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不夺人所爱，既然他如此执着于第一个双修，我怎么忍心让你为难？”
虞姝白了他一眼，一眼看穿他的心思：“我看你是更想看他知道真相后失望的瞬间吧。”
乔厉拿起一块灵果，递到虞姝嘴边，语气带着几分宠溺：“姝姝还真是最懂我。”
看着他如今乐在其中的样子，与初见时那副厌世疏离的状态简直判若两人。虞姝心中一动，从空间取出一个小盒子，递了过去：“喏，给你的。”
乔厉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伸手接过盒子，还没打开就惊喜地问：“这是给我的定情信物？”
虞姝有些不忍心打击他的期待，却还是摇了摇头，道出真相：“这是今天乔宇给的赔礼，之后乔父送来的一百颗高阶晶核，也都归你。”
乔厉脸上的笑容瞬间淡了下去，握着盒子的手指微微收紧，两人之间陷入了短暂的静默。
“你怎么知道的？乔宇和你说了什么？”他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紧绷。
虞姝轻饮一口茶水，摇了摇头，语气平静：“你觉得我会冲动到仅凭样貌，就与人灵魂共契吗？”
乔厉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是啊，虞姝如此神秘谨慎，怎么可能不查清一个人的底细，就如此大胆地留他在身边？
感受到气氛有些凝重，虞姝转过身，趴在温泉池边，按照原主的记忆收起全身的灵力，只用凡人之躯感受着温热的水流。她双脚轻轻踢着水花，溅起一串串细碎的水珠，脸上不自觉扬起一抹纯粹的笑意，原来只用凡胎肉体感受这个世界，竟别有一番风味。
看着她脸上鲜少露出的少女般的笑容，乔厉心中的紧绷也渐渐消散，语气不自觉软了下来：“你今天勒索乔宇，都是为了替我出气？”
虞姝一边踢着水花，一边歪头看他，眼神带着理所当然：“不应该吗？这本来就是他爹欠你的赡养费，既然他自己送上门来，不拿回来，我们岂不是吃亏了？”
乔厉忽然觉得眼前的人实在有趣，时而神秘莫测，时而娇憨可爱，总能给她带来惊喜。他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虞姝抬脚轻轻踢向他，却被乔厉一把抓住柔嫩的小脚。他起身伸手，轻轻托起她的腹部，扶着她在水中晃了晃，陪她玩起水来。
“我笑乔宇满肚子算计，被你这么一勒索，估计回去会直接逼问他老爹，到底当年怎么惹到安澜城了。”
被他这么一说，虞姝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可不是吗，以乔宇那心思缜密又爱钻牛角尖的性格，弄不明白这件事，估计有段日子睡不好觉了。
温泉池里的水汽愈发浓郁，月光温柔地洒在两人身上，水声、笑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旖旎而温暖的画面。乔厉看着虞姝眼底的笑意，心中忽然生出一个念头：或许争不争第一个，也没那么重要了。只要能这样陪在她身边，看着她笑，就已经足够了。
虞姝难得卸下心防，指尖撩起一捧温水，玩笑般弹向乔厉，乔厉笑着侧头躲过，随即掬水回敬，细碎的水珠在月光下折射出晶莹的光泽，映照着虞姝难得一见的、毫无阴霾的明媚笑颜。空气中弥漫着灵茶的清香与两人轻松愉悦的低语，方才的暧昧与试探仿佛都融入了这温馨的嬉闹中。
然而，与此地的温暖惬意截然相反。
客房内，顾南笙推开浴室的门，带着一身未散尽的水汽走出。他下意识地望向床榻，期待能看到那个令他牵挂的身影，然而，目光所及之处，只有空荡荡的、略显凌乱的被褥。
他脚步一顿，心头莫名一空。空气中，除了虞姝身上残留的淡淡冷香，还弥漫着一丝空间法则波动后的涟漪。这气息他太熟悉了，属于那个总能在最“恰当”时机出现、并且最擅长利用空间之力制造“独处”机会的家伙——乔厉。
顾南笙的唇角缓缓绷紧，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他走到床边，指尖无意识地拂过虞姝先前躺过的位置，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体的余温，与一丝属于乔厉的、带着点邪肆意味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刺眼又刺心。
想到虞姝可能并未抗拒，甚至可能是带着笑意被乔厉带离，一股混杂着酸涩、闷堵还有几分自嘲的怒火，便悄然窜上心头，灼烧着他的理智。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再睁开时，眼底翻涌的情绪已被强行压下，只余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暗。他走到窗边，负手而立，望向秘境核心的方向，月光将他挺拔的身影拉得修长，却透出一股难以言说的孤寂。
良久，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嗤在寂静的房间里散开。
“乔厉……你倒是，会挑时候。”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却又蕴含着某种无可奈何的认命。毕竟，在这场无声的角逐中，规则由虞姝而定，而他们……都不过是心甘情愿的入局者。
此刻，他除了等待，似乎别无他法。只是那紧握的拳，指节已然微微泛白。
自那天起，顾南笙与乔厉之间那场围绕虞姝的、无声却又无处不在的“战争”便从未停歇。
乔厉总能凭借神出鬼没的空间之力成功“偷家”，当然后续必会迎来顾南笙公报私仇的反击。而被两人当作“战场”兼“奖品”的虞姝，因着自己那点“纵容与帮凶”的心虚，在面对顾南笙秋后算账时，往往气短三分，不敢有半点脾气，只能由着他变着法儿地“宣示主权”。
两人这般你来我往、针锋相对，倒让谢知远、萧则、穆易或明或暗地捡了些便宜，尝到了些“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甜头。
这样的争夺在虞姝的默认下终于进入了白热化，这日，顾南笙因基地防务与乔厉因物资调配方案在议事厅争执不下，两人气场全开，据理力争，言语间刀光剑影，互不相让，愣是将一场寻常会议开出了沙场点兵的肃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