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正是用兵之时。经过近一年近乎苛刻的厉兵秣马,北地同盟这台庞大的战争机器已然蓄满了力量,各个部件磨合至最佳状态。粮草堆积如山,军械寒光耀目,士卒士气高昂,求战之心如同压抑已久的火山,亟待喷发。
涿州,北地联军统帅部。巨大的沙盘上,代表着各方兵力的旗帜密密麻麻,清晰地标示出最终的进军方略。我、卢俊义(亲临涿州)、梁兴、赵云(通过法器),以及吴用、朱武等核心谋士齐聚一堂,进行北伐前的最后一次军议。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着紧张、兴奋与决绝的气息。
“诸位,”卢俊义作为盟主,声音沉毅,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自靖康以来,胡尘肆虐,中原板荡,已近二十载!我北地军民,浴血奋战,苦苦支撑,所为者何?便是为了今日,为了这王师北定、重整河山之时!”
他顿了顿,手指重重地点在沙盘上黄河以南、原北宋东京汴梁(今开封)的位置:“根据联合参谋机构反复推演,并与南朝韩枢密议定,此次北伐,首要目标,便是收复汴梁!此乃旧都,意义非凡,若能光复,则天下震动,民心大振!”
“具体部署如下,”我接过话头,详细阐述作战计划,“北伐大军,分为三路!”
“东路军,由卢盟主亲自统领,以河北忠义军主力并南朝韩世忠所部一部,自大名府方向渡河,沿汴水西进,直逼汴梁东面,吸引金军主力!”
“西路军,由梁兴、赵云二位首领统领,以河东红巾军主力并部分燕云骑兵,自河中府(今山西永济)渡河,攻略陕州、洛阳,切断金军来自关中的援军,并从西面威胁汴梁!”
“中路军,”我的手指落在沙盘正北方向,“由我亲率燕云行营主力,汇合南朝解元所部,自古北口、居庸关一线出击,不直接南下,而是向东北方向,做出直捣燕京的态势!此路乃疑兵,亦是奇兵!目的在于迫使金国朝廷震动,使其不敢将全部兵力投入河南战场,甚至可能调动燕京守军回援,为东、西两路创造战机!”
这是一个虚实结合、正奇相辅的宏大战略。东路军为主攻,西路军为策应,中路军则为牵制与奇袭。三路大军,如同三把尖刀,从不同方向刺向金国的心脏地带。
“此计大妙!”梁兴洪声道,“让金虏首尾难顾,看他如何应对!”
“然中路军孤军深入,风险极大。”赵云冷静地补充,“若金虏识破计策,或燕京守军不为所动,则中路危矣。”
“风险与机遇并存。”我沉声道,“中路军皆为精锐,机动性强,且背靠燕云,并非无根之木。即便不能直捣黄龙,也能将金国腹地搅个天翻地覆!况且,”我看向卢俊义,“我相信东、西两路兄弟,必能抓住战机,给予金军主力致命一击!”
卢俊义重重点头:“武松兄弟放心,东路有我!必不负所托!”
“粮草辎重,如何保障?”吴用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之一。
“已设立三道补给线,”朱武负责后勤,立刻答道,“以涿州、真定、太原为核心枢纽,利用永济渠、官道及新修之路,全力保障东、西两路。中路军则采取‘因粮于敌’与后方接力运输相结合之策。同时,南朝韩枢密已承诺,其江淮粮秣将源源不断通过水路北运,支援前线。”
所有细节都已反复推敲,所有可能遇到的困难都已做了预案。此刻,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既如此,”卢俊义深吸一口气,目光如炬,扫视全场,“我命令!北伐三路大军,依计行事!十日后,同时誓师出征!”
“谨遵盟主号令!”众人齐声应诺,声震屋瓦。
十日后,涿州北郊,旌旗蔽空,刀枪如林。北地联军主力于此誓师。高台之上,我一身戎装,与卢俊义并肩而立。台下,是数万肃立无声、却眼神炽热的精锐将士。
没有过多的豪言壮语,卢俊义上前一步,声若洪钟,只问了三句话:
“金虏占我河山,杀我百姓,此仇可忘否?”
“驱除胡虏,恢复中华,此志可渝否?”
“今日北伐,血战到底,尔等可敢随我往否?”
三问之后,短暂的死寂,随即,是山呼海啸般的回应,汇聚成同一个声音:
“不敢忘!不可渝!愿往!愿往!愿往!”
声浪滚滚,直冲霄汉,仿佛连天上的流云都被这冲天的斗志所震散!
“出征!”
一声令下,号角长鸣,战鼓擂动!东、中、西三路大军,如同三条苏醒的巨龙,迈着坚定而雄健的步伐,分别向着既定的目标,浩荡开拔!马蹄声、脚步声、车轮声,汇成一股钢铁洪流,带着无与伦比的气势,踏上了北伐的征途!
龙骧虎步,气吞万里如虎!
我骑在马上,回望了一眼身后巍峨的涿州城,以及那面始终飘扬的“忠义武”大旗,随即毅然转身,目光投向前方那广袤而未知的战场。
北伐的大幕,已然拉开。这条充满了血火与牺牲的道路,我们将用双脚去丈量,用手中的刀剑去开辟。无论前路有多少艰难险阻,无论将要面对何等强大的敌人,北地联军的脚步,都绝不会停止!
历史的车轮,正在这龙骧虎步之中,轰然转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