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落入怜星眼中,她不禁低声嘀咕:“这和尚,倒真是爱面子。”
楚云舟见状,唇角微扬,轻笑道:“走吧。”
车外,待鸠摩智终于落地,林诗音与小昭方才再度上前,重新撩起帘帷。
须臾之后,楚云舟与水母阴姬等女子相继下车。
杏子林中,众人目光在楚云舟及其身侧诸女之间来回游移,无不神情怔忡。
若换作往日,单是楚云舟或水母阴姬任何一人现身,便足以令人震惊侧目。
如今竟齐聚数位绝顶人物,气势逼人。
使得在场每一位丐帮弟子在打量楚云舟与水母阴姬等人时,皆有种应接不暇之感。
北丐帮阵前,乔峰目光逐一扫过楚云舟一行人,最后落在鸠摩智身侧,眼中掠过一丝不解。
而乔峰身后一名相貌平平、眼神游移间透着几分诡谲之意的丐帮长老,在扫了楚云舟几人一眼后,忽然开口道:“在下北丐帮全冠清,今日乃我丐帮大会,不知几位公子是何来历?”
然而,面对全冠清的发问,楚云舟并未作答,手中折扇轻摇,目光甚至未曾在他身上停留片刻。
他лnшь微微抬眸,向洪七公点头致意后,便将视线落回乔峰身上。
“从未得见南北丐帮齐聚之盛况,若今日大会所议并非机密要事,乔帮主与洪帮主若不介意,在下几人可否旁观一二?”
不等全冠清回应,一旁的洪七公已朗声道:“不过一群乞儿聚会,还怕人瞧不成?公子若不嫌身上沾了馊味,老叫花子有何不可?”
听得洪七公言语,乔峰略一沉吟,随即拱手道:“今日仅是我丐帮推选总帮主之会,并无隐秘之事。赵公子既愿观礼,乔峰自无不允。”
楚云舟含笑颔首:“多谢洪老帮主、乔帮主。”
原本见楚云舟如此倨傲无礼,站在乔峰身后的全冠清脸色骤然阴沉。
可洪七公与乔峰均已应允,且听乔峰语气,似与楚云舟相识,全冠清纵有不满,也不便发作。
他目光冷冷扫过楚云舟一行人后,便悻悻收回。
只是眉宇间仍凝着一抹阴翳。
在向洪七公与乔峰致谢之后,楚云舟朝身旁几位女子轻轻示意,随即缓步沿着杏子林四周信步而行。
马车旁,鸠摩智本欲原地不动,但想到体内余毒未清,迟疑片刻,终究还是老实跟上了楚云舟几人的脚步。
北丐帮一侧,目睹楚云舟举止,一名站在乔峰身后的长老低声问道:“帮主,您认得此人?”
乔峰微微点头:“此前在杏里镇曾有一面之缘,他说是来此采药。”
一名长老皱眉道:“采药?这理由……未免有些牵强。”
全冠清更是冷哼一声:“这杏子林中能有何药材?我看他们此来必有图谋。”
乔峰摇头道:“无妨。有我与洪老帮主在此,谅也生不出什么变故。”
见乔峰不愿深谈,全冠清只得按下心中不悦,却仍频频侧目,目光不断掠向楚云舟等人。
尤其当视线触及楚云舟身边的几位女子时,眼中妒意与艳羡几乎难以遮掩。
便是落在楚云舟那俊逸容貌与挺拔身姿上时,亦不免泛起一丝不甘。
另一边,洪七公身后一名长老也低声问道:“帮主,今日乃从南北丐帮中择定总帮主,为何轻易允他们留下观会?”
洪七公以真气传音道:“三日前赶路途中我曾遇那和尚,修为已达大宗师中期,与我相当。可方才我察觉,那和尚竟对那公子颇为忌惮。来意未明之前,先静观其变。”
顿了顿,洪七公又道:“待会儿你去传个话,叫弟子们谨言慎行,莫要惹上那几人。”
长老闻言心头一震,忍不住朝鸠摩智与楚云舟方向飞快一瞥,低声道:“弟子明白。”
说罢,他快步走向南丐帮众弟子处传达命令。
洪七公目光再度扫过楚云舟几人,又看了看北丐帮众人所在方位,不由低声自语:“怎地心里头,隐隐有些不安?”
此时,楚云舟带着几位女子闲步已近半刻钟,忽而似有所觉,目光微转,落在三丈开外的一株杏树之上。
那树迥异于旁,通体色泽深黯,近乎墨黑,枝干虬结,满树无叶,唯余枯枝纵横。
看上去,仿佛早已死去多时。
而在这株杏树枝头,尚挂着几颗残存的果实。
果实早已干枯萎缩,却并未呈现寻常腐坏时的暗赤近黑之色,反而通体泛着如血般的猩红。
察觉到这棵杏树异样,楚云舟眉梢微动,随即步履沉稳地缓步走近树下。
目光在树身细细扫过片刻后,他缓缓屈膝蹲下,凝神细察。
待手掌贴上靠近泥土的根部树干,体内真气悄然流转,隐而不发。瞬息之间,一块长约三寸的树皮便被其以精纯真气精准剥离。
此际,感受到楚云舟体内那一丝晦涩难测的真气波动,鸠摩智瞳孔骤然一缩。
“大宗师中期?此人先前在光明顶上,果然未曾展露真实修为。”
心念电转之际,鸠摩智顺着楚云舟的动作继续注视。
当那块树皮被随手掀开之时,几位女子连同鸠摩智皆是神色微变——只见眼前这棵杏树的主干内部竟为空心。
更令人惊异的是,在阳光映照之下,众人清楚看见树心深处竟生长着数株小草。
外形酷似野外常见的狗尾草,但其茎叶色泽却与杏果相似,泛着黄中透红的异彩;而顶部形如毛穗之处,则呈现出灰中带红的诡异色调。
立于杏树前,怜星望着树心中那株怪草,轻声问道:“姐夫,这草怎会生在树腹之中?”
听罢,楚云舟徐徐答道:“此草名为尸杏百炼草。若某些杏树扎根之地曾掩埋尸身,借尸骸为养,经年累月汲取阴浊之气,便有可能孕育出此物。”
言毕,他运起真气,将树心内那几株尸杏百炼草齐根切断,并以气劲牵引至身前。
奇异之事随之发生。
就在这些草株被拉出树体的刹那,它们自根部开始迅速枯槁,颜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为灰败。
对此异状,楚云舟却不以为意。
他早从怀中取出一只丹瓶,打开瓶盖后,将其中紫色药液自上而下淋洒于两株草穗之上,随后再次以真气将其截断,又撒上一层特制药粉覆盖于断口处。