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轩瘫在地上，气息奄奄，修为被废，邪法反噬，再加上献祭生命的损耗，已是油尽灯枯，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吊着。他眼神涣散，脸上充满了恐惧、悔恨以及一丝难以置信。
秦怀河走到他身边，蹲下身，没什么同情心地戳了戳他的肩膀：“喂，别急着死，先把话说完。就你这点道行，那邪魔玉佩不是你自己能弄到的吧？谁给你的？你们搞这个联盟，背后还有谁？”
赵明轩艰难地喘息着，嘴唇翕动，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是……是一个……小孩……”
小孩？我们几人都是一愣。
“说清楚！什么小孩？”我追问道，同时催动灵宝法印，释放出一丝温和的生机气息，勉强吊住他这最后一口气，让他能把话说完。
赵明轩得到一丝生机，精神稍振，断断续续地道：“大概……半年前……一个看起来……七八岁的男童找到我……他……他很强，深不可测……他给了我‘黑煞尊者’的信仰坐标和召唤法门……说……说可以让我拥有力量，建立势力，在乱世中……占据先机……”
七八岁的男童？实力深不可测？我们几人心中同时一凛，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浮现出来！
“他叫什么名字？！”关妙妙厉声问道。
“他……他没说全名……只让我叫他……文先生……”赵明轩眼神中残留着对那男童的恐惧。
文先生？！
刘文？！
他竟然真的没死！而且变成了一个七八岁男童的模样？这怎么可能？！归墟之眼的坍缩都没能彻底消灭他？还是说，他用了什么我们无法理解的秘法重生或者转化了形态？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窜上我的头顶。刘文这个疯子，果然阴魂不散！
“除了他，还有谁？！”张小玄蹲下身，雷光在指尖隐现，给予赵明轩巨大的压力。
“还……还有一个姓谭的……”赵明轩不敢隐瞒，“平时……多是那个姓谭的与我联系……传达‘文先生’的指令，收取供奉，监控联盟运作……他……他很神秘，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声音也处理过……但我偶然听到过‘文先生’叫他……‘谭渊’……”
谭渊！
果然是他！龙虎山的叛徒，曾经陈京韵的追随者，看来之后跟了刘文！在刘文疑似陨落后，他竟然还在活跃，并且接手了刘文的部分计划，利用这个所谓的“道家联盟”在魔都兴风作浪！
“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除了敛财，制造混乱，还有什么？”我急声问道。体内的规则反噬因为情绪激动和持续施法而阵阵抽痛，但我顾不上了。
“不……不知道……谭渊只让我们尽量制造恐慌和混乱……吸纳资源……说……说这是在为‘新纪元’积蓄力量……其他的，我……我真的不知道了……”赵明轩的声音越来越弱，眼神开始涣散，“他们……他们像魔鬼……我……我后悔……”
话音未落，他头一歪，最后一丝生机断绝，彻底没了气息。
书房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我们几人面面相觑，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与凝重。
刘文未死，化身童颜魔影，在暗处继续操控着他的“渡河”计划！
谭渊作为他的马前卒，利用“道家联盟”在魔都这颗东方明珠制造混乱，敛取资源，其背后必然有更深的图谋！
“归墟都没弄死他……这王八蛋属小强的吗？”我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感觉脑袋更疼了。
关妙妙握紧了青霄剑，剑身发出低沉的嗡鸣，显示着主人内心的不平静。张小玄脸色铁青，谭渊这个名字，对他而言更是龙虎山的耻辱和心头刺。
袁莱担忧地看着我们：“刘文没死……那岂不是……”
秦怀河缓缓站起身，脸上那玩世不恭的表情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锐利。他摸了摸下巴，眼神望向窗外魔都的夜空，仿佛要穿透这璀璨的灯火，看到那隐藏在更深处的黑暗。
“谭渊……刘文……”他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名字，嘴角勾起一抹没有任何笑意的弧度，“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他转过头，看向我们：“把这烂摊子留给第九局收拾。赵明轩死了，谭渊和刘文肯定已经知道了。他们必然会有下一步动作。”
“那我们……”我看向他。
“追！”秦怀河言简意赅，眼神中燃烧着久违的、如同实质的战意，“顺着谭渊这条线，揪出那只藏头露尾的老鼠！至于刘文……”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他能从归墟爬出来一次，我就能把他再塞回去第二次！”
魔都的水，比我们想象的更深。但既然蹚了进来，就必须要将这潭浊水，彻底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