2007年的第一场雪，就这样悄然而至。
有人在这风雪初起的时刻，选择独自扬帆，驶向未知的深水区；有人则背靠稳健的巨轮，沿着既定的航线稳步前行。娱乐圈这个风云变幻的江湖，永远不缺新的故事、新的挑战和新的悬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