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月眠今天下午在家整理婴儿房，不过是把几件小衣服叠好放进衣柜，就觉得腰又酸又沉，坐下来歇的时候，看见窗外的夕阳一点点沉下去，突然就想起没怀孕的时候，她还能跟沈衣川周末去爬山，现在连系个鞋带都要他帮忙。
这种身体上的变化让她有点无措，连带着看什么都有点不顺眼。
沈衣川顺着她的力道坐到沙发上，小心地把她揽进怀里，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另一只手轻轻放在她已经显怀的小腹上，动作温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瓷器：“累了就该叫我回来，我今天提前走了半小时，本来想早点回来陪你。”
他顿了顿，声音放得更软，“婴儿房不用急着收拾，等周末我请家政来帮忙，你就负责指挥就行，好不好？”
温月眠在他怀里蹭了蹭，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混着厨房飘来的排骨香，心里的委屈慢慢化了。
她知道沈衣川最近项目忙，每天早出晚归，却还是记着她随口提的“想把婴儿房的窗帘换成浅蓝色”，昨天还特意绕路去家居城，把样本拿回来让她选。
“锅里是什么？”她转移话题，往厨房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你上周说想吃的玉米排骨汤，我炖了两个小时。”沈衣川扶着她的腰，慢慢帮她调整坐姿，让她靠得更舒服些，“还有清炒西兰花，加了点你喜欢的蒜末，主食是杂粮粥，熬得很烂，你应该能吃下去。”
他记得温月眠这两周胃口时好时坏，昨天中午说想吃酸的，他立刻让助理去买了话梅和柠檬，结果晚上又说闻着酸味就恶心，最后还是喝了小半碗白粥。
今天早上他特意查了孕中期的食谱，挑了几个易消化又有营养的，一早就去超市买了新鲜的玉米和排骨，生怕晚了食材不新鲜。
“不想吃西兰花。”温月眠皱了皱眉，刚才还觉得饿，现在闻着菜味，突然就没了胃口。
“就吃两口好不好？”沈衣川没强迫她，只是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块西兰花，在汤汁里蘸了蘸，递到她嘴边，“这个西兰花我煮得软，而且医生说多吃蔬菜对你和小宝都好，你看小宝现在在你肚子里，肯定也想尝尝妈妈吃的东西。”
他说话的时候，手指轻轻在她小腹上打了个圈，像是在跟里面的宝宝互动。
温月眠被他逗得忍不住笑了，张嘴含住了西兰花。
确实不硬，带着点蒜香和汤汁的鲜，比她想象中好吃。
“再喝点汤。”沈衣川见她愿意吃了，立刻盛了小半碗汤，吹凉了才递给她，“小心烫。”
温月眠捧着碗，小口小口地喝着汤。排骨炖得很软烂，一抿就化，玉米吸满了汤汁，甜丝丝的。
她喝了小半碗汤，又吃了两块排骨，就放下了碗：“饱了。”
“再吃一口粥？”沈衣川看着她剩下的小半碗粥，有点担心她没吃饱。
孕中期正是宝宝长身体的时候，她吃得少，他总怕营养跟不上。
“不要了，吃不下。”温月眠把碗推开，靠在沙发上，觉得肚子有点胀。
沈衣川没再劝，只是把碗和筷子收拾好，放进厨房的水槽里，又拿了温水过来，让她漱了口。
他知道不能逼她，不然只会让她更抗拒吃饭，等会儿要是饿了，再给她热杯牛奶或者煮点小馄饨。
“要不要去阳台坐会儿？”沈衣川擦了擦她嘴角的水渍，“今天外面风不大，还能看见星星。”
温月眠点了点头。沈衣川扶着她的腰，慢慢站起来。
她现在走路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轻快了，每走一步都要小心，沈衣川总是会在她身边扶着她，生怕她摔倒。
阳台的藤椅上放着沈衣川下午特意晒过的毯子，还带着点阳光的味道。
他把毯子铺在藤椅上，扶着温月眠坐下来，又拿了个靠垫放在她背后，让她靠得更舒服。
“你看，今天星星好多。”沈衣川坐在她旁边的小凳子上，指着天上的星星给她看，“那个最亮的，应该是北极星吧？我小时候我爷爷说，迷路的时候看北极星就知道方向了。”
温月眠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颗星星特别亮，在墨蓝色的夜空里，像一颗钻石。
“有点冷。”温月眠缩了缩脖子。
沈衣川立刻站起来，把搭在阳台栏杆上的披肩拿过来，小心翼翼地披在她身上，又帮她把领口的扣子扣好，“早知道就多拿一件衣服了，要不要进去？”
“不用，再坐会儿。”温月眠抓住他的手，不让他走，“沈衣川，你说宝宝出生以后，会不会也喜欢看星星？”
“肯定会。”沈衣川在她身边坐下，握住她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等宝宝大一点，我们就带他去郊外看星星，就像我们以前那样。到时候我给你们两个当司机，还负责带零食和毯子。”
温月眠笑了，靠在他肩膀上，觉得心里暖暖的。
“困了。”温月眠打了个哈欠，眼皮开始打架。
孕中期她总是很容易困，有时候下午能睡三个小时，晚上还是早早就要睡觉。
“那我们去睡觉。”沈衣川扶着她站起来，慢慢往卧室走。
回到卧室，沈衣川先帮她把披肩脱下来，挂在衣架上，又去卫生间放了热水，让她洗漱。
温月眠洗漱的时候，他就把床上的被子铺好，又拿了个小枕头放在她的腰后面——医生说孕中期用枕头垫在腰后面，可以缓解腰酸。
“水温行不行？”沈衣川在卫生间门口问。
“刚好。”温月眠漱了口，吐掉嘴里的水。
等她洗漱完出来，沈衣川已经把卧室的灯调暗了，只留了床头的小夜灯，暖黄色的光洒在被子上，让人觉得很安心。
他扶着温月眠躺到床上，帮她盖好被子，又把她的脚放进被子里，掖好被角。
“要不要听点音乐？”沈衣川坐在床边，帮她把头发理顺，“我下载了孕中期的胎教音乐，很轻柔的。”
温月眠摇了摇头：“不用，听你的声音就好。”
沈衣川笑了，在她身边躺下，小心地避开她的肚子，侧着身看着她。
轻声哼着歌。
温月眠听着他的声音，眼皮越来越重。
他的声音很温柔，像晚风一样，让她觉得很安心。
她慢慢闭上眼睛，嘴角还带着笑。
沈衣川见她睡着了，轻轻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又帮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确保她没有着凉。
他没有立刻睡，而是侧着身，看着她的睡颜。
她的脸颊因为孕期变得圆润了些，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呼吸很均匀。
他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小腹。那里已经有了明显的弧度，里面孕育着他们的宝宝。
有时候晚上他能感觉到宝宝在动，轻轻踢一下他的手，那时候他就觉得心里充满了幸福感——他有了自己的小家，有了爱他的妻子，还有即将出生的宝宝。
现在她孕吐反应好了些，却又开始有情绪波动，有时候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发脾气，有时候又会突然很委屈。
但不管她怎么样，沈衣川都觉得没关系。他知道她怀宝宝很辛苦，那些小脾气，不过是她需要被关心、被照顾的信号。
他轻轻握住温月眠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
她的手很软，带着点微凉的温度。
他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以后要更努力，要给她和宝宝更好的生活，要让她永远都这么安心、这么快乐。
窗外的星星还在闪烁，晚风透过纱窗吹进来，带着点淡淡的花香。
卧室里很安静，只有温月眠均匀的呼吸声和沈衣川轻轻的心跳声。
第二天早上，温月眠是被阳光晒醒的。
她睁开眼睛，看见沈衣川已经不在床上了，只有枕头还留着他的温度。
她刚想坐起来，就听见卧室门被轻轻推开。
“醒了？”沈衣川端着早餐走进来，见她醒了，脸上露出笑容，“我煮了小米粥，还有你喜欢的水煮蛋，蛋黄我给你剥掉了，怕你觉得噎。”
温月眠坐起来，靠在床头。
沈衣川把早餐放在床头柜上，又拿了靠垫放在她背后，让她靠得更舒服。
“今天早上宝宝有没有踢你？”沈衣川坐在床边，帮她把粥碗端过来。
“没有，可能还没醒。”温月眠接过碗，小口喝着粥。小米粥熬得很稠，带着点甜味，很好喝。
“等会儿吃完早餐，我们去公园散散步好不好？”沈衣川看着她，“医生说适当运动对你和宝宝都好，而且今天天气很好，公园里的花都开了。”
温月眠点了点头：“好啊。”
她现在越来越喜欢跟沈衣川一起出去散步，看着他牵着她的手，小心翼翼地避开路上的石子，跟她讲路边的花草，有时候还会跟肚子里的宝宝说话，那种感觉很幸福。
“对了，昨天你说不想吃西兰花，今天我没做，做了你喜欢的番茄炒蛋。”沈衣川想起昨天她不爱吃西兰花，特意换了菜，“还有这个水煮蛋，我煮了七分熟，你尝尝合不合口味。”
温月眠咬了一口鸡蛋，确实是她喜欢的口感，不老不嫩，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