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员们瞬间炸开了锅，纷纷朝着两侧的更衣室跑去，脚步声、呼喊声混在一起，热闹得很。
更衣室里很快响起此起彼伏的换衣服声、护具碰撞的“哐啷”声，还有互相帮忙系腰带的呼喊：“哎，帮我把后背的护具扣紧点！”“你这腰带系反了吧？应该从左边绕！”
金叹动作格外迅速，几乎是冲进了男更衣室，抓起自己的白色道服就往身上套，却因心急没拉好领口，歪斜着露出里面的黑色t恤，腰带也扯得皱巴巴的。
他对着镜子扯了扯领口，指尖却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刚想系腰带，又被涌进来的同学撞了一下，脚步踉跄了两步。
车恩尚在女更衣室换好简单的运动服，出来时正好看到金叹站在镜子前手足无措，便快步走过去，伸手帮他理了理领口，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锁骨，感受到他皮肤的温热，她的耳尖微微泛红，却还是强装镇定地轻声说：“别太紧张，尽力就好，我就在旁边的休息区看着你，不会有事的。”
金叹望着她眼底毫不掩饰的担心，那眼神清澈又真诚，像一股暖流涌进心里，他深吸一口气，用力点了点头，可攥着腰带的手依旧没放松，指节泛着青白——他不能输。
不仅是为了争回被崔英道嘲讽的面子，更是为了不让车恩尚失望，不让她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他低头系腰带时，因太过紧张，手指控制不住地发抖，好几次都把带子系成了死结，急得额角渗出细汗，顺着鬓角滑下来。
车恩尚耐心地帮他解开死结，指尖轻轻抚平带子上的褶皱，然后重新一圈圈系好，动作娴熟又温柔，指尖划过他颤抖的手时，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加油，我相信你。”她的掌心带着淡淡的温度，让金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
另一边的男更衣室里，崔英道早已换好道服，白色的道服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他坐在垫子边缘系护腕，黑色护腕被他缠得整整齐齐，每一圈都松紧适中，手法熟练——毕竟是练了好几年的老手。
可在系最后一个结时，他的动作却突然慢了下来，指尖悬在腕间，眼神有些涣散。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更衣室门口，透过门缝，恰好看到姜艺率没有换道服，找了个靠后的栏杆位置坐下，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正低头拧瓶盖。
阳光透过场馆顶端的高窗落在她身上，给米白色针织裙镀上一层柔和的柔光，连她垂着的睫毛都泛着浅淡的金色，她微微蹙着眉，指尖用力拧着瓶盖，模样安静又温婉，让他瞬间失了神。
他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系护腕的动作彻底停了下来，眼神直直地锁着那个方向，连旁边同学喊他的名字都没听见。
直到身边的男生伸手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急切：“英道！发什么呆呢？教练都看你好几眼了！再不去垫子中央，真要被罚跑十圈了，到时候累得腿软，可别怨我没提醒你！”
崔英道猛地回神，像是从某种思绪里被拽了出来，他眨了眨眼，顺着同学的目光看去，果然见教练皱着眉盯着自己，眼神里满是不耐。
而金叹已经站在垫子中央，白色道服在阳光下格外扎眼，他微微抬着下巴，眼神里的挑衅毫不掩饰，甚至还对着崔英道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像是在催促他快点上场。
崔英道站起身，抬手拍了拍道服上的褶皱，又扯了扯护腕，确认没问题后，大步走向垫子，道服下摆随着脚步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摩擦声，每一步都走得沉稳，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心跳还在因为刚才那一眼而飞快跳动。
教练看了两人一眼，上前两步，分别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语气严肃：“对练规则都清楚吧？点到为止，不许攻击头部、喉咙、关节这些要害！一旦一方认输或者被压制，立刻停手！明白了就开始！”
两人同时点头，金叹往后退了两步，摆出防御姿势，双腿分开与肩同宽，膝盖微屈，眼神紧紧盯着崔英道，周身的气场瞬间变得凌厉；崔英道则显得从容许多，只是随意地站着，双手自然下垂，却也暗藏防备。
教练举起哨子，哨音“咻”地一响，尖锐而急促。
哨音刚落，金叹便像离弦的箭般猛地冲了过来，右腿带着凌厉的劲风，直直踢向崔英道的腰侧——这是他练了两年的招牌侧踢，角度刁钻，力道十足，平时对练时，连高年级的学长都难躲开。
他的动作又快又狠，道服下摆被风吹得高高飘起，脚踝绷得笔直，鞋尖几乎要划破空气。
周围的学员瞬间发出低低的惊叹声，纷纷往前凑了凑，想看得更清楚些，车恩尚更是攥紧双手，紧张得屏住了呼吸，手心沁出了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垫子中央，生怕金叹受伤。
可崔英道只是轻轻侧身，动作快得像一道黑影，脚下步伐微动，便轻松避开了这一击。
他甚至还伸出手，轻轻扶了金叹一把，帮他稳住身形，指尖碰到对方胳膊时，语气里的嘲讽毫不掩饰：“就这点力气？金叹，你该不会是在帝国集团的办公室待久了，每天只知道看文件，连基本的踢腿都生疏了吧？”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金叹的怒火，他本就憋着一股劲，被崔英道这么一激，更是红了眼。
他借着转身的惯性，左腿发力，又是一记横踢，目标直指崔英道的胸口，腿风比刚才更猛了几分，甚至能听到空气被划破的“呼呼”声。
这次崔英道没有躲闪，眼神一凝，抬手稳稳挡住，手臂与金叹的脚腕相撞，发出“嘭”的一声闷响，力道之大让周围的学员都忍不住“哇”了一声，纷纷往后退了半步，连教练都微微点头，显然对两人的力道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