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渐深了,苏牧生疏地给念夏洗完澡,小家伙穿着一套酷酷的蓝色睡衣,头发湿漉漉的,冷酷又可爱得不行。
夏知遥拿出吹风机,准备给儿子吹头发,小念夏坐在小板凳上,乖乖地一动不动。
温馨的灯光洒在母子俩身上,岁月静好,他走过去,从女孩手里接过吹风机:“我来吧。”
夏知遥愣了一下,把位置让给了他。
苏牧学着她的样子给念夏吹头发,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了他。
小念夏似乎很喜欢这个新奇的体验,仰着小脸,任由爸爸把温热的风吹拂着自己的头发,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吹完头发,小念夏就开始揉眼睛。
这一年来,夏知遥给念夏养成了很好地早睡习惯,基本上晚上九点后他就会困了。
苏牧抱着他,轻拍着他的后背,三两下就把人给拍入睡了。
他抱着已经睡熟的小念夏小心翼翼放到床上,然后轻手轻脚地给他盖好被子,做完这一切,他才直起身,长长舒了一口气。
夏知遥趁着他为儿子吹头发期间就已经洗漱完毕,穿着一身粉色的睡衣,头发搭着毛巾,看到苏牧哄睡儿子,开口。
“你去洗吧,浴室里有新的毛巾和牙刷。”
“好。”
苏牧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夏知遥已经吹干了头发,正靠在小沙发上,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听到动静,她抬起头,看到苏牧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裸着上半身,结实的胸膛和腹肌上还挂着水珠,性感勾人,她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你…你怎么不穿衣服?”
苏牧擦着头发,一脸无辜:“我没带换洗的衣服。”
“……”
夏知遥这才想起来,他只是登门过来坐坐,她赶紧从沙发上站起来,小声说:“那你等一下,我去我爸的衣柜里给你找一套。”
“不用了。”苏牧拉住她,把她重新按回沙发上,然后自己也跟着坐了下来,手臂很自然地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两人靠得很近,他身上清爽的沐浴露味道混合着独有的男性气息,萦绕在她的鼻尖,让她的心跳不由得又快了几分。
“遥遥。”苏牧突然叫她。
“嗯?”
“今晚,我睡哪?”
对嗬,这个两室一厅的房子,一间是夏知遥和念夏的卧室,另一间是她爸妈的。
夏知遥的意思是让他凑合着睡她爸妈的房间,她去弄新的床单铺好就行。
但苏牧显然不想:“我不要一个人睡。”
“那你睡沙发?”她试探性地问。
“沙发那么小,我睡不下。”苏牧指了指自己一米九的大个子。
“那你想怎么样?”夏知遥有点头疼。
苏牧的目光瞟向了她那张一米八的床,意图不言而喻。
夏知遥:“.....那床...你睡不下。”
“可以睡,我曲腿睡。”
夏知遥觉得自己有点矫情了,明明什么都做过了,孩子都有了,睡在一张床上又有什么关系,可她还是会有些紧张。
“不行么?”苏牧低头在她耳边轻问,声音清澈温润,丝丝低哑,撩得人心尖直跳。
夏知遥一点都扛不了,在高中的时候她不止馋他这个人,还馋他的身子和声音,现在他露着上半身,又用这么磁性的嗓音来撩她,能忍住才怪。
“行~~”夏知遥很没出息的投降。
苏牧在她耳边低低哑哑笑了两声,惹得女孩耳朵都酥麻了。
夏知遥心里直呐喊着要矜持,矜持,可这人跟妖精一样,她忍耐地做了一个深呼吸。
偏偏苏牧就是不打算放过她,薄唇贴着她耳垂轻吻了下。
轰——
夏知遥这下子是彻底被撩起火了,去他妈的矜持,她现在想骑在这男人身上唱征服。
她伸手就把苏牧摁在沙发靠背,整个人跨坐在他身上,环着他的脖子就亲上去。
苏牧眸光一柔,得逞似的按住她的腰,迎合她的吻。
卧室的温度在不断升高,气氛也变得越来越暧昧。
夏知遥从主动出击到被他吻得节节败退,最后只能软在他怀里,任由他予取予求。
他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隔着薄薄的睡衣,在她身上四处点火。
夏知遥有点受不了,她抓住他作乱的手,气喘吁吁地说:“苏牧…别…别在这里……”
念夏还在房间里睡觉呢。
“去浴室...可以吗?”苏牧的声音沙哑得性感,眸光燃着明亮的动情火焰。
夏知遥的脸红得能滴出血来,她没有说话,只是把脸埋在他怀里,算是默许了。
苏牧的嘴角一勾,将人打横抱起,大步流星地朝着浴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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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还残留着沐浴露的香味,水汽也还有点温温润润,夏知遥被抵在门后,和苏牧吻得天雷勾地火。
可每当苏牧的手沿着衣摆摸向她的腰时,夏知遥的身体就下意识缩了起来,表现出害怕颤抖。
“遥遥...你在怕什么?”苏牧在她耳边低喘着问。
夏知遥眼底水雾迷蒙的,每次到了这个环节,她生产那时候身体留下的后遗症就怎么都消退不了。
本能在害怕疼痛。
“遥遥...告诉我好不好?”苏牧在这一方面从不会强求她,只是每次都这样,让他很怀疑是不是她的身体出了什么状况,他有点担心,也很心疼。
难道是生孩子时肚子上被缝了针?
之前在训练营,偶尔会看到江澈给温软做功课,刷一些产妇方面的知识,看到了生孩子有两种方法,其中一种就是在肚子上动刀子。
这么一想,苏牧感觉心口一窒,被什么刺了一样的疼,他几乎是颤着手,轻轻掀开了她的衣摆。
他的目光落在她平坦的腹部,上面白皙细腻,平整没有创伤,他下意识就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不是在这上面动刀子。
不然,她该有多疼。
那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苏牧忍不住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了,难道是她生孩子时遇到了什么问题?
夏知遥倚靠在苏牧的怀里,闭着眼犹豫纠结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嗓音细软:“我...我...生念夏时,下面...撕裂了...缝了针...有点后遗症了。”
当时她对麻药已经没有耐药性了,出血量又大,医生一边儿给她输血,一边儿给她吊液缝针。
那个过程她现在已经没有多大印象了,当时的痛感好像也说不出来了,但她仍能清晰记得针线是如何一针一针的来回穿过嫩肉,直到出了产房,她的身体碰一下都本能感到害怕。
后来又经历了子宫收缩的痛,怕疼的后遗症更明显了。
刚刚燃起的涟漪,在夏知遥这句话落下后就悄然散去了,苏牧听到撕裂、缝针这几个词后,指节轻颤,眸光震颤。
他喉咙轻动,开口都带上细微的颤音:“你...”
他现在再多懊悔好像都没有用了,也弥补不了她受到的生理创伤,她是没有在肚子上动刀子,可她却被实打实穿针而过。
夏知遥看到苏牧泛红的眼角,还有他一声重过一声的呼吸,心里酸酸胀胀的,主动捧着他的脸,亲了下他:“苏牧...我...一直有在克服,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苏牧真是要被她气笑了,眼角滑落一滴泪,声音嘶哑:“夏知遥,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你还有什么瞒着我。”
他把她抱进怀里,越抱越用力,埋在她颈边,呼吸都带着疼涩:“你告诉我...不要瞒着我。”
夏知遥听着苏牧那快要哽咽的声音,觉得心口疼,抿着唇线,轻声道:“就...生孩子时难受了点...”
苏牧不信,肯定还有他不知道的事儿。
“遥遥...你是希望我从阿姨口中得知吗?”他双目悲痛的看着她,眸子通红,眼泪就那么掉落下来。
夏知遥怔住了,她今天看他哭了两次了,他那么一个清冷的人,哭起来脆弱得好像一击就碎。
夏知遥的心都要紧缩成一团,疼得呼吸紧窒,想着他要是去找她妈问,估计真的会被打断腿,所以,她不再隐瞒了。
“我...生孩子时,大出血了,抢救了一次。”
苏牧的脸倏然一白,抱着她的手在轻轻颤抖,心脏的血肉好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在搅动,那痛感一点点蔓延开来。
抢救……
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生死一线,她曾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
意味着在他不知道的某个时刻,他真的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遥遥……”他想说点什么,喉咙干涩得厉害,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他能说什么?
说对不起?这三个字真的太苍白了,是最没用的。
苏牧只能这么抱着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去确认她好端端地在自己怀里,是温热的,是鲜活的。
“苏牧。”她轻声开口。
“嗯。”他应了一声,声音闷闷的。
“…还做吗?”她试探着问。
苏牧抬起头,通红的眼睛看着她,轻弹了下她的额头:“做什么做?夏知遥,你觉得我现在还有那个心思吗?”
他现在光是想到她受过的那些苦,就恨不得给自己两刀,满心满眼都是愧疚,哪里还敢碰她。
可夏知遥想做,她现在想试着克服,和他一起,这种事情越是拖延,心里的那道坎就越是难以迈过。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停滞不前,不想以后苏牧每次想靠近她的时候都得小心翼翼,都得看她的脸色,都得背负着那种沉重的愧疚感。
那太不公平了。
“苏牧。”夏知遥踮起脚尖,抚上他的脸颊,拇指轻轻擦过他泛红的眼角:“你看着我。”
苏牧顺从地看着她。
夏知遥勾着他的脖子,让自己的视线能和他齐平,然后抓着他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腰上:“我们以后还要在一起很久很久,对不对?”
苏牧点头,手掌触碰到她细腻的肌肤,让他的心一酥。
夏知遥看着他,眼神认真:“生下念夏我一点儿也不后悔,我不想你因为过去的事情一直自责,那样我们都会不开心,我告诉你这些,也不是为了让你愧疚。”
“可是...你...”
“嘘...”夏知遥伸出另一只手,用食指轻轻点在他的嘴唇上:“别再可是了,你要是真觉得对不起我,那就以后加倍对我好,对念夏好,把我们这三年缺失的都补回来,好不好?”
苏牧看着她,眼眶又开始泛红,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好。”
夏知遥看他情绪好了些,才松了口气,随即轻挑眉,用她以前那种嚣张的语气说:“苏牧,你再这么婆婆妈妈跟个林黛玉似的,我可真要觉得你不行了啊。”
苏牧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调侃弄得一愣,随即哭笑不得。
夏知遥再次主动凑了过去,在他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你难道以后都想跟我在一张床上纯盖被聊天吗?”
苏牧扶在她腰上的手用了点力,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遥遥。”他低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低沉:“真的可以吗?”
他不想她勉强自己。
“嗯。”夏知遥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在微微颤抖,脸颊泛起一层薄薄的红晕,也不知道是被自己的大胆羞的,还是被脸上的热气熏的。
“好...但如果…还是会害怕疼,你一定要告诉我,好不好?”苏牧妥协又不放心地叮嘱道,声音里满是珍视。
“嗯。”夏知遥轻轻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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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很快只剩下两人交织在一起的呼吸声和心跳声,苏牧弯下腰,轻轻地吻上了她的嘴唇,轻柔得像一片羽毛,温柔地辗转,试探。
夏知遥下意识的紧绷在这个温柔的吻里一点一点放松下来,她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脖子,生涩地回应着他。
苏牧察觉到她没有抗拒,心中一动,手臂收得更紧了些,站着终究是不方便的,他托着女孩的臀,将她抱了起来。
夏知遥惊呼一声,搂紧了他的脖子。
“别怕。”苏牧在她耳边低语,让她坐在了盥洗台上,大理石台面有些凉,夏知遥瑟缩了一下。
苏牧立刻察觉到了,没有急着进行下一步,而是俯下身,用自己的体温一点一点地温暖着她。
他的吻从她的嘴唇,到下巴,再到修长的脖颈,一路向下,所到之处,都像点燃了一簇簇小小的火苗。
“还好吗?”他时不时地会停下来,抬头问她一句。
“嗯……”夏知遥的声音细若蚊吟,脸颊绯红。
她的身体是诚实的,在他的温柔攻势下,那份深植于记忆里的恐惧和疼痛感好像都被三年前那熟悉又陌生的情潮所取代。
苏牧得到了鼓励,动作便大胆了一些,他一边吻着她,一边用空出来的手试探着靠近她。
就在那么近的距离之下,她都浑身紧绷,抱在他腰上的手,指尖蜷缩。
苏牧立刻停下了,他抬头看着她,黑色的眼眸里满是担忧:“遥遥?”
夏知遥咬着唇,身体本能在害怕颤抖。
苏牧不敢再往前一步了,重新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苏牧...”夏知遥忽然开口:“你…你抱抱我。”
苏牧伸出双臂将她环抱住,把娇小的身躯都归纳在自己怀里,他什么都没做,只是抱着她,用自己的心跳去安抚她的不安。
“没事的,遥遥,没事的。”他一下一下地轻抚着她的后背:“我们不试了,不试了……”
“不。”怀里的人摇了摇头,抬起头,眼睛亮得惊人:“苏牧,你别停。”
她仰起头吻住了他的唇,这一次,不再是他单方面的给予,而是她主动的索取。
苏牧眸光深沉如海,反客为主的吻了回去,炽热的呼吸纠缠在一起,他用尽自己全部的温柔和耐心,陪着她,引导着她,一起跨过这道坎。
这一切缓慢得像是在演一部文艺片的慢镜头,每一个动作都伴随着苏牧低声的询问。
“可以吗?”
“别怕...”
“遥遥,看着我。”
夏知遥从一开始的紧绷,闪躲,到后来渐渐地放松,去感受,去接纳。
直到苏牧又再次重新感受到她,时隔三年,他在这一刻好像被注入了肾上腺,心口剧烈跳动起伏,如梦似幻一般。
夏知遥的眼泪忍不住涌了出来,滴滴砸在苏牧的肌肤上。
苏牧僵住,整个人都慌了:“遥遥...对不起...我…”
他想退后,又被夏知遥伸手抱住,纤细的腿盘住他。
“不要走…”女孩的嗓音细软夹着哭腔,固执地不让他离开:“苏牧…别走...我不是痛…”
她是开心...很开心...好像终于又可以拥有他了。
苏牧真的是一动也不敢再动,就那么维持着那个姿势,额头上的汗珠一颗一颗地往下掉,心里比她还煎熬。
“苏牧……”夏知遥娇软地叫他。
“嗯,我在。”
“我想要你....”她的声音小小的,带着羞赧。
苏牧呼吸微滞,眸光中全是女孩美艳的脸庞,像一朵热情娇媚的花儿,让人迷恋,炽热。
他低头深深地吻住了她,只想把自己全部的温柔都给她。
这一次,她没有再流泪。
窗外的夜色渐深,浴室里的暧昧氛围节节攀升,交织的呼吸和爱人的低语轻柔地回荡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