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轩咽了气，留给我们的线索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刘文未死，谭渊在侧，这两个名字如同阴云般笼罩在我们心头。
第九局魔都分部的人很快赶到，带队的是孙浩。看着“云深阁”内的狼藉景象，尤其是那尊被袁莱封印的邪神雕像和赵明轩的尸体，孙浩的脸色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几位，这次真是捅了马蜂窝了。”孙浩指挥手下清理现场、收集证据，一边对我们苦笑道，“赵明轩背后竟然牵扯到刘文和谭渊……这已经不是普通的灵异犯罪了。”
“所以我们得抓紧时间。”秦怀河言简意赅，“赵明轩死了，谭渊和刘文肯定会有察觉，要么隐藏得更深，要么就会有所行动。我们必须抢在他们前面。”
“需要我们怎么配合？”孙浩立刻表态。
“两件事。”我接过话头，强忍着脑内的隐痛，“第一，彻底清查‘云深阁’和赵明轩名下的所有产业、通讯记录、资金往来，寻找任何与谭渊或者那个‘文先生’（孩童形象）相关的蛛丝马迹。第二，排查魔都近期所有异常的能量波动、空间扭曲或者大规模精神干扰事件，尤其是那些尚未被那个‘联盟’插手的。谭渊他们制造混乱，不可能只依靠联盟这一条线。”
“明白！”孙浩重重点头，“我立刻加派人手，动用所有技术手段！一有发现，马上通知你们！”
我们留下配合做了简单的笔录，将后续琐事完全交给第九局，便迅速离开了“云深阁”。回到第九局为我们安排的临时落脚点，气氛依旧沉重。
“刘文……他竟然变成了孩童模样……”袁莱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小脸上满是困惑和后怕，“这算什么？返老还童？还是夺舍？”
“归墟之力神秘莫测，或许他在最后关头用了我们不知道的秘法，舍弃了大部分力量和原有形态，才侥幸逃脱了一丝残魂，并以这种形态重生。”关妙妙冷静分析道，但紧握的剑柄显示她内心并不平静，“即便如此，他能在这短短时间内重新联系旧部，布局魔都，其威胁丝毫未减。”
张小玄一拳砸在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谭渊！这个师门败类！早该将他清理门户！如今竟又助纣为虐，与刘文搅在一起，实在该死！”
我靠在椅背上，闭目凝神，试图安抚体内躁动的规则烙印和阵阵抽痛。灵宝法印对恶意和混乱尤为敏感，刘文和谭渊的存在，就像两个不断散发污染的信号源，让我的不适感持续加剧。
“现在最关键的是找到谭渊。”我睁开眼，深吸一口气，“他是刘文目前唯一的‘触手’，找到他，才有可能顺藤摸瓜，找到刘文的藏身之处，或者至少弄清楚他们下一步想干什么。”
秦怀河坐在窗边，指尖一缕纯阳道炁如同金色的小蛇般灵活游动，他望着窗外魔都的夜景，眼神深邃：“你们之前说谭渊那小子，狡猾得像泥鳅。经过赵明轩这件事，他肯定会更加小心。常规的追踪手段，恐怕很难找到他。”
“那怎么办？”袁莱问道。
秦怀河指尖的金色小蛇猛地窜起，又被他轻轻捏住：“等。”
“等？”
“对，等。”秦怀河转过头，看向我们，“等第九局那边的消息，也等……他们自己露出马脚。刘文布局魔都，绝不会只满足于通过联盟敛财制造点小混乱。他们肯定有更大的图谋。只要他们还在行动，就一定会留下痕迹。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持警惕，以静制动。”
他顿了顿，补充道：“当然，也不是干等着。华元，你的灵宝法印对意念和规则敏感，试着扩大感应范围，不针对具体目标，而是感知魔都范围内是否有大规模、异常的情绪聚集或者规则扭曲点。妙妙，小玄，你们调整好状态，随时准备应对高强度战斗。袁莱，你协助第九局分析那些异常事件的能量特征，看看能不能找到谭渊道法的痕迹。”
我们纷纷点头。秦怀河虽然平时看着不靠谱，但在大局把控和战术安排上，却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
接下来的两天，我们陷入了紧张的等待和备战状态。第九局那边调动了大量资源，对赵明轩及其联盟进行了彻查，挖出了不少隐藏的资产和关系网，也抓捕了一些漏网之鱼，但关于谭渊和那个“文先生”的直接线索却少之又少，对方显然极其谨慎，切断了大部分明面上的联系。
而我，则按照秦怀河的吩咐，不时催动灵宝法印，如同一个大型的“情感雷达”，感知着整个魔都的能量场。这座庞大的都市，在“万象混乱”的背景下，充斥着各种焦虑、恐惧、贪婪、绝望的负面情绪，如同浑浊的浪潮，想要从中分辨出特定的异常，如同大海捞针。这种大范围的感知对我的负担极大，规则反噬的痛楚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我的神经，但我咬牙坚持着。
终于，在第三天凌晨，当我再次强忍着剧痛，将感知力扩展到极限时，灵宝法印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悸动！
不是之前那种弥漫的、无序的负面情绪海洋，而是一股极其隐晦、但却异常凝聚、带着强烈目的性的恶意与混乱波动，如同隐藏在浊流下的毒蛇，在城市的某个角落一闪而过！虽然短暂，但那气息……带着一丝熟悉的、令人厌恶的龙虎山雷法变异后的阴邪，以及一种更深沉的、属于刘文的混乱规则痕迹！
“找到了！”我猛地睁开眼，冷汗已经浸湿了后背，脸色想必苍白得可怕，“东南方向，靠近江边废弃码头区！有一股异常凝聚的恶意和规则扭曲，里面有谭渊的气息，还有……刘文的痕迹！”
所有人瞬间起身，目光锐利。
秦怀河眼中精光一闪，豁然起身：
“出发！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