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隔壁房间。
刘一菲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此刻，刘一菲穿着整齐的职业套装，头发一丝不苟地梳成低马尾，脸上化了比平时稍浓一些的妆，试图掩盖眼底的疲惫和异样。
但有些东西是掩盖不住的。
比如，走路时的隐隐作痛！
比如，脖颈侧后方那个被她用粉底小心遮盖、却仍能看出些许痕迹的淡红印记。
再比如，眼睛里那种复杂的、混合着痛楚、迷茫、以及某种隐秘满足的情绪。
刘一菲双手撑在洗手台边缘，指尖微微发白。
昨晚……。
在陈默醉得意识模糊、错把她当成温婉的时候，她不仅没有推开，反而……放任了事情的发生。
甚至后来，当陈默的手开始不安分时，她一开始还试图抓住那只手，但很快，她就放弃了抵抗。
为什么？
刘一菲问自己。
是因为长期被家庭索取后的空虚？
是因为对陈默那份压抑已久的好感？
还是因为……在那个瞬间，她也想放纵一次，哪怕只是作为一个替身？
刘一菲不知道。
她只知道，当一切结束时，陈默沉沉睡去，而她穿着被扯得有些凌乱的衣服，呆呆地在床边坐了很久。
身体很疼，心里更乱。
但她……不后悔。
这个认知让她自己都感到心惊。
刘一菲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神里多了几分决然。
事情已经发生了。
她不会说出去，不会给陈默添麻烦，更不会去破坏他和温婉的感情。
昨晚就当是一个意外，一个只有她知道秘密。
她会继续做好自己的工作，当好陈默的助理。
只是从今以后，有些东西，在心里，不一样了。
刘一菲最后检查了一遍仪容，确认没有什么破绽，才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走出了卫生间。
八点二十五分，刘一菲准时敲响了陈默的房门。
门很快打开，陈默已经收拾妥当，正拿着平板电脑浏览今天的会议议程。
“老板，早上好。”
刘一菲的声音比平时稍低一些，但还算平稳。
“早。”
陈默抬头看她一眼，点点头，“走吧，先去吃早餐。”
两人并肩走向电梯。
刘一菲刻意落后半步，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陈默的侧脸。
陈默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沉稳，专注，似乎完全没意识到昨晚发生了什么。
刘一菲心里松了口气，但同时又有一丝说不清的失落。
电梯下行，来到行政酒廊。
早餐是自助形式。
陈默简单选了些清淡的食物和咖啡，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刘一菲也拿了点东西，坐在他对面。
“昨晚辛苦你了。”
陈默喝了口咖啡，随口说道，“我喝多了，没失态吧？”
刘一菲拿着叉子的手微微一颤，很快恢复自然：“没有，老板。您就是有点累，回来就睡了。”
“嗯。”
陈默点点头，没再多问，注意力回到平板上。
“一会儿峰会我的发言在十点半，这是调整后的要点，你看看。”
刘一菲接过平板，强迫自己集中精神阅读。
专业素养让她很快进入状态，迅速指出了几个可以微调的地方。
两人低声讨论着，气氛看起来和往常无数个工作的早晨一样。
只有刘一菲自己知道，她的腿还在隐隐作痛，坐下时不得不调整姿势。
只有她自己知道，当陈默偶尔抬头看向她时，她的心跳会不受控制地加快。
早餐很快结束。
八点五十分，两人离开酒店，乘车前往峰会会场。
深市的早晨车水马龙，阳光明媚。
陈默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脑子里还在梳理一会儿发言的思路。
刘一菲坐在一旁，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
手机里，有一条未发出的信息，是她昨晚回到自己房间后写的：【妈，我明天回深市开会。关于钱的事，我们当面谈。这次，我会带老板一起去。】
刘一菲盯着那条信息看了很久，最终没有删除，也没有发送。
上午十点，互联网与科技创新峰会的主会场内，灯火通明，座无虚席。
巨大的LEd屏幕上滚动着会议主题和嘉宾信息，台下是黑压压的人群。
来自全国各地的企业家、投资人、行业精英汇聚一堂，低声交谈，等待着开场。
陈默和刘一菲抵达会场签到后，沿着指示牌走向核心区域。
刘一菲的脸色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苍白，尽管妆容精心修饰，但眼底的疲惫和一种细微的、难以言说的紧绷感，还是隐约可辨。
刘一菲穿着合体的套裙和高跟鞋，步伐尽量保持平稳，但每当迈步时，眉心总会几不可察地轻蹙一下。
陈默注意到她的状态，侧头低声道：“一菲，看你脸色不太好，昨晚没休息好吧？这边我一个人进去就行。你在外面找个休息区坐坐，喝点水，有事我电话叫你。”
陈默的语气是上司对得力下属惯常的关照，带着理所当然的体贴，全然没往别处想。
只以为是昨晚照顾醉酒的自己，加上连日奔波筹备，让她累着了。
刘一菲闻言，心尖微微一颤，既有种被察觉的慌乱，又涌起一丝复杂的酸涩。
陈默果然什么都不记得了……这样也好。
刘一菲迅速压下心绪，脸上露出惯常的、略带感激的顺从笑容。
“谢谢老板，那我就在外面媒体休息区等您，您随时找我。”
刘一菲确实需要坐下来缓一缓，身体的酸疼和内心的纷乱，让她很难长时间保持完美的站立姿态。
“嗯，去吧。自己照顾好自己。”
陈默点点头，接过她递来的最后确认过的发言要点平板，转身便汇入了进入主会场的人流，背影挺拔从容。
刘一菲目送他离开，直到那身影消失在门内，才轻轻松了口气，扶着旁边光洁的墙壁稍稍借力，转身朝着相对清净的媒体休息区走去。
每一步，都提醒着她昨夜发生的、只有她自己知晓的秘密，以及身体留下的清晰印记。
……
陈默按照座位牌，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不算最前排，但在核心区，视野不错。
陈默刚坐下，拿出手机准备最后看一眼调整后的发言提纲，旁边就传来一个熟悉而热情的声音。
“陈默！哈哈，这么巧，你也来了！”
陈默抬头，只见雷布斯正笑容满面地走过来，依旧是一身简单的休闲西装，精神矍铄。
“雷总！”
陈默立刻收起手机，站起身，笑着伸出手。
“是啊，过来学习学习。没想到能在这儿碰到您。”
“我也是来听听风向。”
雷布斯用力握了握陈默的手，眼神里满是欣赏和一种看到“自己人”的亲切。
他看了看陈默旁边的空位，“哟，这位置没人吧？我坐这儿，咱俩好好聊聊！”
“当然，雷总您请坐。”
陈默自然地向旁边让了让。
雷布斯毫不客气地坐下，身体微微倾向陈默，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期待和一点点“埋怨”。
“上次在京城，你跟我聊的那个‘参与感’、‘发烧友文化’，还有那个什么‘专注、极致、口碑、快’的七字诀，我可是琢磨了好久，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但这就像听书听到一半，吊人胃口啊！后来想再找你深聊，听说你忙得脚不沾地。
今天可算逮着你了，必须得把剩下的‘干货’给我掏掏！”
陈默闻言失笑。
上次饭局，他不过是结合前世记忆，将雷布斯自己未来成功践行的部分理念提前抛了出来，没想到对方如此上心，甚至到了“念念不忘”的地步。
“雷总您太抬举我了，我那都是些粗浅的想法，瞎琢磨的。”
陈默谦逊了一句，但看到雷布斯那灼灼的目光，知道今天不“交代”点什么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