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国站在原地，右手捂着被打的左脸，指印清晰可见。
他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眼睛死死盯着江川。
江川的呼吸也不平稳，刚才那一巴掌几乎耗尽了他仅存的力气。
他微微弓着背，双手垂在身侧。
小杂种...你他妈敢打我...我今天非废了你不可！
林建国低声咒骂着，声音沙哑又怨毒。
他猛地往前冲了一步，抓向江川的脸。
江川早有防备，虽然身体疲惫，但反应依旧迅速。
他侧身躲过，同时伸出右手，精准地扣住了林建国的手腕。
林建国痛得一声叫了出来，脸上的表情扭曲变形。
放开我！林建国嘶吼着，另一只手挥拳打向江川的腹部。
江川被迫松开扣住他手腕的手，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拳头。
腹部还是被擦到了一下，一阵闷痛传来，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林暮吓得浑身发抖，冷汗顺着额角滑落。
他想开口阻止，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死死抓着江川的衣角。
江川...他终于挤出微弱的声音，带着哭腔。
江川没有回头，只是肩膀微微一颤。
他知道林暮在害怕，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吓人，但他控制不住。
林建国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挑动着他最敏感的那根弦。
想打架是吧？来啊！江川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股狠劲。
他主动上前一步，逼近林建国。
他虽然身形不算特别高大。
但此刻的江川，眼神里的戾气和不顾一切的决绝，让林建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你...你想干什么！？
林建国色厉内荏地喊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江川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呼吸声粗重，在安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突然，江川动了。
他猛地向前，一把揪住了林建国的衣领，将他往墙上推去。
林建国猝不及防，后背重重撞在墙上，发出的一声闷响。
林建国痛呼一声，随即也被彻底激怒了。他
伸出双手，胡乱地抓向江川，指甲在江川的胳膊上划出几道血痕。
江川闷哼一声，手上的力道更重了。
他将林建国死死按在墙上，眼神冰冷：
你让我滚我就滚？
林建国挣扎着，唾沫星子喷了江川一脸。
我告诉你，今天这事没完！你打了我，还想护着这个白眼狼儿子，我跟你们拼了！
他猛地抬起膝盖，顶向江川的腹部。
江川早有防备，侧身躲开，但手上的力道松了一瞬。
林建国趁机挣脱，反手一拳打在江川的脸上。
江川！林暮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江川被打得偏过头去，嘴角立刻渗出血丝。
他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眼神里的戾气更重了。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狼，低吼一声，再次扑向林建国。
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在狭窄的走廊里翻滚起来。
江川的动作因为疲惫而略显迟缓，但每一下都带着狠劲。
林建国则像个泼皮无赖，手脚并用，抓、挠、咬，什么招式都用上了。
林暮吓得浑身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他想上前拉开他们，却又害怕被波及。
胃里的疼痛越来越剧烈，眼前阵阵发黑，他几乎要站不住了。
他只能死死抓着江川的衣角，跟着两人滚动的方向挪动脚步。
嘴里不停念叨着：别打了...别打了...
周围的病房里传来了开门声。
几个病人和家属探出头来看热闹，有人发出惊呼，有人议论纷纷。
快看，打架了！
怎么回事啊？在医院里打架？
好像是为了那个小伙子...
议论声和惊呼声像是催化剂，让林建国更加疯狂。
他猛地推开江川，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环顾四周，像是在寻找什么武器。
很快，他的目光落在了走廊墙角的垃圾桶上。
那是一个半满的塑料垃圾桶。
林建国的眼睛亮了一下，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一个箭步冲过去，双手抱起垃圾桶，转身就朝还没完全站起来的江川砸了过去。
江川小心！林暮发出一声尖叫。
江川刚从地上撑起身子，听到林暮的警告，下意识地向旁边一滚。
垃圾桶擦着他的后背飞了过去，一声砸在墙上。
里面的垃圾散落一地，几张带血的纱布和废纸飘到了林暮的脚边。
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垃圾的酸臭味，弥漫在空气中。
林建国一击未中，更加愤怒。
他还要上前，却被突然冲过来的两个人死死按住了。
是医院的保安。
两个穿着深蓝色保安服的中年男人，一左一右架住了林建国的胳膊。
住手！干什么呢！其中一个保安厉声喝道，声音洪亮。
林建国还在挣扎，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儿子是...
不管你是谁，在医院打架就是不行！
另一个保安打断他，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些。
江川也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的衣服被扯得乱七八糟，脸上带着伤，嘴角还在流血。
他喘着粗气，眼神冰冷地看着被保安按住的林建国，胸膛剧烈起伏。
林暮连忙上前，扶住江川的胳膊，声音颤抖：江川，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江川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林建国。
小伙子，你没事吧？
按住林建国的其中一个保安看向江川，语气缓和了些。
江川没有回答，只是擦了擦嘴角的血。
怎么回事啊？另一个保安问道，目光在江川和林建国之间来回扫视。
他闹事！他骚扰我朋友，还辱骂我父亲，动手打人
江川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放屁！是他先动手打我的！你们看，我脸上还有巴掌印！
林建国立刻反驳，他指着自己的脸，试图向保安展示。
行了行了，都别吵了！不管谁先动手，在医院打架就是不对！跟我们去保安室一趟！
第一个保安皱着眉。
我不去！我要报警！他打我！你们医院怎么回事？还不管管？
林建国挣扎着。
保安对视一眼，其中一个拿出对讲机：
喂，监控室吗？三楼呼吸科走廊有人打架，我们已经控制住了，通知值班医生过来看看有没有人受伤，另外，报警吧。
林暮的心猛地一沉。报警了。
走廊里的灯光依旧忽明忽暗，照在散落一地的垃圾和两个鼻青脸肿的人身上。
消毒水的味道和垃圾的酸臭味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
江川靠在墙上，微微喘息着，眼神疲惫却依旧冰冷。
林暮扶着他，感觉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脱力。
林建国被保安死死按住，嘴里还在不停地咒骂着，但声音已经小了很多。
周围的围观者渐渐散去，病房门一个个关上。
走廊里又恢复了之前的安静，只剩下林建国的咒骂声和保安的呵斥声。
林暮低下头，看着自己抓着江川衣角的手。
胃里的疼痛还在继续，但他现在更担心的是江川。
报警了，警察会怎么处理？江川会不会有麻烦？
他抬起头，看向江川疲惫的侧脸，嘴唇动了动，想问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江川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目光，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眼神依旧冰冷，但似乎柔和了一瞬。
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林暮扶着他胳膊的手，像是在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