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昊落地时脚下一滑，膝盖重重磕在碎石上。他没吭声，手撑着地面立刻站直，眼睛盯着苏媚的右手。
那手正往袖子里缩。
“你干什么？”他声音不高，但所有人都听清了。
洛璃反应最快，一步横移挡在唐果前面，眼角扫向苏媚。唐果也明白了，悄悄往后退了半步，手指已经摸到了麦克风边缘。聂小倩靠坐在墙边，喘着气，可眼神一点没松，死死盯着苏媚的动作。
苏媚停住了。
她低着头，手指从袖口抽出来，掌心空空的。她轻声说：“没什么，就是袖子开了。”
赵昊冷笑。
他在心里默念系统指令。界面无声浮现，一道光扫过苏媚全身。
【目标无携带危险物品，情绪波动值87%，建议持续监控】
“行吧。”赵昊收起视线，“先办正事。”
他转身走到墙角，弯腰打开一个铁皮箱。箱子里躺着一只青玉瓶，表面刻着细密符文，瓶口封着一层透明薄膜。他小心翼翼把瓶子捧出来，瓶身微亮，像是里面有星光在转。
“灵泉核心还在？”唐果凑过来问。
“在。”赵昊点头，“没漏一滴。”
他抱着瓶子走向院子中央。那里有一道裂口，横穿整个地面，焦黑一片，像被火烧过几十年的老树根。空气里原本干巴巴的，连草都不长。这就是学院的主灵脉，早就废了。
赵昊蹲下，拧开瓶盖。
第一滴水落下去的时候，发出“滋”的一声，像是热油碰上了冷水。地面没反应。
唐果抿嘴：“不会……失效了吧？”
没人说话。
三秒后，裂缝边缘冒出一丝白气。
紧接着，那气变青了，开始往上飘。地面轻轻颤了一下，像是有人在底下敲了敲门。
“动了！”洛璃喊。
草皮下的泥土突然松动，一根嫩芽顶破地表，蹭蹭往上长。不到十秒，变成了一株开着小白花的野草。旁边的枯枝也开始泛绿，叶子一片片展开。
空气变了。
吸一口，喉咙里凉丝丝的，像是喝了冰镇绿豆汤。
唐果张开双臂原地转圈：“我靠！灵气真的回来了！”
她掏出手机就开直播，镜头扫过院子：“家人们快看！我们刚从秘境杀回来，现在灵脉复活了！这波血赚不亏啊！点赞破十万我现场跳《科目三》！”
洛璃没理她，蹲在地上伸手碰了碰那朵刚开的花。花瓣软乎乎的，带着露水。她忽然笑了：“以前直播都说‘今天也是元气满满的一天’，其实都是装的。现在……是真的有元气了。”
聂小倩慢慢站起来，走到院子中间。阳光照在她脸上，暖的。她抬头看着天，好久没这么站着了。她在那边的世界躲了太久，每天不是逃命就是藏身。现在风吹过来，带着草香，她鼻子有点酸。
“原来现实是这个味道。”她说。
赵昊站在裂口边上，感受着脚下传来的震动。灵脉还在吸收泉水，速度不快，但稳定。他体内的灵力也开始自己流转，不用催动就一圈圈走完大周天。
爽。
他咧嘴一笑：“这波……血赚。”
话音刚落，系统提示弹出来。
【任务“抽取灵泉核心”完成】
【奖励：信用点 +800】
【修为灌顶（临时）可兑换】
【颜值增幅（三小时）可兑换】
“系统爸爸牛批。”他低声说。
余光一扫，苏媚还站在原地。
她没看任何人，也没动，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像个做错事的学生。可赵昊知道，这人不能信。南宫雪派她来当卧底，前脚帮找灵泉，后脚就能捅刀子。要不是最后关头用计反制，他们现在都得栽在那边。
“洛璃。”赵昊开口。
“嗯？”
“带她去东厢房。门别锁，窗户留一条缝，但别让她单独待着。你和唐果轮流盯。”
洛璃点头：“明白。”
她走过去，站到苏媚侧面，语气不重也不轻：“走吧，换个地方说话。”
苏媚抬眼看了她一下，又低下头，跟着走了。
唐果收起手机，小跑跟上：“我也去！顺便教她怎么用直播软件，万一以后能洗白出道呢？”
赵昊没拦着。
他一个人留在院子里，看着灵脉裂缝。青色雾气越冒越多，已经连成一片，像一层薄纱盖在地上。周围的树开始摇叶子，草长得太快，已经漫到脚边。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指尖有细微的电流感，那是灵力活跃的表现。以前在这块地修炼，半天才攒一丝，现在自动充能，跟插了充电宝似的。
好日子要来了。
他正想着，系统界面又闪了一下。
【新提示：检测到灵脉复苏进度12%，预计七十二小时内完成初步修复】
【附属效果激活：周边百米范围内植物生长加速，动物感知提升，人类精神状态改善】
【警告：灵脉信号可能引发外部势力注意，请做好防御准备】
赵昊皱眉。
“刚活过来就要挨打？”
他回头看向东厢房方向。
那边窗户开着，能看到洛璃坐在桌边喝茶，唐果正拿着自拍杆给苏媚录像，嘴里说着“来笑一个嘛姐姐”。苏媚低着头，没配合，也没拒绝。
看起来风平浪静。
赵昊却没放松。
他走到墙角，把空玉瓶放回铁皮箱，顺手在箱底按了一下。一块暗格弹出来，里面是一枚黑色晶片。他拿起晶片，贴在耳朵后面。
这是从追兵首领身上顺来的通讯器残片，还没坏透。他一直留着，想找机会反向追踪。
现在正好用上。
他闭眼，输入一段指令。
晶片微微发烫，开始搜索信号源。
几秒后，屏幕上跳出三个坐标点，分布在城市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其中一个正在移动，速度不慢，离这里越来越近。
“哟？”赵昊睁眼，“这么快就闻味儿来了？”
他没慌，反而笑了。
“来得好。正好试试新修的阵法。”
他起身走向屋后，那里堆着一堆旧钢管和电线。他前几天让人焊了个架子，说是“现代风水塔”，其实是个简易聚灵阵，就等着今天通电。
他拔出一把符纸，一张张贴在钢管接头处。每贴一张，符纸就亮一下。
最后一张贴完，他掏出手机，打开一个App，点了“启动”。
嗡——
钢管微微震动，顶部的铜圈开始发光。一圈淡金色的光从塔底扩散出去，像涟漪一样扫过整个院子。
灵脉的雾气被搅动了一下，随即与金光融合，颜色变得更深。
赵昊拍拍手：“成了。”
他刚想回屋喝水，手机突然响了。
是唐果发来的消息。
“昊哥！苏媚刚才说了一句奇怪的话！”
赵昊点开语音。
里面传来苏媚的声音，很轻，像是自言自语：
“姐姐不会放过你们的。”
赵昊听完，把手机揣回兜里。
他没急着过去，而是站在聚灵塔旁边，抬头看了看天。
云层裂开一道缝，阳光照下来，正好落在他脸上。
他抬起手，挡住光，眯着眼睛。
远处山林晃动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穿过去。
他嘴角一扬，转身往东厢房走。
手刚碰到门把手，听见屋里唐果的声音：
“你说谁是你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