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下达，没有任何人有异议。
这支精锐的小队在谭建林的带领下，如同黑夜中的狸猫，悄无声息地穿梭在林间。
他们没有选择大路，而是专挑难走的小径。
每个人都把神经绷到了最紧。
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一座破败的水泥厂轮廓出现在众人眼前。
月光下，那几根高耸的烟囱，像几尊沉默的巨人。
“进去！”
谭建林一马当先，第一个冲进了厂区。
队员们迅速跟上，各自找好掩体，枪口对准了外面那片深邃的黑暗。
……
水泥厂的一间办公楼里，尘土飞扬。
谭建林靠在一张破桌子旁，用手指关节烦躁地敲着桌面。
奔雷凑了过来，压着嗓子问。
“老大，现在怎么办？”
“想不通。”
谭建林摇了摇头，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我就是想不通，那个开枪的孙子到底想干嘛？”
他站起来，在狭小的空间里来回踱步。
“按理说，他发现了我们，也惊动了红方。”
“他最好的选择，要么是趁乱摸掉我们几个，要么是直接溜之大吉。”
“可他偏不。”
谭建林停下脚步，看向奔雷。
“他就开了一枪，然后人就没了。”
“这地方对我们来说是条死路，对他来说，也绝对不是什么好地方。”
“他为什么要把自己也陷进来？”
奔雷挠了挠头，一脸的想不通。
“会不会……他就是单纯地路过，吓唬一下？”
“放屁！”
谭建林骂了一句。
“能一个人摸到这里，把红方一个满编队吓得屁滚尿流，这他妈是路过？”
“这是个顶尖高手！”
“高手会干这种没脑子的事？”
整个房间里，只有谭建林烦躁的踱步声。
队员们大气都不敢喘，全都看着他们的主心骨。
突然，谭建林站定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扬起一片灰尘。
“我操！”
“我明白了！”
“他不是把自己陷进来，他是把我们所有人都圈进来了！”
谭建林眼睛里冒着一股骇人的光。
“他那一枪，就是个信号！”
“一个把猎物都赶进笼子的信号！”
“这个水泥厂，就是他给我们选好的笼子！”
奔雷的脸色也变了。
“老大，你的意思是……他算准了我们会来这儿？”
“八九不离十！”
谭建林咬着牙。
“这个混蛋，把我们所有人的心理都算计进去了！”
“他知道我们通讯被断，成了孤军，肯定会找一个易守难攻的地方。”
“他也知道红方那群怂包被吓破了胆，肯定会抱团取暖，甚至往我们这边靠拢！”
“他要干一票大的！”
“他要在这儿，把我们和红方，一锅端！”
嘶……
房间里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对手，就不是可怕了，而是恐怖！
“妈的，老子跟他拼了！”一个年轻的队员血气上涌，抓着枪就要往外冲。
“站住！”
谭建林吼道。
“谁他妈都不准出去！”
他指着那个队员的鼻子。
“你现在出去，就是送人头！懂吗？”
“我们对外面一无所知！敌人在哪，有几个人，拿着什么装备，我们全都是睁眼瞎！”
“现在谁敢擅自行动，就是拿所有人的命在开玩笑！”
谭建林的气场镇住了所有人。
他扫视了一圈手下。
“都给我在楼里待着！”
“没有我的命令，就算是只苍蝇飞进来，也得先给老子敬个礼！”
“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演习了，超出我们所有人的预料。”
“我们必须步步为营，不能出半点差错！”
命令下达，所有人都冷静了下来。
是啊，现在最重要的是冷静。
越是危险，越不能乱。
“老大，那我们总不能一直在这儿干耗着吧？”奔雷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视野太差了，跟瞎子一样。”
谭建林点了点头。
“你说的对。”
“视野问题必须解决。”
他抬头看了看这栋破旧办公楼的楼顶。
“这楼有五层高，楼顶应该能看到整个厂区的情况。”
“我们得派人上去，搞清楚外面的情况。”
队员们立刻开始商量。
“去楼顶太危险了，万一上面有埋伏怎么办？”
“我们可以分批上去，一组警戒，一组侦察。”
“绳索带了吗？可以从窗户爬上去，动静小一点。”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形成了一个初步方案。
谭建林拍板决定。
“奔雷，你带两个人，从楼梯摸上去。”
“记住，安全第一，有任何不对劲，立刻撤回来！”
“其他人，在下面做好接应和火力支援准备！”
“是！”
奔雷领命，点了两个身手最矫健的队员，三个人像猫一样，消失在通往楼上的黑暗楼梯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楼下的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十几分钟后，通讯器里传来奔雷压抑着兴奋的声音。
“老大，楼顶安全！”
“视野绝佳！”
“我操，外面真他妈热闹！”
谭建林立刻抓起通讯器。
“说清楚点！看到什么了？”
“人！”
奔雷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惊讶。
“好多人！”
“我用夜视仪看到了，就在我们东边那片仓库区，鬼鬼祟祟地藏着七八个人！”
“妈的，这帮人装备精良，状态好得很！”
奔雷继续汇报。
“我仔细看了，他们一个个精神头十足，根本不像打了好几天仗、缺吃少喝的样子。”
“还有，他们的战术动作非常专业，一看就不是红方那群菜鸟！”
谭建林的心，沉了下去。
不是红方的人？
那会是谁？
难道是那个神秘枪手的同伙？
“老大，情况有点麻烦了。”奔雷的语气也变得凝重起来。
“这帮人，不像是来打仗的，倒像是……来看戏的。”
“他们就藏在那儿，一动不动，好像在等什么。”
谭建林拿着通讯器，陷入了沉默。
等什么？
等猎人发出攻击的信号吗？
还是说，他们本身就是另一伙猎人？
这个局，越来越看不懂了。
几分钟后，奔雷带着人从楼上下来了。
他把在楼顶画的草图铺在桌上。
“老大，你看，他们就分布在这几个点。”
“互相之间能形成火力支援，位置选得非常刁钻。”
谭建林盯着草图，手指在上面缓缓移动。
“不行。”
他摇了摇头。
“这么等下去，我们太被动了。”
“我们必须搞清楚这帮人的来路，还有那个开枪的家伙，到底藏在哪儿。”
他抬起头，看向自己的队员们。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