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女门总坛的火光染红了夜空,绯月捂着流血的左臂,跌跌撞撞跑进密林。身后传来追兵的呐喊:”抓住绯月者,赏黄金千两!”她咬着牙,将体内残余的内力汇聚到双腿——刚才为了突围,她硬接了魔心宗长老的一掌,毒素正在蔓延。
“咳咳...”绯月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血沫溅在胸前衣襟上。她靠在古树下喘息,左臂伤口的疼痛让她几乎晕厥。月光透过树叶缝隙照在她脸上,映出苍白如纸的面容。
“青黛...小红...”绯月喃喃自语,那些被她送入权贵府邸的弟子,不知道是否安全。据点被攻破时的惨状历历在目——魔心宗的杀手如潮水般涌入,姐妹们的惨叫声至今回荡在耳边。
她撕下裙摆包扎伤口,却发现毒素已侵入经脉,皮肤呈现诡异的青紫色。“不能死在这里...”绯月挣扎着起身,踉跄着向更深的山林走去。
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绯月终于找到一处隐蔽的山洞。她点燃随身携带的火折子,微弱的光芒照亮狭小的空间。洞壁上有水珠滴落,叮咚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呵,真是狼狈啊。”绯月自嘲地笑了笑,想起十年前那个锦衣玉食的自己。那时她还是江南首富的女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亡命山林。
十五岁那年,一群黑衣人闯入家中,声称父亲与朝廷勾结。母亲将她藏进密道,自己却被杀害。绯月透过密道缝隙,看到领头的黑衣人腰间挂着蛇形玉佩——那是魔心宗的标记。
为了报仇,她拜入魅女门,凭借过人天赋成为门主。可魔心宗左护法却找上门:“要么归顺,要么像你父亲一样灭门。”她不得不假意合作,暗中培养势力。
十八岁那年,她奉命刺杀朝廷命官。当匕首刺入对方胸膛时,鲜血喷了她一脸。“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她对自己说,却在夜里呕吐不止。
楚兰芷跪在李承乾书房外,雨水打湿了她的衣裙。三个时辰前,她亲眼看到父亲被魔心宗抓走,兄长为保护她被打成重伤。
“太子殿下,求您救救我父兄!”楚兰芷声音嘶哑,手中紧紧攥着那封“三月初三水神祭典”的密信——这是她唯一的筹码。
书房门终于打开,李承乾身着明黄色常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楚姑娘,本王说过,朝廷公事与私情不能混为一谈。”
“我知道军械失踪案与父亲有关,”楚兰芷泣不成声,“但他是被胁迫的!求您给我一个机会,我愿意戴罪立功!”
李承乾接过密信,看完后扔进炭盆:”证据已毁,本王无能为力。”他转身准备关门,楚兰芷突然抱住他的腿:“殿下,您忘了去年上元节吗?您说过会保护我!”
李承乾眼神冰冷如霜,毫不留情地推开她:“此一时彼一时。本王是太子,不是情郎。”书房门重重关上,隔绝了楚兰芷的哭声。
山洞里,绯月的体温越来越高。她知道自己快撑不住了,毒素正在侵蚀心脏。恍惚中,她仿佛看到母亲的笑容:“阿月,活下去,为我们报仇。”
“娘...”绯月伸出手,却只抓到一把空气。她从怀中取出半块玉佩——这是与弟子们相认的信物。“魅女门不能亡...”她用尽最后力气将玉佩塞进石壁缝隙,“总有一天,我们会回来的。”
与此同时,楚兰芷从地上爬起,雨水冲刷着她的脸颊。李承乾的冷漠让她彻底绝望,却也点燃了她的斗志。“爹,哥,等着我,”她抹去眼泪,眼神变得坚定,“我一定会救你们出来!”
夜色渐深,两道孤独的身影在雨中走向不同的方向,却怀着同样的决心——活下去,为了所爱的人,为了未竟的事业。
毒素开始发作,绯月感到五脏六腑如同被烈火焚烧。她咬碎舌尖强迫自己清醒,从怀中取出解毒丸——这是魅女门秘制的”九转还魂丹”,只能暂缓毒性。伤口处的皮肤已变成青黑色,隐隐有溃烂迹象。
洞外传来猎犬的狂吠,追兵越来越近。绯月用匕首在石壁上刻下魅女门暗号——这是留给幸存弟子的信息。“若我身死,你们要继续完成复仇大业。”她将最后一颗解毒丸藏进头发,准备与追兵同归于尽。
突然,洞口出现人影。绯月握紧匕首,却发现是个采药老人。“姑娘,你受伤了?”老人递过草药,“这是止血的金疮药,快敷上吧。”
去年上元节,李承乾微服私访被刺客围攻,是楚兰芷用发簪刺伤刺客救了他。当时他握着她的手说:“若有危难,可来东宫找我。”如今却物是人非。
“殿下,您真的不念旧情吗?”楚兰芷望着紧闭的书房门,雨水混着泪水滑落。她想起李承乾曾为她摘下的那朵梅花,说她的眼睛比梅花还美。
李承乾的冷漠让她彻底醒悟。“好,既然殿下无情,就别怪我不义。”楚兰芷从袖中取出另一份密信——这是父亲与三皇子的通信,足以扳倒半个朝堂。她毅然转身,消失在雨幕中。
前任门主临终前将《魅女心经》交给她:“这功法会让你容颜永驻,也会让你失去七情六欲。”绯月毫不犹豫地修炼——为了报仇,她甘愿变成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
可每当午夜梦回,总会想起母亲教她弹琵琶的场景。“阿月,女孩子家要温柔善良。”母亲的话语犹在耳畔,她却早已双手沾满鲜血。
“小红才十六岁,本该像普通少女一样嫁人生子,却被我送入虎口。”绯月捶打着地面,鲜血从掌心渗出,“我这个门主,根本不配!”
洞外的火光越来越近,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至少,要拉薛千枫垫背。”绯月从怀中取出火折子,准备点燃藏在山洞里的炸药。采药老人突然按住她的手腕,脉象瞬间被洞悉。“魅女门的《九转还魂丹》只能暂缓毒性,”他从药篓取出一株紫色草药,“这是‘七星还魂草’,能解百毒——但有代价。”绯月追问,老人却摇头:“天机不可泄露,你好自为之。”
楚兰芷冒雨来到三皇子府邸,侍卫通报后被直接带入密室。“殿下要的东西,我带来了。”她将密信推到三皇子面前,“但我有条件——救出我父兄,助我扳倒李承乾。”三皇子眼中闪过精光:“合作愉快。”两人击掌为誓,窗外的雨更大了。绯月接过七星还魂草,发现草根处系着极小的玉佩——那是幽影老人的信物。她突然明白,这不是偶遇,而是有人刻意安排。洞外的火光越来越近,她迅速服下草药,准备迎接最后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