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欣沉溺于与董贤及其妻子的相处,对朝政愈发不上心,每日要么在宫中饮酒作乐,要么将政务交由董贤与傅、丁两族亲信处理,朝堂大权渐渐旁落。傅太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暗喜 —— 她深知刘欣已无心整顿朝纲,正是扩大傅族势力、彻底清除王家余党的绝佳时机。此前虽扳倒王莽,将其逼辞官归家,但王家在朝中经营多年,仍有不少旧部占据要职,这些人始终是傅族扩张势力的阻碍,如今刘欣沉迷享乐,无暇顾及朝堂争斗,傅太后便决定趁机出手,以高压手段打压王家余党,巩固傅族在朝堂的绝对地位。
傅太后先是在府中召集傅晏、傅喜等傅族核心成员与亲信官员,秘密商议打压王家旧部的计划。她坐在主位上,语气阴狠地说:“如今陛下沉迷于董贤,无心朝政,正是我们清除王家余党的好时机!王莽虽已辞官,但他的亲信仍在朝中任职,这些人一日不除,我们傅族一日难以安稳。你们立刻着手收集这些人的‘罪证’,无论是真有过失,还是凭空捏造,都要给他们安上‘勾结外戚、图谋不轨’的罪名,将他们彻底赶出朝堂!”
傅晏、傅喜等人早已对王家旧部心怀不满,如今有傅太后撑腰,更是摩拳擦掌,纷纷表示会尽快落实计划。会后,傅族亲信官员立刻行动起来 —— 他们暗中调查曾依附王莽的官员,收集他们的日常言行与办公记录,但凡有丝毫疏漏,便无限放大;对于那些行事谨慎、毫无过错的官员,便直接捏造罪名,伪造书信、口供,将 “勾结王莽、意图复辟王家势力” 的帽子扣在他们头上。
短短数日,一份罗列着十余名王家旧部 “罪状” 的奏折便递到了刘欣面前。奏折中指控曾任太仆的王恽 “与辞官归家的王莽私下书信往来,商议如何颠覆陛下统治”;弹劾时任京兆尹的王嘉(与此前丞相王嘉同名)“利用职权为王家亲信谋取利益,打压傅族官员”;还指控其他几名王家旧部 “收受贿赂、失职渎职”,桩桩 “罪状” 看似证据确凿,实则全是傅族亲信凭空捏造或夸大其词而成。
刘欣此时正与董贤在宫中观赏歌舞,接到奏折后,只是随意翻阅了几页,便不耐烦地交给身旁的董贤:“这些朝政之事,你与傅丞相(傅喜)商议着处理便是,无需事事禀报朕。” 董贤本就对朝堂事务一窍不通,又深知傅太后的势力,便直接将奏折交给傅喜,让其按照傅太后的意愿处理。
傅喜接到奏折后,立刻按照傅太后的指示,下令将这十余名王家旧部打入大牢,交由廷尉审理。廷尉早已被傅族掌控,审理过程不过是走个过场,很快便 “判定” 这些官员罪名成立,请求刘欣下旨惩处。刘欣在董贤的劝说与傅太后的施压下,毫不犹豫地批准了惩处方案 —— 将这十余名王家旧部全部贬谪到岭南、西域等偏远贫瘠之地,且 “永不召回”。这些官员中,有人曾为大汉立下汗马功劳,有人清正廉洁、深受百姓爱戴,却因曾依附王莽,便被傅族罗织罪名,落得如此下场,消息传出,朝堂上下一片震动。
曾任光禄大夫的龚胜,是王家旧部中极具威望的官员。他为人正直,学识渊博,虽曾与王莽交好,却始终坚守本心,从未参与过任何结党营私之事。傅族亲信本想拉拢龚胜,让其归附傅族,可龚胜深知傅族的野心与手段,坚决拒绝。傅太后见龚胜不愿依附,便恼羞成怒,指使亲信弹劾龚胜 “在处理地方灾情时失职渎职,导致百姓流离失所”,要求将其打入大牢。
龚胜得知后,心中悲愤不已。他深知傅族此举是为了逼迫自己屈服,若继续留在朝堂,不仅会遭迫害,还可能连累家人。为保全身家性命,也为了坚守自己的气节,龚胜主动向刘欣递交辞呈,请求辞官归隐。刘欣此时正忙于与董贤寻欢作乐,对龚胜的辞呈连看都未看,便直接批准。龚胜离开长安那日,朝中不少大臣前来送行,看着这位白发苍苍、满脸悲愤的老臣,众人心中满是惋惜与恐惧,却无人敢替他辩解,只能默默目送他远去。
傅氏的高压打压,让朝堂中支持王家的势力几乎销声匿迹,再也无人敢公开与傅族作对。但这也让其他大臣心生恐惧 —— 他们亲眼目睹了王家旧部的悲惨下场,深知傅族手段狠辣,若不依附傅族,随时可能被罗织罪名,落得贬谪或入狱的下场。为求自保,大臣们纷纷选择明哲保身:有的主动向傅族靠拢,献上金银珠宝、奇珍异宝,以求获得傅族的庇护;有的则对朝堂事务彻底失去热情,每日上朝只是应付了事,不再发表任何意见;还有的甚至以 “身体不适” 为由,请求辞官归家,远离这混乱危险的朝堂。
朝堂之上,曾经的多元声音被傅族的高压统治彻底淹没,只剩下傅族亲信的阿谀奉承与其他大臣的沉默顺从。傅太后看着自己一手掌控的朝堂,心中满是得意,却不知她的独裁与打压,进一步加剧了朝堂的人心涣散,让本就风雨飘摇的大汉王朝,陷入了更深的危机之中。而沉迷享乐的刘欣,对此仍一无所知,依旧在宫中与董贤夫妇过着荒唐奢靡的生活,对王朝的覆灭危机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