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有点东西。”
“这家伙，是个狠人。”
“行了，都别愣着了。”
“人家五个打咱们六个，还把队长给点名了，这是瞧不起谁呢？”
“都给老子把状态调整好！”
“等会儿，别他妈给我丢人！”
……
另一边。
谭建林带着自己的四个队员，回到了他们之前短暂休整的区域。
说是休整区域，其实就是几棵比较茂密的大树底下。
一停下脚步，队伍里的气氛瞬间就变了。
不再是面对外敌时的沉稳和一致对外。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按捺不住的兴奋和躁动。
“队长！”
一个身材壮硕，剃着板寸头的队员第一个站了出来，眼睛亮得吓人。
“我上！”
“妈的，六个打五个，还点名让你上，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吗？”
“这我忍不了！”
“算我一个！”
另一个瘦高个也立刻跟上，捏着自己的拳头，关节捏得咔咔作响。
“队长，必须是我啊！”
“我这身格斗术，可不是白练的！”
“还有我！队长！”
一时间，群情激奋。
四个人，全都往前挤，争先恐后，生怕自己被落下。
在他们看来，这不仅仅是一场决定食物归属的战斗。
这更是一场荣誉之战。
对方六个人，己方五个人。
在这种人数劣势下，要是还能把对方干趴下，那得是多大的荣耀？
传出去，够他们吹一辈子了！
“都给我闭嘴！”
谭建林突然一声低吼。
原本嘈杂的环境，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不解。
谭建林环视了一圈自己这几个队员，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选我选我”的渴望。
他没有立刻说话，而是从口袋里摸出半包被压得有点变形的烟，抖出一根叼在嘴里。
但他没有点燃。
只是这么干叼着。
他缓缓开口，语气不带任何感情。
“你们觉得，这是过家家吗？”
“这是赶集抢白菜，谁嗓门大谁就能上？”
队员们面面相觑，没人敢接话了。
他们能感觉到，队长的情绪不对。
很不对。
谭建林把嘴里的烟拿下来，夹在手指间。
“杨帆那边，六个人，个个都是从各自的王牌部队里挑出来的格斗尖子。”
“而我们，要从我们五个人里，挑出五个。”
“没错，是我们五个人，因为我也得上。”
他指了指自己。
“也就是说，我需要从你们四个里，再挑出四个。”
“这他妈还用挑吗？”
板寸头队员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
“我们四个全上不就完了？”
谭建林眼神一扫，冷冷地看向他。
“全上？”
“然后呢？”
“被人家当成沙包，一个个干净利落地放倒？”
“这就是你想要的？”
“我……”
板寸头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谭建林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力。
“我再重复一遍。”
“这不是一场普通的打架斗殴。”
“这是我们向‘观察者’展示我们团队战斗力的第一次机会！”
“也是最关键的一次！”
“赢了，我们就有资格继续往下走，去玩那些更专业的项目。”
“输了……”
谭建林停顿了一下，目光从每个人脸上扫过。
“输了，我们就什么都不是。”
“一群连近身肉搏都打不赢的废物。”
“你们觉得，导演组会给一群废物展示自己专业能力的机会吗？”
“他们只会觉得，把我们选进来，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一番话，让所有人都沉默了。
刚才还热血上头的队员们，此刻都冷静了下来，额头上甚至渗出了冷汗。
是啊。
他们只想着干架，只想着争一口气。
却忘了这场战斗背后，代表的真正意义。
这场演习，不是终点。
这只是一张入场券的争夺赛。
而眼前这场肉搏，就是争夺入场券的第一关。
输了，就直接出局。
再也没有然后了。
看到队员们的表情变化，谭建林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
“我知道，你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本事。”
“每个人，都想上场证明自己。”
一个看起来有些文弱，戴着眼镜的队员，在这时小心翼翼地举了举手。
“队长……”
“我……我知道我打架可能不是最厉害的。”
“但是，我脑子好用啊！”
“说不定……说不定我能找到他们的破绽呢？”
他试图为自己争取一下。
他是个技术兵，专攻电子对抗和信息破译，格斗确实是他的弱项。
谭建林看了他一眼，没有直接否定。
“你的脑子，是宝贝，要用在刀刃上。”
“但不是现在。”
“现在，我们面临的是最原始，最直接的挑战。”
“拳头对拳头。”
“在这种绝对的力量碰撞面前，任何花里胡哨的战术，都显得苍白无力。”
“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选出我们这里，拳头最硬的四个人，跟着我一起上。”
“用最纯粹的力量，去碾压他们！”
“只有赢下这一场，你才有机会，去到你的电脑前。”
“去到你的信号塔下，去展示你那颗宝贵的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什么。”
“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眼镜队员听完，默默地低下了头，不再说话了。
他明白了。
现在，不是他逞能的时候。
团队的胜利，高于一切。
谭建林把那根一直没点的烟，重新塞回烟盒里。
他的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和锐利。
“现在，我要你们忘了你们之前的专业，忘了你们之前的功劳。”
“就一件事。”
“评估一下自己，你的拳头，够不够硬！”
“能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放倒一个跟你一样，甚至比你更强的对手！”
“我需要的是最强的四个人！”
“是能跟我一起，把对面那六个家伙，全部打趴下的狠角色！”
“这是一场必须胜利的战斗！”
“我们不仅要赢，还要赢得漂亮！”
“因为我们是蓝方！”
“是精锐中的精锐！”
“拿出你们压箱底的本事！”
“别给我出任何问题！”
“听明白没有！”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明白！”
四个人异口同声地回应，声音响亮，带着一股被彻底点燃的决绝。
之前的犹豫、不解、个人英雄主义，在这一刻，全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剩下的，只有对胜利的绝对渴望。
和对团队荣誉的绝对扞卫。
那个最开始站出来的板寸头，此刻的眼神里再也没有半点轻浮。
他看着谭建林，郑重地说道。
“队长，你可能还不够了解我们。”
说完，他转过身，和另外三个队员迅速围成了一个小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