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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昱躬身行礼:说来也巧,属下确有要事相求。
王仲挑眉:可是关于红袖招?
程昱含笑点头:主公明鉴。
但说无妨。王仲大手一挥。
红袖招虽遭重创,但根基尚在。若能妥善经营,必可迅速恢复,为主公筹谋大事。
[注:已完成
程昱深深吐出一口气,躬身行礼道:为迅速重振红袖招的势力,属下急需巨额资金,还望主公允准在下临机专断之权!
王仲稍作思忖:银钱之事无需忧虑,我自会与甄尧交待,你需要多少尽管开口。
至于这专断之权嘛......
王仲心知肚明。
此类隐秘事务,往往需要当机立断。
若因出征在外或其它缘故导致消息延误,极易错失良机。
思虑再三。
王仲沉声道:专断之权非同小可!仲德定要慎之又慎,切莫滥开杀戒,徒生事端!
程昱立即躬身抱拳:谢主公信任,属下必当谨守分寸,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伤人性命!
王仲取出怀中令牌递去:见此令如见本主,凡有违逆者,可先处置后禀报!
程昱双手捧令,如承千钧之托:属下必当竭忠尽智,以报主公知遇之恩!
王仲肃然道:尽管放手施为!扫清所有阻碍!
程昱郑重应诺,恭谨退步离开大殿。
世上从无完璧之身。
改朝换代之路,注定要以鲜血铺就。
未雨绸缪方能抢占先机。
待到障碍迫近眼前再行清除,反倒惹人注目。
无论是幽州刘虞、琅琊刘容,抑或陈郡刘曜——
这些人都将成为王仲鼎革之路的绊脚石,不久后皆会因悄无声息地消失。
此时岳飞正率大军向幽州疾驰。
岳飞在审配、许攸的全力辅佐下,率军进入涿郡后势如破竹,沿途郡县纷纷归顺,毫无抵抗。为迅速平定幽州,岳飞分兵两路:亲率主力从涿郡直取贼巢蓟县;另遣田豫、牵招为将,审配为军师,自代郡进军上谷,直插渔阳,既断敌退路又防备异族。牵招熟悉北境地形,审配当年曾助袁绍攻取幽州,二人配合当可内外兼顾。
此时蓟县府衙内,袁熙正襟危坐,眉峰紧蹙。殿下文珷官员垂首分立两侧,噤若寒蝉。袁熙目光凌厉地扫视众臣:岳飞大军压境,涿郡大半失守,诸位可有对策?满朝官员支吾不语。袁谭当即厉声道:休提投降!我兄弟誓死不降。众臣心知肚明:幽州弹丸之地难敌王仲数州之众,岳家军兵力倍于己方,装备精良,此战未始已见败局。袁氏兄弟不过垂死挣扎,却要众人陪葬。群臣敢怒不敢言,唯有沉默以对。大殿内只余含糊其辞的声响,始终无人敢挺身献策。
袁熙怒火中烧,厉声呵斥:平素聒噪不休,今日却都成了哑巴?养你们这群废物何用!
大殿内鸦雀无声,无人应答。
袁谭直接点名道:元图先生素来多谋,又是二弟倚重之臣,想必已有良策,何不说与众人参详?
袁熙随即接话:不错!元图当日曾谏言不可驰援邺城,否则幽州难保。果不其然,王贼一日破邺,三日后岳飞便现身幽州,岂是偶然?
逢纪出列行礼:公子明鉴。我军虽拥兵十万,然新卒居多,精锐寥寥,实难与王贼抗衡。以在下之见,上策当举州归降,既可保全公子性命,又能...
住口!袁熙怒发冲冠,你莫不是聋了?我袁熙宁可战死,也绝不向王贼低头!
袁谭急忙劝解:二弟稍安勿躁。元图所言不过是上策,想必尚有中下之策未说。
袁绍生前最疼幼子袁尚,其次袁谭,最末才是袁熙。昔日冀州膏腴之地归袁尚,青州予袁谭,就连外甥高干都得了并州,唯独袁熙被发配至苦寒幽州,终日与异族周旋。如今更只剩这弹丸之地苟延残喘。
袁熙强压怒火:元图,你且说说中下之策。逢纪恭敬答道:确有中下之策容禀。
袁熙面露喜色:快说!
逢纪沉声道:我们可以联合三郡乌桓。虽说先前步度根杀害仲治一事令双方关系受损......
他话锋一转:但若公子能派人亲赴乌桓,阐明形势,未必不能获得他们的支持。有了乌桓骑兵在外策应,守住幽州半年绝非难事。
袁熙思索道:依你看,派谁去合适?
逢纪恭敬道:事关重大,需派身份尊贵之人方能显出诚意。在下建议由大公子前往。
袁谭勃然变色,厉声喝道:混账!你存心害我?来人...
话音未落,殿中鸦雀无声。
侍卫们纹丝不动,袁谭的脸色由红转青,眼中怒火更盛:好好好!你们都要与我作对!
袁谭环视殿内侍卫,猛然跃前,一把抽出佩剑,剑刃寒光凛冽!
袁熙在案几上重重一拍,双目如电,锋芒毕露,仿佛利刃直刺袁谭。
他毫不客气地在宣示权威!
幽州可不是你袁谭能肆意妄为的地方!
霎时间,殿中侍卫纷纷拔剑,将袁谭团团围住。
袁谭怔住,珷器咣当落地。
很好!他苦笑着摇头,眼中满是失望。
二弟也希望我去乌桓?袁谭盯着袁熙问道。
袁熙语气缓和:大哥别急,先听听下策。
逢纪立即接话:我军尚有十万将士,若能固守渔阳,尚可支撑。
袁熙冷哼一声:说白了就是束手就擒?
确实如此。逢纪坦言,幽州危在旦夕,二公子初来乍到,能有这般局面已属不易。
袁绍最不受宠的儿子袁熙,却比旁人更加勤奋刻苦。
他身边虽无众多谋士,但逢纪确有才干,正是在其辅佐下,幽州才得以日渐稳固。
起初袁熙以为潜心经营数年,便能赢得父亲青睐,可世事骤变,一切都超乎预料。
谁能想到,区区泰山郡守王仲竟如天助般崛起,短短时间便横扫四方,击溃刘岱、刘泽,挫败曹操,吞并吕布,战无不胜!
更令人震惊的是,长江一战,王仲以雷霆之势全歼刘繇两万精锐水军。
江东水师向来天下无双,却连长江都未能跨越,这般差距,简直毫无还手之力。
王仲此战,足以保广陵五年太平。
待到五年后,恐怕诸侯早已荡平,仅余刘繇苟延残喘。
届时双方实力将更加悬殊,胜负已无悬念。
袁熙长叹一声,对王仲崛起之速,唯有无奈。
沉吟片刻,他开口道:“元图,上策过于冒险,下策无异坐以待毙。王贼势大,我们已无退路。”
“至于中策……”他微微侧首,露出一丝笑意,“倒颇合我意。大哥以为如何?”
“袁氏如今仅剩幽州一隅之地,若不奋力一搏,怎对得起列祖列宗?”
“你身为长子,难道不该为弟弟做个表率?”
“三郡乌桓不过是受他人挑拨,若大哥能晓之以理,未必不能说服蹋顿。”
“若有乌桓骑兵相助,尚存一线胜机。即便最终败北,也能让天下人知道——王仲并非不可战胜!”
哗啦!
大殿之上,群臣的目光如利箭般射向袁谭,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期待。
这位袁家长子神色平静,眼中早已预料到此刻的处境。他微微挑眉,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命运的屋檐下,容不得昂首挺胸。
活着,本就是场艰难的表演。他在心底自嘲,却不愿就此认命。
二弟,去三郡乌桓之事,大哥应下了。袁谭突然开口,声音沉稳。
袁熙眼中闪过诧异:大哥竟如此痛快?
身为长子,自当为袁氏分忧。袁谭正色道,此乃分内之事。
袁熙颔首:大哥果然深明大义。
不过...袁谭话锋陡转,大哥有个条件。若能应允,必说服乌桓出兵援幽州!
袁熙心底冷笑,果然不会简单。
大哥有何条件?他故作平静。
袁谭目光如电,直刺殿中逢纪:二弟知晓大哥不善言辞。元图之策重在彰显诚意,但说服蹋顿,非口若悬河者不可。
他郑重抱拳:请让元图随行。事关重大,望二弟三思!
立在殿中的逢纪突然僵住,如遭雷击。
他只是在履行本分,坦陈己见。
对此,他问心无愧,天地可鉴!
可恨奸人暗算,防不胜防!
他一介文弱书生,手无缚鼎之力,又怎能降服三郡悍勇之辈?
好个袁谭!
分明是要拉人陪葬!
逢纪心中如万马践踏,怒不可遏。
他恨不能将对方千刀万剐——袁绍兵败,岂止是因敌势汹汹?袁家那两个庸碌子嗣才是祸根!
他想不明白!
袁熙才能远胜袁谭、袁尚,为何袁绍偏偏厌弃英才,却宠信那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物?
外敌未至,内讧先起!
可笑!
这比束手待毙更令人愤懑!
“此事嘛......”
袁熙沉吟片刻,余光扫见逢纪面色阴沉,便知其心有不满。
但他思虑再三——
不得不承认,袁谭的提议确有可取之处。
这位兄长几斤几两,他再清楚不过。
至于机变之才?
谈判这等精细活,需审时度势,见机行事。
袁谭显然欠缺此能,若谈崩了,怕是要当场掀桌拔刀!
若再失手被斩?
呵!
他虽乐见袁谭丧命,却不愿背负弑兄恶名。
不妥!
断不可行!
若被王仲的《朝闻天下》大肆渲染——
光凭纸上的刀笔,便足以让他万劫不复!
袁熙尚未昏聩至此,岂会自掘坟墓?
“兄长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